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內之理,夢之道(二)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你們又誰站出來解釋一下啊。」鈴對著那群黏在自己身上的一堆發光的小傢伙們開口問道。
她現在徹底懵了,先是不知為何睜開眼睛后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後是突然冒出這麼一群小傢伙拉著自己在天上飛翔。話說你們這小身板真的可靠嗎?可別一不小心失手了把我掉下去了啊,鈴心裡直發慌。
「我們不是人,我們只是你的意識的一部分,現在的你,其實也是真正的你的意識,而這個世界,則是你潛意識的一切具現化的產物。」精靈們開口,向鈴娓娓道來。
鈴覺得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精靈們的話她一時間沒法理解。
「呃,那個,拜託可以用更加簡潔易懂的方式解釋嗎?」
鈴想起來賽特的確說過讓她感受體內魔力來著。
「普通的人感受魔力,在他們意識中出現的畫面只是一個類似與混沌的世界,他們的魔力在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會以霧氣般的狀態存在,而想要從無數的魔力中找到符合自己的元素,需要靠自己的精神不斷的在霧氣中發掘,這是一個複雜的過程,但你不一樣,你天生對魔力有著異於常人的親和力,不需要你費力去尋找,你所尋求的東西甚至會自己來找你,而這其中的結果就是這個世界,比起其他人的那種抽象的狀態,你的魔力會變成你自己所能容易理解與認知的狀態出現,你在這個世界里行走,其實就是你探尋自己魔力的過程。」
鈴有些明白這些精靈的意思了,簡單的理解,自己與常人感受魔力的方式不同,如果將這種行為比喻成去地下探寶,其他人一進入地洞就是死路,還需要自己累死累活的去挖地道,而自己面前則是一條筆直向前直達目標的階梯,自己只需要慢悠悠的走下去就夠了。只不過現在的她有點「極度路痴」,所以她在這個世界里徘徊了大半天也沒有結果。
「這個世界就是你體內魔力在某種層面上的具現化,因為是你的世界,所以你可以做各種事情,你的一切不可思議的行為都可以理解為是你真實想法的寫照,你之所以跑的那麼快,是因為你急切想要脫離這個讓自己不明不白的狀況,但你又希望能獲得力量,所以你的意識依然沒有放棄對魔力進行探知的這個過程,兩種想法共同存在又相互矛盾,才產生了你跑的再快也跑不完那條路的狀況。
「那你們呢,你們又是什麼情況,你們剛才好像說是我意識的一部分來著的。」鈴問。
「我們就是你意思的一部分啊,剛剛不是說了嗎,你所尋求的東西會自動來找你,所以你探知魔力時魔力是會引導你的,因為你的意識是渴望力量的,所以在這個世界中就誕生了我們,我們的出現就是為了指引你達到你所擁有的力量的地方。」精靈們嬉笑的說道。
熒光洒洒,流星般的絲線繼續飛向遙遠的天際。
地下空間,火焰已經在鈴的身邊毫不停歇的噴發,炸裂,又收斂,然後再次噴發,循環反覆。
賽特叉著腰,欣賞盛景般的目光投至前方,狂亂的火焰正在肆虐的迸發,起舞。火焰不傷鈴分毫,鈴閉著眼睛安靜的坐在火焰潮流的中央,猶如一切火焰的主人。
「哇,這是怎麼回事?」身體突然傳來了滿是驚嘆的聲音,「煙火大會嗎?」
賽特轉身看向後方,視線所及之處,少年與少女的身影直立在地下空間的入口,樸素的著裝被汗水浸濕,火光將他們的臉頰照的通紅如燒鐵。
霖和小凡瞪大著雙眼向著層層捲起的火焰靠近,在賽特的身邊停下,三人並肩站在一排看著那起舞的火焰,看著那火苗飛盪在燥熱的空氣中,像是在看一場盛大的祭典,炙熱的氣浪在身邊滾滾拍打而來,高溫將周遭的空氣烘烤至扭曲模糊,如同海市蜃樓浮現的前兆。
「大叔,麻煩你能說明一下目前出現在我眼前的狀況嗎?」霖看著那老僧入定般靜坐在火焰中心的鈴,開口詢問。
「只是在激發她的能力啦,就和你第一次力量爆發時一樣,青色的魔力匯聚成光柱直衝夜空,她的卻是瘋狂席捲的火焰向外翻騰,而且她的看起來似乎比你的更酷一點。」賽特說。
「火焰嗎?」霖試探性的深出手,灼熱的火舌突然想前延伸,撩過他的手指上,頓時刺激著他的全部細胞,霖急忙將手收回,那翻騰的火焰如同是一個領域,以鈴為中心的炎之領域,火花堆砌成牆,火星如同守城的士兵,阻擋一切。
霖捻著受傷的手指,突然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火舌傷到的手指已經部分表皮潰爛,發出淡淡的燒焦的味道,只是,這麼生猛的火焰,而且魔力強盛,燒傷的程度應該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一個奇怪的想法忽然在霖的腦子閃出,不過很快又被他拋在腦後,那剎那間的念頭中,他認為,與其說是手指被火焰燒傷,倒不如說那傷口更像是被武器擊打所致。不過火這種東西不就是用來燒的嘛,「火」這個名詞的誕生就是用來詮釋「燃燒」這一概念的,難不成還能用來做冷兵器和人對著互掄?
真扯淡,霖心說。
「但是,鈴她自己不會受傷嗎?我看那些火焰都在她的身上燃燒著哎。」小凡擔心的問道,女孩子就是敏感,總以為只要碰上火結果就是無一例外的被燒焦。
「鈴她的身體可是很特殊的,」賽特說,「她有著與生俱來的對魔力的超常的親和力,況且那些火焰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魔力所變化的,魔力們想要向她撒嬌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去傷害她。」賽特說道,甚至用上了擬人的手法,他將魔力叫做「魔力們」。
「那這種狀態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霖問道,他看著鈴一動不動如同化作了雕像或是生根扎地,再看著周圍的火焰龍捲般的包裹著她,不免還是擔心起來,無論誰看到別人全身照著火都會覺得發滲,況且他對鈴還有著……某種不明的情愫。
「她現在正在進入一種接近於『理』的狀態,誰都不能預料她會什麼時候睜開眼睛,」賽特說,「有可能下一秒就會醒來,也有可能是很長很長時間,一切都由命運決定。」
「在人間界的小說里,這種行為可以看做是冥想,看過《絕世唐門》嗎,裡面的主角盤腿靜坐一閉眼丫的就是論年算的。」思考了一番,他又補充說道。
可是現在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救萊爾啊,要是一年又一年的等,那萊爾不早就去和死神老爺子喝茶去了,但是又能怎樣,還是要等,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理?那是什麼?」兩人異口同聲,此時他們似乎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更加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