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露
喬鬆柏歎氣,這個娘子,於男女之事,或許還沒開竅吧,畢竟還這麽小。否則,她怎麽不會想要相公的體貼呢?
“沒什麽。”最終喬鬆柏隻能轉移話題。“雖然不能賣芍藥賺錢,但是,上巳節有些活動,參加了可以贏得一些彩頭。”
林暖暖聽到之後,眼睛亮起來了。“有哪些啊!”
“各地習俗略有不同。所以,我們還是要看看的。”喬鬆柏知曉的,必有曲水流觴。
隻是曲水流觴,考驗的是文采。而他不能於人前顯露這點。
現在,還是太危險了。
不過林暖暖卻也沒想要去曲水流觴亭。畢竟,自己現在作為半文盲,實在是摻和不進這種事情裏。
兩人一起玩了一會兒投壺。林暖暖仍舊運氣很差,全靠喬鬆柏水平高,共贏了一把梳子。
“我覺得,他開掛了。”
林暖暖很是不服氣,大家都是普通人,自己才是開掛的那個。結果投壺這種東西,自己基本沒中幾個,喬鬆柏全中了。
“宿主,有沒有可能,你的被動是,射擊自帶偏離呢?”小靈保證,喬鬆柏隻是個普通人。所以問題一定出現林暖暖身上。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種,不太幸運的人的。
“你閉嘴吧!”
林暖暖鬱悶地看著喬鬆柏手裏的梳子。據說這梳子是檀木做的,值不少錢呢。
喬鬆柏看林暖暖狡黠的樣子,就知道她正盤算著數字價值幾何。不過他硬著心腸,裝作沒有看到她灼灼目光。這是兩人第一次上巳節、第一次一起贏取的東西。怎能隨便賣掉?
林暖暖正目光灼灼地看向喬鬆柏,卻忽而收到小靈警報。
“宿主,前方4點鍾方向,有人落水了。”
因為耳聰目明的緣故,林暖暖也聽到了有人落水的聲音。
看周遭踏青遊人眾多,林暖暖怕沒人發現有人落水,於是拉著喬鬆柏擠到河邊,想要救人。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她無法理解。
落入水中的少女,在苦苦掙紮。岸邊圍觀的人不在少數,卻無一人施以援手。
“救我……”
鄭雅蘭絕望地看向岸邊,那裏有她的堂姐,有她的閨蜜,有她諸多“親朋好友”,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救她。
就因為她是鄭府最沒用的二小姐嗎?她一點被救的價值都沒有了嗎?
漸漸的,她放棄掙紮了。她應該是要隨父母一起去了吧。
林暖暖坐不住了,情況危急,無論是何緣由,應當先救人。她掙紮開喬鬆柏的手,正欲跳下去。
卻不知,誰突然給了她一腳,令她毫無準備的就撲進了河裏。
“這是怎麽回事?”林暖暖感受到背上的力道,知道事情不簡單。但是目前重要的還是救人,所以她隻能放下他事,拚命地遊向掙紮的黃衫少女。
感受到手中突然空了。喬鬆柏心也一下子空了。
他黑著臉看林暖暖在水中救人,現在才是春天,水裏極寒,怎麽能就這麽跳下去呢?
可喬鬆柏又不會水,他隻能焦急地在岸邊等待林暖暖浮上來。這種無力感,再次充斥在他的心頭。
喬鬆柏正焦急觀望水中,卻沒想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懷謙。”
喬鬆柏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轉過頭去。
這個名字,他叫了十四年,早有慣性。又因為此時心係林暖暖,一時不察,竟然回應起對方。
“果然是你。”
看著眼前的故人,喬鬆柏覺得腦中似有一道驚雷炸起、山崩地陷,心頭血噴出,口腔一片腥甜。
不過他反應極快,隻在片刻就規劃好逃跑路徑。
喬鬆柏深吸一口氣,拚盡全身力氣,飛起一腳,踹倒對方。
在對方沒爬起來的時候,他憋著那口氣,融入人群,藏葉於林。
不能!不能被追上!
完全不要命地飛奔,喬鬆柏拖著苟延殘喘的身體,跑進城外林中,隱匿在一顆大樹下麵。
超負荷的運動,透支了他絕大多數生命力。他每一口呼吸,都猶如刀刮。
“已經不行了嗎?父親、爺爺,我……”
喬鬆柏雙手垂落,雙眼微闔,呼吸逐漸微弱……
另外一邊,少年被喬鬆柏踹倒後,才驚覺自己此舉不妥。
能在皇帝的追殺下,偷偷活下來,喬懷謙必定極為小心、多疑。現在任何人都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自己太貪喬家的死士,竟然沒有多想一步。
這下打草驚蛇了!
“主人,是否……”暗衛將被踹倒的少年扶起,等待著命令。
李長信睨了一眼暗衛:“你在教我做事?”
“屬下不敢。”
“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我父王、我妹妹。否則……”少年周身散發出強大的殺氣。
就他父王那個蠢蛋樣,根本不明白皇帝朝喬府下手的意思。
丞相可單獨開府、自行設立名下官職,大將軍統帥四方、手握兵權。這是皇帝忌憚喬府、痛下殺手的理由。
可是親王亦可開府、亦有地方兵權。難道隻是因為同姓,皇帝就沒有想法嗎?
如今短暫的和平,不過是皇帝露出獠牙前的偽裝罷了。
片刻後,他雙眼迷茫、神色頹廢,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往人群中走去。
暗衛看著主子的背影,歎息一聲。世人都說,懷親王之子好色無能,可是誰知道,主子才是最聰明的人。
此時,人群都在圍觀林暖暖以及她救上來的鄭雅蘭。
被救上來的鄭雅蘭死死抱著林暖暖,哭的是昏天暗地。
“這位姑娘,你都上來了,就我沒什麽事了吧。”林暖暖掰了掰鄭雅蘭的手,可惜沒掰開。
鄭雅蘭此時卻不是因為劫後餘生哭泣,而是為自己的命運哭泣。
她是鄭府二小姐,可是爹娘早去,任由她被二房欺負。如今被人推下水,無一人施以援手,最終竟然是一個路過的農婦救了她。
這等屈辱,她已經難以承受了。
而更大的屈辱,此刻才展開。
“鄭雅蘭,你看看你,成何體統!光天化日,竟然衣不蔽體!”鄭小姐看到鄭雅蘭沒有淹死,隻能大聲嗬斥她。
這個賤女人,勾引二哥哥不算。現在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穿的如此不雅。
林暖暖一聽這聲音,樂了。好家夥,還是個熟人,這不就是昨天那個要簪花的刁蠻大小姐嗎。
溺水、兩位小姐、無端的指責、不敢救援的圍觀人士,還有那莫名其妙的一腳。
林暖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必定不是一場意外,而是宅鬥的一個縮影。
搖了搖頭,林暖暖突然覺得自己救人不值啊。宅鬥都鬧到出人命的地步了,掉下水裏的那個,還隻知道哭。這救與不救,又有什麽區別?
誰知道,聽到堂姐的話,鄭雅蘭突然發了狠,這鄭家,索性不待了。
她斷斷續續地對林暖暖哭泣道:“這位姑娘,你救了我。雅蘭除了為奴為婢,已經無以為報了。”
林暖暖聽到這話,如遭雷劈。
這女的救女的,也有以身相許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