1674 玩到極致
王懿和我其實是一類人。
我在道上的瘋狂，正好是他在白道上的瘋狂。
我曾經幻想過，若是把我和王懿的身份對調，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王懿是否會在道上瘋狂的拚殺，宛如一個瘋子。
而我，是否會在白道上一飛衝天？
我知道王懿遲早要來找我，但是沒想到這麽快。
而且還是在這種膠著期。
“劉哥的事情，真相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浮出水麵了。”過了一會，他說。
我深吸口氣：“這件事，是王老板做的。”
“恩，這個我們目前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不過我懷疑他還有同謀，這個人在金海市幾乎是一手遮天的。”
“是段科長吧？”我淡淡的說。
“怎麽？你知道？”他猛然看向我，眼神裏都是驚異。
我笑笑：“懿哥，你不用驚訝，記得劉哥剛出事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但是你根本沒有聽，你說你們辦事需要證據。”
他點頭：“對，我們是需要這證據，不然光是憑懷疑的話，那金海市要亂套了。”
這個我理解。
就像是科學家說過的一樣，等科技發展到最後的時候，會發現其實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王懿辛苦找證據，瘋狂調查的背後會發現，其實這都我早就說過的。
證據兩個字，會讓他很辛苦。
“懿哥，我說過這件事應該交給我來做，會輕鬆簡單的多。對付王老板，我隻需要一個合理的懷疑就夠了，根本不需要什麽證據。”我說。
他歎口氣：“我何嚐不知道？可是張文，你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金海市還輪不到黑來做主！”
這話讓我啞口無言了。
我就算再厲害，終究是見不得光的。
我點點頭：“那好吧，若是有什麽需要的話，你隨時聯係我。”
王懿那精明的雙眸對準了我：“張文，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說你的問題的。”
“我的問題？嗬嗬，行啊~”我笑著。
他嚴肅到：“洪子那案子，你做的太過分！”
這話讓我瞬間就惆悵起來。
誰不是媽生的？誰不是父母養大的？
我隻是把小雯的痛苦加在洪子身上而已，過分嗎？我不覺得。
不過這種事王懿可能很難明白，沒有經曆過刺骨的痛，哪兒會瘋狂？
王懿從小就生活在白道的籠罩下，一切都是標準有序，和我們這種人不一樣。
我們，靠的是自己的拳頭。
用自己的拳頭去創造秩序！
我沒有著急回答他的話，而是笑笑：“懿哥，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他撫了撫眼鏡，忽然就笑了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張文，別的不敢說，我還是了解你的！這件事百分之百是你做的！”
“……”我不說話了。
“你殺了洪子，是為了給小雯報仇，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這件事你隻是想以牙還牙而已，作為你的朋友，我覺得你的做法沒毛病，但是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又把法律放在什麽地方？這是不合規矩的。”
我苦笑：“若是和規矩的話，洪子怎麽沒抓到？”
“這是程序，在一步步地走。”
“我隻是看到了洪子逍遙法外，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程序。”
“張文，你就是想事情太極端了……”
“小雯是為我而死，我不得不極端，懿哥，如果這事放在你身上，你會怎麽辦？”
我這話說出來我，王懿就愣住了。
是啊。
如果這件事放在他身上，他會怎麽辦？
王懿不玩黑，也不會什麽灰色秩序，他隻是會把白道的東西玩到極致，玩出幾何題方程式的感覺，讓段科長甚至都沒有辦法反抗。
這就是王懿。
和將黑道秩序玩到極致的我一樣，我們都是一類人。
王懿可能也是察覺到了這點，和我對視一陣，他無奈的笑出了聲音。
“張文，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混子，但你讓我改變了對他們的看法，不得不說，我挺佩服你的。”王懿認真的說。
王懿印象裏，混子是什麽？
那是欺負弱者，成天無所事事在街頭打架，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一群人。
我是這樣的人沒錯，但我卻和其他混子不一樣。
我的底線是正氣。
這和王懿的初衷是一樣的，隻是方法不同而已。
“洪子在我手裏，比被你們抓了受到的痛苦更多，我認為，對付他這種人理應這麽做。”
王懿點點頭，抽完一根煙，他又重新點了一根，嫋嫋的說：“記得在歐洲中世紀，某個國家就是用的這套秩序。他們將黑白分成兩個部門，共同配合工作，如果遇到了好辦的，那就白道出馬，如果遇到這樣沒有證據的，那麽就黑道出馬。有那麽一些年頭，事情也辦的相當順利，可是後來，黑道做事越來越過分，最後兩撥勢力發生了戰爭。張文，有些事是注定的，你是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說的太明白了。”
我知道王懿的意思。
黑道，永遠都不是真正的正義，若是我心裏真有正義的話，那麽就應該站在王懿這邊。
我笑笑：“懿哥，我知道，如果某天你要抓我的話，我肯定乖乖把手伸到你麵前。”
他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洪子這件事我們的調查一直沒什麽進展，相信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麽進展，但小雯的案子我會全力查下去，到時候如果真查到犯人是洪子，那麽事情還有緩和。但是張文，如果有證據你殺了洪子，那麽我會第一個出來抓你！”
王懿的話已經是給了我最大的麵子了，我當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他能做到這步，我已經是很感激了。
若是小雯那件事調查出來了，想必我會得到輕判。
可這些又能怎樣呢？
從對洪子下手那一刻起，我已經都不在乎了。
我在乎的是，是否能讓他嚐夠痛苦！
慶幸的是，我做到了。
洪子體會的痛苦並不比小雯少。
就算是現在王懿把我抓進去，我也心甘情願。
最起碼到了那邊，我能昂首挺胸的和小雯見麵，告訴她我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