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4 遠走高飛
麵對王玉仙的問話，我點頭：“是，三天前我就知道了，但我沒有告訴你。玉仙，我怕你傷心。”
她看起來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瘋過了，也傷過了，剩下的就是平靜。
如水般的平靜
“文子，我想知道，劉哥被害的那晚，當時你在什麽地方。”王玉仙聲音哽咽了起來，兩隻眼睛淚汪汪的看著我。
一副可憐小女人的樣子。
此刻，我們兩個都希望對方和自己開個玩笑。
說劉宏然沒死。
一切都是演戲，都是劉哥為了讓我們兩個和好而演的戲。
“玉仙，劉哥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子，他生前一直都希望你我能和好。”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覺得這些事說出來無疑是在她的心口上再次動刀子。
“張文，我在問你問題，你回答我！”王玉仙攥緊了衣裙，眼神也開始變的淩冽起來。
我把臉揚起來，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劉哥出事的那晚，我得到了洪子的消息。是我失算了，當時我把所有人都調了過去，為的就是不讓洪子跑了。但我還是沒能抓住洪子……”
啪！
我話音落下，王玉仙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頓時，那小臉蛋上就出現一個紅掌印。
“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去給小雯報仇。”說著，王玉仙又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結結實實的兩個耳光，讓她眼淚也像是決了堤。
我沒想到她這次沒有怪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啪！
她又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伴隨著，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張文，你說我是不是個掃把星啊？老高因為我出事了，現在劉哥也因為我出事，我是不是不該活著……”
我心裏一絞，趕忙過去把她抱在懷裏：“玉仙，這些事和你沒關係，都是因為我，因為我！”
其實我和王玉仙是一類人。
我們都是把錯誤強加在自己身上，好讓對方能寬心。
殊不知，這樣最傷害的是自己。
我和王玉仙誰都沒有說話，但都在拚命的為了對方著想。
王玉仙抱緊我，使勁的哭嚎。
“那天警察讓我去認屍，我去了。但是從那天以後，我就像是掉了魂似的，你知道嗎？劉哥就躺在那小小的裹屍袋裏！我能感覺到他臨死前有多痛苦，劉哥生前可是把我當親妹妹一樣看待的，他現在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我難受啊！”
我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劉哥之前帶我如親兄弟，這些事我都記著。你放心，小雯和劉哥的仇，我會一並討回來！”
接著就是王玉仙更加使勁的哭聲。
“文子，這些天我醉生夢死，腦袋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劉哥。”她揚起哽咽的小臉，認真的看著我，“我身邊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我真怕下一個會是你。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小雯和劉哥的仇，我們不要報了，我相信他們九泉之下也會同意。我們兩個人去國外吧，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王玉仙到底還是承受不住了。
一個女人，何以能承受這麽多？
我理解她。
說實話，看著她如此認真的對我說，我真想立馬放下所有和她一起逃離這個地方，開始新生活。
忘記過去，忘記一切的仇恨。
但我知道，我做不到。
我幫她擦去眼淚，勉強自己笑笑：“玉仙，謝謝你能為我放下所有，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不過我不能走，這件事我一定要給劉哥一個交代！”
如果換成幾個月前，王玉仙說出來這樣的話，我肯定毫不猶豫的和她遠走高飛。
但現在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那些男女之情，這是血仇！我如何能忘記？
“張文，要是你出事了，讓我怎麽辦！我身邊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了！你怎麽這麽自私！”王玉仙突然有些失去理智似的對我嘶吼，拳頭和巴掌，像是雨點一樣砸在我的臉上。
我靜靜的看著她，任由她的拳頭和巴掌抽過來。
不知道是哪一拳，王玉仙打在了我的鼻梁骨上，鼻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王玉仙吃了一驚，趕忙停了下來，像個小女生一樣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有恃無恐的看著我。
此刻的我一點沒覺得臉上有多疼，隻是眼看著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文子，我……我……”
我用手抹了一把，抬頭對她笑笑：“玉仙，信我一次，行麽？”
相信我一次。
這橋段，這畫麵仿佛似曾相識。
記得當初在飯店，光頭龍哥第一次來鬧事的時候，我也是這麽和她說的。
當初，她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了我，隻是不知道這次，她是否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不想看著你出事……”看到我這個樣子，王玉仙又是嚎哭出聲。
這一刻，王玉仙仿佛要把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流幹。
我張開雙臂，再次將她摟進懷裏，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兔子：“這件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今晚我換個地方讓你住下，這些天你就安穩的住著什麽都不要想，等我把這些事都處理好了以後，我們就離開這裏，好嗎？”
下一秒，剛才還瘋了似的捶打我的王玉仙立馬就聽話的像個懂事的孩子。
“那好，如果有什麽消息，你記得通知我。”在我懷裏，王玉仙漸漸恢複了理智。
“恩，放心吧！”我篤定的看著她。
她這才用手幫我擦了擦血跡，關心的說：“疼嗎？”
我搖頭：“現在想想，在金海市出道以來，我一直都是在挨打。這次，該輪到我翻身還擊了。”
她略微有些擔心：“文子，我還是擔心。”
王玉仙到底是心思細膩，道上這些事，她見的也太多了。
我溫柔的看著她：“放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出事，晚上就會有人來安排你去別處。”
說著，我幫她整理了一下紛亂的頭發，轉身就要走。
她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我：“文子，今晚留下來陪我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