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叫一聲哥
林立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就怕自己的這把柄落在段科長手裏。
當這句話從段科長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這次,恐怕是要敗興而歸了。
而且,憑段科長這嫉惡如仇的性格,肯定不會輕饒了他,肯定會把這件事捅上去。
到時候,他怎麽麵對自己的家人?
怎麽麵對省局的人?
還有小張小李,他又該如何交代?
林立,已經聽不到段科長在旁邊說什麽了,腦袋裏嗡嗡直響。
“老段,這……”劉處長看了一陣,頭上瞬間就冒出了冷汗。
要是這樣的話,林立不但要完蛋,自己也要跟著倒黴啊!
他不敢保證林立在被省局裏的人處理的時候,不把自己拉進去。
要知道,自己還有把柄落在林立手裏呢!
現在,這決定權可都在段科長手裏了啊!
段科長看了他一眼:“劉處,你們要找光光,也就是為了這個吧?”
劉處長點點頭,然後又趕忙搖頭。
現在段科長的一句話,就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劉處長的姿態,瞬間就低了下來,多年以來在段科長麵前的官威,也蕩然無存。
“到底是不是?”段科長又問了一句。
“是……”事到如今,劉處長也不再狡辯了。
任何的狡辯,都是無力的。
林立暗中咬牙,這個段科長,擺明了就是在玩他們兩個呢,從一開始,他肯定就從光光嘴裏把什麽事都撬出來了,但還是裝傻,讓他和劉處長像個小醜似的去分局裏要人。
這根本就是在玩他們麽!
“嗬嗬……”段科長笑了,他等待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這種站在高處俯視他們兩個人的酸爽,讓他們兩個人不知所從的威嚴。
誰讓他們被段科長抓住了把柄了呢?
此時林立和劉處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就像是兩個害羞的大姑娘,不知道該說啥了。
“我剛才說過了,誰占我便宜,誰想害我,我心裏都清楚的很,林隊,我們省局見把!”說著,段科長起身就走。
轟~
林立和劉處長的腦袋裏頓時就爆開了。
他們連個都知道,要是這時候讓段科長走了,那一切存在於他們心中害怕的東西,不就都成真了?
說不定幾個小時後,林立就會接到省局的電話。
然後再過上一兩天,劉處長的處分也接踵而至。
他們兩個,都會倒大黴!
都會吃虧。
一個念頭在劉處長的腦海裏閃過。
不能讓段科長走,他要一走,那就什麽都完了!
於是,他拚盡了自己這輩子積攢下來的老臉,趕忙過去追段科長。
“老段,哎,你等一下麽,聽我把話說完……”
劉處長小跑著跟在後麵,臉上都是諂媚的笑。
吧嗒。
段科長停了下來,劉處長都這樣了,他要是再不停下來,那就有點過分了不是?
況且他剛才轉身走掉,也就是為了讓劉處長追上來麽。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段科長也不想和林立還有劉處長撕破臉皮。
他隻是想惡心他們一下,享受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覺。
僅此而已。
他走,就是為了讓劉處長叫住他。
“老劉,你們還有啥說的?我們認識七八年了,沒有感情也有交情,你們就這麽對我?”段科長裝著憤憤的樣子說。
這句話,說的劉處長老臉通紅,就在剛才,他還想用這招收買段科長呢!
沒想到現在就讓人家打臉了。
“哎,是啊,是啊……可是林立畢竟是自己人麽,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劉處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看著眼前頭冒冷汗,不斷對自己陰奉陽違的劉處長,段科長滿足了。
七八年來,這是劉處長第一次對自己低頭。
這滋味……
那叫一個酸爽!
林立,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他的魂兒早就丟了。
抑鬱症,已經表現的相當明顯了。
咋辦,現在該咋辦?
他林立的前途該咋辦?
他回去省局裏應該咋交代?現在隻要段科長一句話,他就得進去!
就得蹲監獄!
要是林立真的進去,那他得瘋了。
從一個被人敬仰的人,到進監獄,這是什麽概念?
一般人,哪兒能接受呢?
而現在,這決定權就在段科長手裏,這個他曾經想要辦了的男人。
隻要人家一句話,他就得進去。
林立臉上的變化都被段科長看在了眼裏,他心裏暗笑,被劉處長哄著坐了下來。
段科長,擺出一副老大的樣子來。
劉處長給他點了根煙,他兩隻手夾著,輕輕吸了一口。
“老劉,光是你在這表態了,那個林隊呢?我咋覺得他沒啥意見呢?”段科長昂著頭問。
劉處長觸電般的回頭,看了林立一眼。
林立這才如夢初醒,兩隻眼睛慢慢眯了起來,然後就逼迫著自己把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一起,慢慢緊縮。
笑。
不走心。
給人感覺就像是在哭似的。
笑比哭難看,小品裏的一句話,成了現實,成了讓林立牢記一生的表情。
看到林立這委曲求全的笑容,段科長臉上的笑意更濃。
“林立啊,貌似,我比你年紀大吧?”
段科長那陰沉略帶堅毅的眼神,瞬間就讓林立感覺自己墜入了地獄。
段科長,這是在打林立的臉呢!
甩出手掌,啪啪啪的使勁抽,他還不敢還手,還不敢有啥怨言。
隻能是默默的受著。
段科長這話,就是在和林立說,叫一聲哥,那我就放過你,看在劉處長的麵子上。
“段哥……”沉默了幾秒鍾,林立才從口中擠出兩個字來。
段科長,渾身過電般的抖了一下。
這一刻心理上的滿足遠遠要大於rou體上的滿足。
爽!
這感覺真他媽的爽!
被曾經想站在頭上踩自己一腳的人妥協叫哥,真是一件相當過癮酸爽的事啊!
複仇的快感,居高臨下般的俯視,像是流水般湧入段科長的身體裏。
不過,他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把手攏在耳邊,眉頭微皺。
“你說什麽?剛才我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