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心痛的感覺
在冰冷的房間裏，杜老板幾次都幾乎要停止呼吸。
那躺在裏麵雙眼瞪圓的人，不就是小王嗎？
頓時，他腦中浮現的都是小王當初剛跟著自己混的時候的樣子，那時候的小王，還是個青蔥小少年。
虎頭虎腦的，就是有點愣。
當初他也沒多想，就隨便收了小王，誰知道，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這無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那心痛的感覺，讓杜老板不能自已。
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他全身都像是凍結了一樣。
上次見麵記憶猶新，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上次和小王見麵的時候，當時小王還吵鬧著要給他報仇。
他雖然表麵上生氣，其實他心裏都清楚啊，小王是想幫他出口氣。
小王是真心對他的。
這份真情，在當今社會上，還上哪兒去找？
杜老板在確認書上簽了字。
然後把小王的屍體領了出來。
出門的時候，他問了一下那個熟人，他也相當的直白。
直接就問是不是王老板做的。
那人點了點頭又搖頭，說是王老板，但是王老板手下的一個小弟做的，現在人就在派出所裏。
“那就行，反正都一樣！”杜老板憤憤的奪門而出。
身後傳來那人勸他的聲音，告訴他不要衝動什麽的。
杜老板包了一輛靈車，專門把小王的屍體送了回去。
他也跟著回去了。
同時，還帶著一筆錢。
路上杜老板不斷的在心裏想，現在自己身邊兩個助手都死了，這都和王老板不無關係，看來什麽隱退，什麽養老現在都是浮雲了。
他和王老板的矛盾已經升華了到了另一個高度了！
今後，不是他死，就是王老板活！
這仇，不能不報！
杜老板憑著小王之前告訴他的印象開車到了小王家。
是一個挺不起眼的村子。
門口坐著兩位老人，一個腿腳還有點不利索，剛出院。
看到這陣勢，那兩位老人當場就蒙了。
撲通。
杜老板直接跪下了，司機都看傻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杜老板給誰下過跪。
“我是小王的老板，是我沒看好他，他出事了……”杜老板跪在那裏說。
村子裏不少人都圍了過來，這兩位老人傻眼了，那老頭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顫顫巍巍的朝後麵的靈車走去。
看到上麵的人後，他嗷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那老婦人也是幾度哭暈了過去。
杜老板一動不動，兩行老淚，也順著臉頰落下來。
……
杜老板在這裏呆了六天，把小王送走以後，他才回去。
這幾天，他就像兒子一樣伺候這兩位老人，幫他們招呼把小王的事情辦了，可他們不知道，杜老板也是有病在身的人。
回去的那天，杜老板又暈了過去。
這次，他在醫院裏躺了整整三天。
他幾乎每天都能夢到小王。
夢裏的小王穿著走的時候穿的那身衣服，手中拿著飛刀，給杜老板跪下磕了好幾響頭，說謝謝大哥送我最後一程，下輩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要當你小弟……
每次醒來，杜老板都是以淚洗麵。
他這人重感情，雖然平時嘴上都小王一點都不客氣，但心裏卻是向著小王的，不然他當初早就把小王交出去了。
何必和劉處長鬧的那麽僵呢？
在某種角度上來看，杜老板和小王，是一樣樣的。
這兩個人，心中都有傲骨。
隻是一個沒啥能力，一個能力出眾而已。
那埋藏在杜老板心中隱約的複仇的種子，也在這個時候慢慢萌生發芽了。
醒來的那天，杜老板把小龍蛇叫了過來。
“現在工地沒有了，沙場也開不起來，但這不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把剩下的生意都穩住了，我保證不出一年，你的錢就能回本！”
小龍蛇現在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本來他覺得小王的死是活該，是他自己做的，但小王真的出事了，他反而覺得有點不舒服。
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一條命不是？
他點頭，說那些生意他肯定照顧好，這段時間讓杜老板放心養身體。
杜老板讓小龍蛇點了根煙：“小王走的那天，還和你說什麽沒？”
杜老板是想看看他還有啥遺言沒有。
小龍蛇把那天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
說那天小王來了以後看到他在昏迷，就給他磕了幾個響頭就離開了，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小王才決定要弄死王老板的。
杜老板聽完，眼前已模糊，眼淚又流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咋了，怎麽最近淚水這麽多。
同時他也在心裏下定決心，小王這件事他說什麽都要討個說法回來！
……
小王的死，確實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柱子沒想到，王老板也沒有想到，我更沒有想到。
那天聽柱子說了這件事時候，我覺得還有點可惜。
小王不管怎麽看，就是個不懂事的少年，而且沒啥心眼，就是一心跟著杜老板混，他死的確實是太不值了。
柱子歎口氣說事情到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接下來，就看到杜老板怎麽辦了。
“柱子，王老板準備怎麽辦？”我問。
柱子目光沉了沉：“大哥說了，斬草要除根，既然弄死了小王，那麽也不能放過杜老板，估計這兩天就要找我們商量了。”
“恩……”
聽了柱子的話，我更加確定，王老板這種人，我一定要遠離。
說不定某天，我就會變成小王那樣。
“文子，其實小王這人，人性不壞，但那晚他偷襲大哥，奔著他的命去的，我能不管嗎？可誰知道，剛跟了我的一個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直接把小王給捅死了，我現在想起來也是有點後悔。”柱子說。
裏麵的裝逼虎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出來了，他搓著大黑手：“你們說誰死了？”
“小王麽！”
“奧，就那個小子啊？可惜了……”
“咋了？”
“從此以後，不是少了一個小王飛刀麽！”
我和柱子都沒理他，我讓王玉仙拿了瓶酒過來，張國華上了些涼菜，我和柱子一人一杯酒，他開始給我講起來小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