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 最後一個電話
王懿不簡單,像極了他父親。
這是段科長對王懿的印象。
不管是做事方法還是性格,都是雷厲風行。
這還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王懿到底是個毛頭小子,出入社會也沒多長時間,雖然辦事能力出眾,但還是少了一絲經驗,這些經驗對一個官場老手來說可是相當寶貴的。
被王懿這種人盯上了,段科長真是感覺力不從心。
“王懿,你有什麽事?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段科長話語裏多少有些怨氣,王懿如此沒有禮貌,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在王懿的眼睛裏,已經沒有段科長了。
以前,他對段科長尚且有幾分尊敬,但自從知道他和王老板有來往以後,王懿對他的印象就全變了。
他幾乎是在心裏百分之百的肯定,段科長和王老板肯定是有點啥事,現在距離抓段科長也就隻是一個證據的距離。
隻要證據全了,王懿立馬就能抓人,都不用上報!
王懿眼睛裏閃著精光:“段科長,我是按照慣例問你幾個問題。”
按照慣例。
這話讓段科長更是眉頭緊鎖起來,聽口氣,王懿這是吃定他了啊。
口氣相當的狂妄。
不過安防部的權威段科長倒是也清楚,現在還有小馬的事情沒擺平,他還是無法和安防部抗衡的。
“你問吧!”段科長表現的相當不耐煩。
王懿倒是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你對於小馬的翻供有什麽想說的?”
段科長冷笑:“我懷疑他精神有問題,我打算找心理醫生來給他看看!”
這是氣話,段科長真是氣的不行。
小馬這人出爾反爾,真就和有精神病一樣!
“如果你想要鑒定的話,那麽隨時都可以,不過我懷疑小馬不是有精神病,而是被人威脅。”王懿淡淡的說。
段科長一下就精神起來:“是啊,我也這麽懷疑,不然他咋能說這些話出來呢?我懷疑是張文!我聽說東文集團不做正事,專門搞一些歪門邪道,等處理完這件事我就準備帶人好好去查一下東文集團!”
王懿冷笑,自己還啥都沒說呢,就已經從他嘴裏套出來話了。
段科長看樣子真是著急了。
王懿不緊不慢的說:“不過我懷疑的人,可不是張文。”
“不是張文?那是誰?”段科長懵了一下,難道王懿和自己的思路不在一條線上?這也挺麻煩的。
王懿雙目如炬,盯緊段科長的眼睛:“我懷疑是,王老板!整件事在背後操控的人,八成就是王老板!”
咚咚!
段科長的心理素質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啊!
關鍵王懿說話的時候那樣子就像是在說,段文功,你的那點事我都掌握在內了,你躲不了的!
段科長在陳市長麵前沒有緊張過,在陳市長秘書麵前,也沒有緊張過。
但是在王懿麵前,他緊張了!
王懿一雙明亮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也把段科長心裏的那些事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一時間,段科長的腦袋裏有點懵。
“為啥會牽扯上王老板?這件事據我所知,和王老板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段科長木訥的說。
和王老板沒關係?
這句話已經把段科長給出賣了。
他這是在袒護王老板呢!
“哦?你有證據?還是說你們已經調查過王老板了?”王懿接著問。
王懿的語氣讓段科長謹慎了一下。
“調查倒是沒有調查過,我這隻是合理的懷疑。”
王懿冷笑:“不說這個了,我們再說說別的事。”
段科長這次警惕了起來:“恩……”
……
審訊室裏,小馬的情況相當不好。
現在段科長的人來輪流進來審問。
其實現在已經不是在審問了,而是在嚇唬小馬,逼他就範!
段科長不敢動粗,隻能從精神上打擊小馬,讓他知難而退,說出來實話。
小馬的情緒,也在一點點的崩潰。
剛才幾個人都告訴小馬,如果這件事不是張文做的,那就隻能是把罪名安插在他小馬頭上,那麽就是謀殺,謀殺是啥性質,想必他比誰都清楚。
有可能小馬當場就被崩了,還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死。
小馬已經不怕了。
但他隻是怕連累家裏人。
剛才一個警察說的沒錯,小馬現在等於是已經把自己送上了絕路了,他說不是張文,也沒有任何人指使,現場還沒有任何交通意外的證據,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是小馬故意的。
那麽這絕對是故意殺人。
小馬的心,已經死了。
他腦袋裏現在嗡嗡一片的響。
“那麽,我要是被槍斃了,我家人有事沒?”他問了一句。
這警察眉頭動動,以為小馬要鬆口了,趕忙說:“你家人當然是沒事了,這又不是古代!不過你說話前可要想清楚了,知道不?”
小馬點點頭,再不開口半句了。
他心裏有一杆秤,在衡量著利弊。
三百萬。
敢問當今社會,一個普通打工的族,誰能賺下三百萬?
一輩子都不可能。
現在小馬有了王老板給的三百萬,等於是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有了這錢,老婆的病可以治好,足夠把孩子撫養成人的。
也能抽出來一些錢贍養父母。
人,有時候或者還不如錢。
過了一會,他深吸口氣:“你們讓我給家裏打個電話,然後我明天一早就把實情說出來,行不?”
旁邊的審問人員互相對視一眼:“你保證會說?”
小馬點頭答應:“隻要讓我打了電話,我肯定會說。”
“那你等一下,這事我得請示領導。”
說著,他就跑了出去問段科長。
段科長聽到小馬終於就要招了,心想他肯定也是快熬不住了,於是答應了他的要求。並讓人在旁邊看著小馬,別讓他在電話裏亂說。
在審訊室裏,小馬和妻子母親最後通了一次電話。
在電話裏,他聽到自己孩子親切的叫他爸爸。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畫麵,仿佛距離他越來越遠,也仿佛隻會出現在他的夢境當中。
小馬的眼神,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