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不斷進行的迫難
「醒……醒醒……你們兩……醒.……」
耳邊傳來有些陌生的聲音,霖慢慢的睜開了眼。
「發生了什麼.……」意識仍然混沌的他發出疑惑的聲音,眼皮還未完全睜開,神經就清晰的傳遞開疼痛的感覺,像是自身沐浴在「疼痛」組成的浴池裡。
於是他很快就清醒過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一同的小凡。
「小凡怎麼樣?」他慌張的問,慢了一拍后才注意到躺在自己懷裡的人兒。
小凡還未蘇醒,安靜的縮著身子睡在霖的身邊,霖想起剛才地面坍塌,墜落時他本能性的護住了小凡。
「放心吧,她並沒有什麼大礙,該誇你保護的好吧,反倒是你身上累計的傷有些嚴重,我在昏迷時給你做了應急治療,不過之後還需要療養。」有人在旁邊說。
「是嗎,那謝謝你了,」他的意識全部用在擔心小凡上,下意識的順口回應了聲音的主人。
他一愣,警覺的回頭。
「是我,是我,」對方看到霖快速扭過頭來時,臉上帶著的表情嚴肅又冷漠,立刻擺手示意,「我們之前有見過面的,你是那時在山上的三個人之一吧。」
霖收回警覺,看清楚了此處第三人的樣貌,紫色的碎發下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此刻正掛著苦笑,白色的大褂穿在身上,既像個醫生又像個研究員,只能說是樸素的外表,找不到什麼亮點,面容還算英俊。
一副npc臉,稍微鬆懈下來的霖,立刻在心裡吐槽到。
「二,二夜先生?」他不太確定的發問。
「是,我是二夜,」男人露出友好的笑容,「二夜·煌,我們之前見過的,那時你們在後山上受了傷。」
「哦對對,你是當時救了我們的,總之先謝謝了,不知道現在道謝晚不晚,」霖張望著四周,四面的岩壁上都染著暗紅色,像是有血液滲透到了石頭裡,而那怪物身上的肉狀物質,不規則的分佈在岩壁的表面,但並沒有靠近他們的跡象,「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這種地方可不像是有人會自願來的好地方。」
「我只是來執行我的工作,」二夜說明道,「還有幾十分鐘,月亮將會升到最高空,那時候是進行封印加固的最好時間,不過看來事態有變,被封印的東西提前蘇醒了,別說是法陣,作為法陣憑依點的整座山都在搖晃,我本來是在去山頂的途中,卻遭遇了太多數量的野獸的進攻,逃跑時腳下的地面突然就塌陷了,醒來后就出現在這種地方,我應該是下墜到山內了。」
「這裡的確是後山的內部,為你默哀二夜先生,我覺得你可是正好落在了最糟糕的地方。」霖聽著二夜的解釋覺得沒有不合理的地方,但總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
二夜則是神情嚴肅的掃視著周遭,他拾起腳邊一塊石頭,朝著一團鼓起的肉塊砸去,石頭觸碰到肉塊,就立刻陷入其中,快速的碎裂化為粉末,那肉塊本身,就像是一台粉碎機。
「這些牆壁上黏著的,應該都是那怪物身體的一部分,」霖注意到對方在觀察什麼,那塊作為小白鼠的石頭的下場讓他咽了口唾沫,慶幸他們兩人剛剛沒有像那樣屍骨無存,「它似乎連帶著這一部分的山岩,把我們給吞進肚子里了。」
「不,不是黏著的,」二夜從衣兜內摸出外形奇特的槍,對準肉塊扣下扳機,噴射的魔力光束將肉塊炸裂,「大概這條山道外,都是那東西的肉體,你說的對,我們的確是連帶著周圍的地形一起,被它給吞了。」
霖看到炸開的部分,露出的並不是岩壁,而是一個巨大的裂口,裂口的另一邊,是更多的肉塊在蠕動。
「我們不會就這麼……被消化吧。」霖忐忑的看著頭頂,想看看上方的岩層是不是開始融化了。
「不,把我們吞了的東西,應該只是團巨大的肉狀堆積物,甚至不能算生物,它的移動多半也是遵循著什麼東西的影響或誘導,既然不是生物,就沒有消化系統,所以不必擔心這種死法,但我們必須要出去,否則一直被困在這裡也會生死不保。」
「怎麼逃?我們被困在著玩意的體內,而且它的身體可是能把石頭都立刻絞碎。」霖擺手發表疑問。
「我們並不是這東西的目標,所以只要我們不進攻,它也不會傷害我們,首先行動的時間已經保證了,」二夜說,忽然注意到對方正盯著自己,「怎麼了?」
「不不,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二夜先生這樣認真制定計劃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可不像是一個研究人員啊。」霖趕緊解釋。
二夜愣了下,隨後苦笑,「不瞞你說,其實我最初也是名月夜騎士。」
「那為何改做研究員了?」霖繼續追問。
「只是想換種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國家,」二夜的視線飄向遠方,「雖然這麼說有些自大,但是,我只是在作為一名騎士的時候感覺到,這種形式的局限性,於是想要從另一個方向努力。」
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頓覺恍然大悟,心想著大概那位「棄醫從文」的周先生也是這樣的吧。
「我的事情說著太無聊了,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二夜回過神,深呼吸一口像是給自己提勁,調整起手中的魔力槍,「這個東西是在不斷向山頂移動的,我們需要先走到這段山道的一端,等待外面包裹的肉塊最薄弱的時候,一舉突破。」
「我知道了,讓我們合作吧,」霖點點頭,又看向懷中的小凡,「不過,請先等等我的朋友。」
——
另一個地方,激戰的高台上。
喬納轉身一腳揣在了愷的腹部,愷被踢到站台的下方,順著台階滾落。
「這就是你大叫一番后的結果?不是說要一拳打在我的臉上嗎?我一直在等著啊愷,可在我眼前,你只是單方面的挨打而已,」喬納說,「無用的棋子我會捨棄,影響我的壞棋子我也會親手將其毀掉,愷,只不過是一個稍微硬點的棋子,還以為能夠扎傷下棋人的手嗎?」
「能夠彈起來砸在你的臉上就在好不過了。」愷的身體撞在一道欄杆上才停下,他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
身體在疼痛,所有挨下喬納攻擊的地方都在作痛,他看了眼手心的血跡,心想若不是此刻肌膚呈現著鋼鐵的青灰色,否則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身上各處青紫色的傷跡吧。
而能讓鋼鐵的表情打出傷跡,該是怎樣強力的拳頭和腳踢?
顯而易見的,將血氣之力打入體內的喬納,已經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
「放棄吧,愷,從我訓練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的,我們之間存在著的差距,現在你擁有了特殊的力量,我亦然,我們之間的差距仍然大到無法填補,你就連朝我臉上打中一拳都做不到,」喬納立在站台的邊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愷,「可能你那副身體讓你為之自傲,可要我說,打在你身上我的手就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他忽然全力的抬手,猛烈的捶在身旁的欄杆上,足有一分米直徑的鐵質圍欄頃刻凹陷,凹陷的中央甚至有著一雙裂痕。
「看到了嗎,不過是鋼鐵而已,」他將手掌移在身前,為了讓愷能看在眼裡,他捶打圍欄的拳面上,甚至沒有一絲淤青,「想讓我覺得燙手,首先你這棋子的材質,也是鑽石程度的再說吧。」
「那我也放話了,」愷重新踏上了階梯,一步一步落腳用力,台階咔嚓作響,「如果你能用你拿拳頭砸爛鋼鐵,那也試著來砸爛我的身體啊。」
他突然加速,雙腳迅速而有力的點在台階上,壓低身體撞向喬納。
面對著宛如大象水牛飛奔而來一樣的重逢,喬納並不閃躲,他相信自己完全不足為懼,張開了懷抱直接接住了愷的衝撞。
「這樣固執下去,你真的會死的,」喬納對著身下的愷說,鎖住了他雙手的手腕用力一掰,愷痛叫著離開了喬納的身體,喬納對準了愷的腦袋,右手狠狠打出一拳,「腦袋中拳的,也只有你啊。」
愷向後退著,腳步有些凌亂,那一拳打在腦袋上讓他一瞬間眼冒金星。
「和在那場雨里一樣,你同樣都是對著我大喊大叫,想要一拳打在我身上,但結果也都還是一樣,你無力的站在我面前,也會可憐的倒在我腳下。」他看著眼前身體搖晃的愷。
「不一樣的,那時的我被媽媽的事情沖昏了頭腦,但現在我還保持著冷靜,我會打敗你的。」愷說。
「打敗我?」喬納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大笑起來,他向前伸手抓住了愷的臉,快速的推動他的身體,「你說要打敗我?你有什麼依據,能夠打敗我?」
他將愷用力的按壓在牆壁上,手部還在繼續用力,愷的後腦頂著的牆面被巨力按碎了,喬納將愷的頭塞進了破碎的岩層里。
「你知道嗎愷,我的確本可以就這樣將你們丟棄在這山內不管,可我在支開了所有人後,卻自己留在這裡,留在這正在崩壞的地方,」喬納背對著身後的愷走開,「我是在等你。」
但他剛走兩步,又迅速的轉身,躍起一個飛踢,這一次,愷的整個身體都陷進了牆壁里。
「因為我,想在這裡將你和你那份固執,徹底的擊敗,不,是從我的身邊抹掉,乾乾淨淨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