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6 沉默是金
老邢表現的極為不耐煩，他最煩的就是小馬這種沒事幹翻供的人，這純粹是在給他們找事做。
“你之前的口供斷定就是張文做的，為啥現在又改口了？”老邢問道。
其實他這話問的忒多餘了，為啥，他心裏還沒點數嗎？
小馬當然不會出賣裝逼虎，更不能出賣張文，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這件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兜住了。
不管咋說，先讓張文從這件事當中脫出來再說！
要是裝逼虎真的再熬他幾天，恐怕他真得崩潰了。
“當時我緊張，說錯話了！”小馬說。
“緊張？說錯話了？”老邢恥笑一聲，“你以為這裏是你隨便說話的地方？你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不是沒放在眼裏，是小馬壓根就不想和他們多說話。
這是實在沒辦法了。
老邢雖然心煩，但他真沒辦法，這口供他還得繼續錄。
帶著心中極度的心煩，他開口了：“別以為警察都是吃幹飯的，這次你想好了再說，要是再有半點假話，我們可以起訴你！給你罪上加罪！”
小馬深吸口氣，使勁的點頭：“這事真不是張文叫我去做的。”
老邢暗罵一聲：“不是他，那麽是誰？”
老邢也覺得奇怪，看小馬的樣子，咋就那麽不對勁呢？
小馬現在學聰明了，這事他誰都不能說出來，得罪誰都不行。
王老板，能弄死他。
張文同樣能弄死他！
“因為我自己開車沒看路。”小馬淡淡的說。
一句話，簡直讓老邢淩亂了。
這不是又回到起點了嗎？
他眼神冰冷：“小馬，你上次的口供可不是這麽說的！而且，那也是經過我們詳細調查的！各種證據都說明，你也不是意圖這麽幹的！要是這樣定罪了，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麽不？”
小馬認了，現在就算是讓他當殺人犯他也認了。
況且現在證據不足，他還就不相信了，他們真能栽贓自己不成？
“我知道。”小馬說。
老邢沒招了，他審問犯人一共就這麽幾招，全都用完以後，自然是沒辦法了。
人家小馬都啥也不怕了，他能咋辦？
沒辦法，老邢出去以後通知了段科長。
“段科長，小馬翻供了。”老邢在電話裏說。
“啥？翻供了？”段科長吃了一驚，他最清楚這是啥性質了。
翻供，那麽小馬若是抖出來點別的事咋辦？
“他說啥了？”段科長急忙追問。
老邢撓撓頭：“倒是也沒說啥，就是否認這事是張文指使的。”
段科長眉頭緊鎖起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是王老板的意思。
可王老板為啥這麽做？
先是讓人把張文抖出來，然後又讓其反悔了？
這不是要把段科長硬生生晾出來的節奏嗎？
“他為啥要這麽說？”段科長心情不好了。
這些天本來他已經飛了起來，但老邢的話讓他瞬間又墜落了下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老邢相當的無奈：“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看守所那邊說小馬要翻供，於是我就去接人了，現在我怎麽問他，他也不承認……”
段科長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了，眼神冰冷：“這八成是有人威脅他，你一定給我問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威脅他！我一會過去！”
老邢雙腳立正，恭敬的說：“知道了段科長！”
放下電話，老邢又進去繼續審問小馬，可小馬壓根就啥都不說。
隻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老邢就頭冒冷汗了。
這麽難纏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沒有遇到裝逼虎之前，小馬隻是一個平常老百姓，根本沒有經曆過洗禮，自從被裝逼虎折磨過以後，他就脫變了！
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鬧呢！
老邢想從他嘴裏熬出話來，但是他一點都不怕！他同樣也在熬老邢！
老邢感覺到這撲麵而來的威脅，已經是有點熬不住了。
不管怎麽問，小馬就是不鬆口！
現在的情況就很棘手了。
之前小馬說是被張文指使，而且現場的線索也都被重新推翻，一切證據都表明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但現在小馬又一口咬定不是這麽回事，等於是讓他們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啊！
已經推翻的證據啥的，還能重新利用起來嗎？
小馬一句翻供倒是簡單，但老邢他們如果想翻供的話，幾乎是不可能。
除非他們偷偷去證據室裏，把之前的證據都毀了，然後再換上新的證據！
這可能不？
這是犯罪！
要不然老邢咋能沒辦法呢？
要不然咋能冷汗直流呢？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讓小馬說出來主謀到底是誰！承認是他自己做的都不行！
老邢審問一番的功夫，段科長來了。
看到老邢這滿頭冷汗狼狽的樣子，他就心煩。
“招了嗎？”
老邢搖頭：“還沒有……”
段科長沒廢話，把製服脫下來扔給老邢，鬆了鬆領帶，這才走進去。
“對了，你帶人守住門口，不準別人進來，知道不？”段科長快進去的時候說。
老邢趕忙點頭，然後帶著一隊人把大廳的門守了起來。
段科長臉色陰沉，走進去之後就看到了坐在那裏一臉頹廢的小馬。
現在的小馬，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仿佛就隻有一個念想，那就是不能說，啥都不能說！說了自己的家人就會完蛋！
這顆雷，他必須需扛著！
段科長進來，小馬抬頭看了看，立馬眼神又開始放空。
“小馬。”段科長輕咳兩聲說，“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麽不？你這是在做偽證！翻供是需要證據的，知道嗎？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如果是，我可以幫你換個看守所！”
小馬暗笑幾聲。
換個看守所？那張文和王老板的人遲早也會找到他。
他可不想麻煩了。
半天小馬都沒有說話，段科長眉頭緊鎖，接著問：“你還是打算什麽都不說？”
小馬用沉默來回答他。
段科長暗中咬牙，使勁一拍記錄本，冷道：“小馬，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可是會采取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