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中活動的人們,其一
烏爾法在離地幾百米的空中飛過,腳下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交通燈忽紅忽綠。胸口處突然傳來的一陣疼痛,讓他的身形有些晃動,他撫摸了一下痛感的來源,白皙的胸口上,奇妙的花紋暴漏在空氣中。
他餘光一掃四周,然後轉換方向,朝著某棟大樓的樓頂飛去,腳尖接觸地面的同時翅膀收起,消失在一群散發灰色微光的光子中。
「副作用來的有些快了,看來還沒有完全適應。」烏爾法輕聲自言自語,他把鈴放在一旁,鈴依舊處於昏睡中,安寧的臉龐像是貓咪。
他站在天台邊緣,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像是要把整個世界看完,柏油馬路上車水馬龍,汽車鳴笛聲夾雜著店家門外音響的轟鳴聲,傳遍整條街道。烏爾法就那麼靜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或許只是在歇息,他也絲毫不擔心鈴會突然醒來悄悄逃掉,至少她也要有那樣的本事。
暖風拂過,灰色長發輕掃臉頰。
看似平常無二致的一天在人們的忙碌中逐漸流逝,唯一不平常的事情已經在都市的晚報上用大黑子書寫成了頭版。大概就是什麼「第一中學禮堂遭受莫名襲擊」,「到底是豆腐渣工程還是另有兇手」,「廢墟般的現場到底掩蓋著什麼樣的企圖」..之類的。
萊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太陽也只剩下了最後幾道餘暉沒有完全沉澱到地平線之下。
「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兒?。」萊爾緩緩的睜開眼,大難不死後出現在眼前的第一幕是雪白色的天花板,大理石製成的,看起來還不算壞,至少不是死神先生的大鐮刀或者是閻王殿的頗有氣勢的大匾額。
萊爾直起身來,做在那裡整理著思路,只可惜他暈倒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理的,他的頭還有些暈,全身難受,大概就是散架后剛被拼好然後突然獲得生命的玩具應該有的感覺,生疼。
全身軟弱無力的感覺最糟糕了,萊爾就處在這麼一個狀態,他終於是撐不住向後傾倒,感覺到的是柔軟的觸感,還有接踵而來的藥水的味道,一旁桌子上的鬱金香正釋放著甜香。
萊爾這才搞清楚狀況。
「我這是在醫院嗎?」
「沒錯,恭喜你腦子還沒有被打壞。」
「謝謝,嗯?」萊爾覺得有些不對,此問候來意不善,「喂,你腦子才被打壞了,你全家腦子都被打壞了。」
「別激動嘛別激動。」萊爾把頭扭到左邊,對著跟自己說話的愷瞪了一眼,霖急忙擺手表示歉意,一臉「真的是開玩笑別在意」的表情。
萊爾把目光放向更遠的地方,把房間的全貌看了個清楚。完全的純白色調佔據牆面與地板,空間還算寬闊,足夠容得下四個人,四張絕對夠躺得下兩人的單人式大床隔著將近一米的空隙並排安置著,被子是絲綢的,從那柔滑的觸感就能知道,這待遇不是一般病房能有的,白熾燈努力的工作著,可能是昏迷了一段的時間的緣故,萊爾覺得那燈光有些刺眼。
「其他的人都怎麼樣了?」萊爾一邊抬起胳膊揉著他那被燈光照的難受的眼,一邊問愷。
「小飛,戀還有小百合估計是站的遠,所以沒受到什麼傷害,估計現在正在辦理出院手續,至於霖還有小凡,喏。」愷努力的向後挪動了一下,左手指向左側,霖和小凡正一臉毫無大礙的表情向萊爾回收。
萊爾這才恍然大悟,愷的身子是很魁梧的,明明是這麼大的四人病房,只有他們兩人果然還是太奇怪了。
看到兩人沒有什麼性命上的危機,萊爾這才感覺心裡有塊石頭墜了下去,但好像還有什麼事情一直在懸在心頭。
「大家都沒什麼事情,真是太好了。」小凡欣慰的感嘆。
「不過很奇怪呢,那個男人完全可以把我們殺掉,但是他好像沒有這麼做,之前遇到的敵人不都是一個個像瘋子般的戰鬥狂嗎,那個人似乎有種厭世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霖推了推眼鏡,他的眼鏡換了個新框邊,原來的那個似乎在戰鬥的最後壞掉了。
「他的目標好像只有小鈴一個人呢,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小鈴她現在怎麼樣了呢。」小凡滿臉擔憂的神情。
萊爾終於知道懸在那裡的是什麼了,心裡那塊掉下去的石頭似乎又乘著波浪浮了上來,他感覺心口有些喘不過氣。
「對了,鈴還被他給抓走了呢,不行,我要去……啊.」萊爾一臉驚慌與焦急,掀開被子就像下地,只可惜被胸口處的疼痛感給制止了。
「萊爾同學你的傷比我們的都要嚴重的多,還沒恢復到良好的程度,不可以衝動的。」小凡說。
萊爾發現自己胸口處還被繃帶纏了個結結實實,繃帶下面又癢又疼,像是有小蟲子在邊爬邊啃。他這才想起來在暈過去前好像被那個叫烏爾法的灰發男人給用什麼東西戳了一下。
「其實在你剛才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就想說『你的吐槽神功跟鈴學的越來越好了』,不過我怕你受刺激,所以又咽了回去。」愷說。
「這些傷都是小事情,救出鈴才是最重要的。」萊爾提高了嗓音,聲音在寬闊的房間內回蕩著。
「省著點吧,臭小子。」一個好聽的女人的聲音壓過了萊爾的聲音,透著一股怒意,萊爾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一個曼妙的年輕女子緩緩推門而入,冷艷高貴的氣勢完全釋放,在這寬闊的房間中瀰漫,萊爾認為自己在氣勢輸的很徹底。
波浪般的長發烏黑透亮,嬌嫩白皙的皮膚,俏麗的五官,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只可遠望不能近處褻瀆的念頭在所有人心中油然而生,以高潔著稱的蓮花都要退讓三分。
女人快步走到萊爾面前,直直的瞪著她。
萊爾一愣,他差點就把眼前的佳人當成鈴了,但是馬上就發現了差別,首先鈴沒她發育的那麼好,那麼完美,再者,鈴的氣場是什麼樣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個女漢子般的小魔女明顯與這位彷彿女王的人有著天壤之別,但是,她們真的很像。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你是鈴的姐姐。」萊爾愣了一會,才開口發話。
「抱歉,我倒是快把你忘了,心懷不明企圖靠近我可愛妹妹的臭小子。」對方發話毫不留情面,萊爾想說些「我才沒你想的那麼猥瑣「之類的反駁,但在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氣場下,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漆黑與寒冷包圍著鈴,她打了個噴嚏,然後開始警惕的看著四周,就在半分鐘前她剛剛醒來,花了十秒鐘把意識恢復到最佳狀態,然後又花了二十秒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獃獃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黑色是這個地方的主色調,兩側各有兩盞不知道是出生於何種年代的油燈,看起來比賽特的地下空間的走廊里的等還有古舊,火苗在燈盞上微弱的搖曳,枯黃的火光映出了一部分表面斑駁的石牆,要不是這兩盞燈,鈴覺得自己就要誤以為這是個沒有邊界的異空間了,因為黑暗吞噬了太多。
鈴掐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哎呦,疼,不是做夢啊。」鈴邊揉著掐紅的臉蛋邊站起身來,她再一次的睜大了雙眼觀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我這是,被綁架了吧。」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背上活動,鈴驚了一下,然後迅速將塞在衣服后領出的某樣東西拿出來。雪白色的皮毛,兩個小小的黑眼珠字亂轉,一雙耳朵耷拉著,某隻小狗狗就這樣被鈴抱在手裡,一人一犬兩雙眼睛對視著。
「蔡斯,我看你還是改行做一隻寵物狗算了。」鈴承認,眼前這個生物真心很萌,當然是在瞥去它原本形態的情況下。
「請允許我十分爽快的拒接。」蔡斯也是很利落的回答。
「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能先把我放下了么,我這樣感覺很彆扭。」
鈴蹲下身子,將蔡斯那小狗形態的身體放在了地上,也沒有再站起來,就這樣和它繼續說話,站起來還要一直低著頭彎著脖子,想想都累人。
「我在你被那個男人大飛的時候,一直在你身上,看見那個男人向你走來,我果斷的就躲在你的衣服里了。」蔡斯直接開門見山。
好像有股莫名的殺氣在升騰,蔡斯全身毛髮豎了起來,最後發現所有的殺氣全部來自與前方。
「別,別想太多,我沒有鑽在前面,我只是稍微進到了距離衣領很近的地方,也只有這種程度而已,真的真的,我的臉還是朝外的,我以我的良心證明我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你的皮膚上一分一秒。」蔡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能說話說得真么利索。
前方的殺氣似乎弱下去了,蔡斯這次感覺安心,但這種安心卻沒有堅持太長時間,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它有種惡寒。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鈴問道。
蔡斯仔細的看了一眼四周,黑暗是這裡的主色調,唯一的光源也只有兩盞油燈,而且那黃色的火光還給人不好感受。
最後,對於目前的狀況,它說了句總結性的發言。
「天知道,鬼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