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孤空(二)
的確是一堵看不見的牆壁阻擋在萊爾和空的中間,也將萊爾用力揮斬的一劍擋下,將那些暴躁的血氣波動衝散炸裂,保護了空毫髮無損,繼續他正在進行中的融合,與啟示錄能量最後的融合。
「不過那時候的你,自己也承認自己的力量,並不適合戰鬥,可看現在的你,別說是戰鬥,就是一人摧毀整個軍隊,是不是都沒問題?」萊爾撤回刀,不滿的瞪著透明之牆後方的空。
「啟示錄碎片被全部移植進了我的身體,而我的新身體,正在不斷的接納並適應啟示錄的魔力,我能感受到那裡面蘊含的無限的能量流進來,真是神奇又讓人唏噓的感覺,即使是最懦弱無能膽怯的人,此刻也肯定會感覺自己什麼都做得到,」空攤開雙手低頭看著,「這個世界上,還真的能夠有可能,給予人這種無比強大的感覺啊。」
可偏偏在人類最渴求力量的時候,哪怕只是一點點,能夠讓自己活下去,能夠讓自己好好抱住自己珍貴的東西,卻也不會給你.……
那這力量存在的意義,到底又算什麼呢……
「獲得這樣強大力量的感覺,一定特別特別爽吧,」萊爾咬牙切齒,「這可是你拉了無數人犧牲,只為你一個人換來的東西!」他大吼出來,「哪怕是一點點,你感到激動的同時,會為那些死去的和將要死去的人,而感到愧疚嗎?」
空微微抬頭,看到自己連同身下的白繭,矗立在小山的頂端,一座孤立在世界一點的小山峰,天空是血紅的,地面是血紅的,周圍的空氣彷彿都渲染出血的顏色,他的視線向下向前移,看到不斷延伸到底部的道路上,數不清的身軀冰冷的躺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沒有了血色,只有一張張讓他熟悉的臉龐。
「我,只感覺到了疼痛,」空說,他捂住了心口對著的位置,卻又說,「全身都在疼痛,你們能想象得到嗎,接受這些力量的同時,也在承受著遠遠超越想象的痛苦,讓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像是有數不清的蟲子在你體內每一處攀爬啃食,即使如此它們依然不滿足,它們促使你的身體重生,然後繼續供給它們食用,只有疼痛感是無限循環持續下去的。」說的實話他弓著身子,將面孔稍微湊近向前,像是要讓萊爾看清楚似的,那張出現扭曲褶皺生出的臉,重症般煞白的臉,眼珠外凸嘴角溢出胃液的病態可怖的臉,魔鬼僕人般的臉,絕望底層人類的臉。
鈴捂住嘴,她覺得想吐,分明那張臉比起之前看到的怪物或是死屍的臉,顯得有些平常,可彷彿是被什麼未知的東西修飾過了,讓她處在稍遠點的地方看到,也覺得肚裡翻滾,像是看到令人難忍的東西。
或許那本身就是一副俊俏的普通人的面容,最多也只是變得病色無神,但為何,此刻映在眼裡進入心裡卻那麼扭曲,扭曲那臉的是什麼?是絕望無奈,還是悲傷抓狂?
萊爾也被這突然湊近的臉噁心到了,本能反應性的手臂一揮,劍刃在牆壁上猛烈的一震。
「當我最初被我體內的血氣肆意對待我身體時,我也深切感受到過,那種迷失在強大里,卻又時刻被同等的疼痛刺激身心大腦的感覺,然後我選擇戰勝這種力量的蠱惑,」萊爾捶打自己胸口,「但你不是,」他指著空的臉,「你主動去追求這種力量,還為此不惜造出更多的痛苦帶給他人,你讓我覺得噁心!」
他重新擺出架勢,血氣環繞劍刃,他不是來這裡和對方聊天的,他是來救自己最重要的人,絕不能停下手中的刀劍。
「你試過,即使一次我想你該能感覺出,這牆壁實際代表的,魔力的濃厚,就算是掌握了那麼強大的血氣,也不可能打破的,」空說,「你們得到過我們給的建議,不要傻傻的追到這裡,你們就算撕心裂肺的喊叫,該打不破跨不過去的,依然過不去,不如最後機會為你的朋友舉辦一個送別禮,也算讓最後的時光變得更美麗一些。」
血氣充能完畢,再度高漲,隨後真紅的劍刃再次斬出,萊爾瘋狂的揮刀,他迅速的躍起,在空中留下數到紅色的殘影,彷彿在同一時間,劇烈的斬擊,從複數的方位襲來,然後同時撞擊在牆壁上,不斷爆開的血色波動像是要脹滿整個附近的空地區域,天空都浮出紅色的光暈。
「我們發過誓的,在未來幾十年的日子裡,我們都將相互扶持著前進下去,怎麼可能,連一個夜晚,都度不過去。」萊爾叫喊。
他心中牢記著姐姐的教誨,任何東西都必將存在自己最脆弱的一點,要擊破的地方便是那稱之為心臟的要點。萊爾在尋找,那要點或許並非永遠都是一個真正的點,那可能是建築中作為支撐負重最大的地方,也可能是別的什麼,藏的更深的東西,因為那是會將一切累積都崩塌的致命處,萊爾不斷的揮斬,試圖尋找到。
可是不容易,這牆壁的防禦力,範圍,面積,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彷彿是完美。
「我能同時防守所有的方向,如今的魔力,足夠我一直將其持續下去,甚至同時進行其他魔力的轉換,而最基礎的魔力的濃度強度,也是你現在的力量打不破,對於你而言,這是真真正正的絕對防禦,」空說,「放棄吧,總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放棄。」
和對你而言重要的人相互扶持前進嗎,這美好的時光,誰不曾擁有?
空向著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伸手,可該是一無所有,也只能是一無所有,他又從手指的縫隙里,看到那個對面屍體的猩紅山路的幻影,令人難受作惡的影響。
曾經有個人,也擁有過這一切,可最後那些美好的,卻都失去了……
他無法阻擋,無法挽救,一切發生時,那麼的不可抗力,那麼的難以抵抗……
「你知道遊戲里,有著防禦和破防兩種屬性的設定嗎,有什麼東西存在,就也必定有克制它的東西存在,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世界上怎麼會存在沒有弱點的東西。多難的關我們都闖過來了,再厲害的敵人我們都打敗了,沒有理由偏偏輸在你這一戰,」萊爾繼續揮劍繼續大喊,「絕對沒有什麼無法阻擋無法跨越的困難,我已經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可總會有的,有什麼絕對強大的東西,站在你頭頂的東西,就如同現在,你根本無法打破這個牆壁,你甚至無法觸碰到我,從我這裡拿走啟示錄碎片的可能性,是零,而唯一能從人體取出碎片的手段,也只有我研發出的那個法陣,唯一的法陣也只銘刻在我手臂上,你怎麼拿到手呢?你根本不可能成功,就這樣毫無成效的揮劍,空耗剩餘的時間,然後在你揮劍的時候,你身後那個女孩殘留的時間,就一點點消失殆盡,當你感到累的揮不動劍的時候,一回頭,發現你的女孩,早已經死在地上了,」空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你若是不相信,那今晚,我就來做那個,讓你感受到絕望,感受到只能放棄的存在!」
萊爾再也停不下去空的話語,他生氣的吼叫,像是要壓過空的聲音,數不清的揮斬后,他奮力一拳甩出去,也和無數次落下的刀刃一樣,僅僅只是打在了無形的牆壁上。
他感受到反向力給自己的手帶來的疼痛,這一拳包含怒氣,力量之大,連內部的骨頭都好像傷及到而隱隱作痛。萊爾看到自己打出去的拳頭拳面破了皮,流出血。
可那無形的牆壁,只是作為空的第一道防線,一道他持續開啟維持依然遊刃有餘的防禦,甚至未曾出現一絲破裂是跡象,沒有一道裂痕之類的東西。
就好像真如他所言那樣,是一道無法打破的牆壁。
「閉嘴!」萊爾瞪著空,堅定的眼神里,卻絲毫沒有露出一點,動容或妥協的影子,「你就縮在這後面吧,等我們馬上就打破了形同虛設的牆壁,然後我下一拳就會打在你的臉上!」他的拳頭抓的嘎吱響。
空的心裡咯噔一下。
真是讓人感覺萬分反感的發言,就像是在用三眼兩語,來否定自己過去的一切,那些過去親身切了體驗到的,為此失去到的人和事,為此受傷流血磨損身心努力的一切,用毫無說服力的巴掌,來輕蔑的全部揮開。
「你會明白的,我會讓你明白的,所謂的徹底覺悟,束手無策,面對著那些東西,你根本感受不到勝利的希望,」空的臉色忽然拉下來,「從你們和達烏斯交戰那時,我就開始注意你們,尤其是你,萊爾·普拉斯,我收集了關於你過去的所有信息,你失去父母的事情,失去姐姐的事情,生活的環境,和兄長的關係,成長在什麼之下,以及你來到人間界后,經歷的種種,我都有自己的訊息網,將一切收在眼裡。」
萊爾聽著空自然而然的說出這些話,自己的一切都被對方輕鬆的了解,像是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活在別人的監視下,像是自己突然被人拔去了衣服看的一乾二淨,讓他覺得極其難受和不自在。
「你想要說什麼?」萊爾皺眉。
「要讓你明白我所言之實,就要讓你,成為和我一樣的傢伙,而實際上,」空揮舞手指,「我們兩個,的確是相同。」
「我和你這個,此刻坐在無數犧牲的白色巨物上的惡劣傢伙,可根本不同。」萊爾不屑的說。
空舒展雙臂,將自己的胸腔完全展現在空氣下,他原先曲折腰桿,加上光線微弱的原因,導致那裡一直被遮掩,此刻他故意的展露,萊爾不禁瞪大了雙眼,那是數量極多的啟示錄碎片的部分尖端,正以均勻的排布鑲嵌在空的肌膚上,的確是均勻的排列,他將碎片按照啟示錄破損前的原樣,拼圖重新放置在一起。
現實的景象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空快要完全將全部的碎片融入體內,若是完成這一過程,他的力量就將徹底變得強大無比。
萊爾忽然覺得置身與安若膠水一樣粘稠的空氣里,這樣感覺的經歷也不在少數,這是四周魔力濃度上升的現象,而且是上升到無比濃厚的程度,他的精神力本身已經不會再畏懼這些,可是他的身體仍然在本能做出反應,汗腺大量分泌,脊背發麻,腳趾顫抖,瞳仁收縮,做出恐懼的本能反應,無法剋制的,就像是,凡人終將畏懼而跪倒在神的腳下。
啟示錄是神的力量的結晶與產物,而這個結晶,正在被空所吸收融合,他現在,就是超越人類的,半神。
「萊爾.……」鈴覺得自己跌落進了大海的深處,來自人類最根本的恐懼心理折磨著身體,她也感覺呼吸致堵,可她堅強的精神比誰都要強大,她不清楚自己身體還能堅持到何時,可現在,她仍然努力的撐起身體,踉蹌的,緩慢挪動,想要靠近萊爾的身邊。
她的心中,無論何時,第一想到的,是對萊爾的擔憂,對自己最愛的男孩的擔憂。
她想要走到萊爾身邊,即使是細小的聲音也要讓他聽到,想要告訴他,告訴他小心些。
鈴伸出手伸向萊爾的身影,可下一刻,那個身影卻被巨大的黑暗阻擋。毫無徵兆的,萊爾腳下的地面突然湧出巨大的黑暗的瀑流,那是完全不亞於「暗之惡魔」達烏斯的黑暗波動,只是眨眼的時間,那般大量粘稠的黑暗波動就完全包裹了萊爾的四周,像是一個方形盒子將其籠罩。
「回想一下你的過去,這些黑暗來作為提醒你的媒介,把它們想象成,曾經你深陷的黑暗,那彷彿將會無限的折磨你的黑暗,那個你所蜷縮的,牆角的陰影。」空說。
萊爾轉頭四顧這籠罩自己的黑暗,是純粹極致的黑暗,身處內部伸手不見五指,像極了那囚困了自己過去許多年心靈的陰影,自己當年,確實是哭泣著,蜷縮著,逃避和拒絕著一切,躲藏在那棟不開燈的黑屋的牆角,暗到連自己的手心都看不見。
空不是在誇大,他的確,知曉了自己過去和現在的一切,並還想以此來擾亂自己的心智。
「你是個,被所有人拋棄的孩子,你還那麼小,卻已經沒有了父愛母愛,你根本沒有一個所謂的家,永遠體會不到家的溫暖,唯一剩下的哥哥,他何時正眼看過你呢。你成長在一個備受唾棄的環境,因為你父母死去罪惡的罵名,你就是一個罪惡的遺子,一個骯髒的多餘物,人們用嫌棄厭惡的眼神看你,你是所有人眼裡的瘟神,大人們罵你,孩童們欺負你遠離你,向你投去石子與痰液,你甚至不該活在世界上……」
「歸根結底,你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你是一個,不被世界容納的人。」
黑色的方體內,甚至沒有傳來一絲掙扎的響動,或是反駁的憤怒的叫聲,只是在空的話語落盡后,依然維持了少許時間的沉默。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東西?把我過去沉浸的痛苦又給抽出來,將我困住等我老實后再念給我聽?」之後傳出萊爾不為所動的聲音,還有,一道浮現在黑暗方體上的,紅色的裂痕。
一隻血色的刀尖,突然伸了出來,捅出大片碎片的痕迹,帶出細小的黑暗能量固化后的碎片。
「如果你想利用我的心傷來從精神上攻擊我,真抱歉這種事情,我已經經歷了太多了,我體內的某個怪物,一直在用這種手段攻擊我,可它也被我打敗了。」
血色的刀刃劃開黑暗,這段時間的沉默他只是在蓄積血氣的能量,好讓自己接下來,只用一斬破開一切。方體宛如易碎的玻璃那樣嘩啦啦粉碎散開,彷彿這黑暗的方體被製造出來,本身就並非用來困住萊爾,只是一個幌子。
「並非如此,只是,怕你淡忘這一切。」空說。
寒冷刺痛著萊爾的面頰,他破開黑暗后的一瞬不由得一愣,就在自己被困在黑暗中的短時間,外界早已變成了一片冰雪交加的寒冷世界,地面堆積著白雪,冰塊像是鐘乳石般接連從地面豎起,空中飄著卷裹雪花的冷風,同時運用冰,水,風三種屬性才能辦到的事情,空在極端時間只靠一人之手,就造出這片景象。
萊爾忽然想到空已經將也夜之魔力的全部屬性,都展現在自己眼前,他已經能夠完全掌握全屬性的使用,不受魔法系譜的限制,他巨大的魔力使得能夠在極端時間便達到常人難以達成的結果。
這已經是初窺神的領域的邊緣了,隨手便揮出大自然日積月累的成果。
然而,這也只是初見端倪,空如今的力量,仍然是無底洞,若是他傾盡全力,是不是能夠瞬間移平這座山頭?若是他真的動真格要殺掉他們,那他們是不是十秒鐘都撐不過?或是被凍成冰雕,細胞和血液都凍結,或是被風切碎,連一絲殘片都不剩……
「你給我講了那個小丑的故事,我覺得那不是胡謅,」鈴的聲音響起在身後,萊爾迅速回頭,看見她用力抱緊身體,在風雪中緩步移動的模樣,像是狂風中的一朵花骨朵,每一秒都可能折斷消碎,讓人不安,「你若是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惡棍,為何要在最後向我說『對不起』。」
萊爾快速跑過去,以鈴現在的身體,要怎麼在這片嚴寒里撐下去,這會加快她死亡的!萊爾想要儘快趕到鈴身邊,擁抱她為她取暖。
可兩人同時栽倒在了地上,並不是累了或是雙腿無力,未知的外來突然降臨,將他們壓制在地上,也不是什麼威壓,就是真實存在的一股力量,和那牆壁一樣,同樣是無形的,無形的巨大的手臂,將他們按壓在地上,不容反抗。
萊爾用盡全部的力氣想要站起,他覺得身體都要碎掉了,體內的全部骨頭在反抗那巨力的同時,也在承受同等的傷害,彷彿整個骨架都要散開斷裂,內臟也好像要被壓爆。爆裂釋放的血氣象徵著他想要站起反抗的激烈意識,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只能做到微微弓起背部,趴伏在地,他不由自主的向著鈴伸出手,想著至少,至少也要能夠握著鈴發涼的手,能傳遞多少溫暖是多少。
下巴枕著冰冷的雪地,雪地被染紅,萊爾不清楚自己體內受到了怎樣的傷害,可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壓裂了,劇痛刺激著神經,他的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血,可這些不算什麼,唯一讓他真的覺得疼痛的,只是近在咫尺的,鈴那虛弱不看的面容。
「這也是空間魔法的一種嗎?難道是控制了重力?」萊爾想到。
「那時,我承認了的確是我的錯和罪,我奪走你的啟示錄碎片,因此要了你的性命,可你們明知力量的察覺天上地下,卻依然固執的來到這裡,這就是你們自己的愚蠢,」空說,「看看啊,萊爾·普拉斯,你想要拯救的女孩,你深愛不已的女孩,就距離你那麼近,可她快要凍死了,但你卻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連伸出手想要夠及她都做不到。而我呢,你想要從我這裡奪走碎片,但你們會這樣一直被壓制到那女孩死,我則就這樣坐在你打不破的牆壁后,等到力量完全融合,我將成為新的啟示錄。」
「撐著點,鈴,我會想辦法的,」萊爾看著僅僅在兩米不到的地方的鈴的臉,仍在努力的伸直手臂手掌乃至手指,伸直渴望自己的手臂能夠繼續伸長,知道觸碰到鈴的手,「那個混賬.……」
「這不是絕望,還能是什麼?」空的聲音繼續響著,「我知道這種程度還算不了什麼,我只是要你處在感同身受的狀態,我知曉了你,可你們還未知曉我,當你理解了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是否就會理解我的話,總會有什麼難以反抗的東西,宿命,命運,殘酷的現實,都會是。」
「你就是那個小丑,你到底,落進了怎樣的刀池?」鈴微弱的聲音發出疑問。
「就像你深陷黑暗,我是在寒冷里匍匐攀爬。」
我試圖生存,我試圖在現實里握住那天蘇醒所見的奇迹,我試圖得到我最渴望的,可某一天,那所謂的絕望到來時,我是那麼清晰的感受到,無力反抗無法勝利的滋味……
萊爾和鈴一怔,他們感覺到陌生的畫面在擠入腦內,空的聲音像是直接在耳邊響起,身體都知覺都像是消失,意識彷彿被抽離,抽離到虛空般的世界。
這是,那個男人,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