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談交易
接連應付了李璟琛和皇帝，墨染的咳嗽又加重了一些。
李珹澈扶著他坐下，忙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快坐下。”
墨染喝下水，感覺好了很多。
亭郴走了進來，“主子，有人要見墨公子。”
李珹澈皺了眉, “沒瞧到他已經成什麽樣子了嗎，不管是誰，都不見！”
亭郴猶豫了一下，“這次要見公子的人是福迎樓的老板，麗媽媽方才過來轉話，說要是不見就隻好請公子另尋他處了。”
“沈婉凝？”
李珹澈的眉峰皺了起來。
墨染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來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
李珹澈開口, “轉告麗媽媽，公子身子乏累, 已經歇下。”
墨染攔住了他，“都開始威脅我了，我倒要瞧瞧這個老板見我所為何事，讓她過來吧。”
沈婉凝進來時首先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她本就對香料格外敏感，聞到這個想，她的眸子幾不可察的閃了閃。
墨染坐在凳子上，手中拿起一杯花酒，他把花酒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真是沒想到，福迎樓的老板竟然是一個女子。”
語氣裏帶著一股嘲弄。
沈婉凝看著他，他臉上是一副輕鬆的模樣，可是她卻捕捉到了在他眼底隱藏的那一絲虛弱。
為了對付客人，也是用了不小心思。
她笑了笑，自顧自的坐在了凳子上。
“傳聞墨公子樣貌出眾，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怎麽？姑娘也是來找我喝花酒的嗎？”墨染笑的肆意，“隻是好不巧, 今日我已經玩夠了, 你回去吧，明日我高興了興許能多跟姑娘玩一會。”
輕浮的口氣實在不討喜。
“墨公子溫潤如玉，清風明月，何必裝作一副登徒子的樣子呢。”
沈婉凝在看著墨染時，墨染也抬眸看向了她。
他的表情明顯的滯了滯。
他的外表一直都是一副浪蕩公子，哪怕是曾經見皇帝時也是這般，除了李珹澈，他從來沒有在外露出一點本樣。
不過他在他麵前的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個小小的姑娘不可能會懂那麽多，也許隻是隨便試探也未可知。
“在這世上，我花天酒地，所有人都說我不學無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清風明月呢！”
沈婉凝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計較，“墨公子是一個聰明的人，我也不想與聰明人兜圈子，實話說，我此次冒然打擾，也是想與墨公子做一個交易。”
聽到這話, 墨染不由笑了起來，他饒有興趣, “想與我做交易？莫不是想要商量著你我可以有幾次見麵？”
“我想要的是靈幽穀的芝玉。”
墨染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縱然是像他這樣真正喜怒不不掛於臉上的人，也被她的話給震到。
靈幽穀這個名字就算是京城的虛鄴堂也不知曉。
他定力一向很好，很快就掩去了臉上的微小變化，“姑娘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什麽芝玉？”
沈婉凝平靜的說道：“芝玉隻有靈幽穀才出，而墨公子正是靈幽穀的堂主，怎麽可能不知曉？”
墨染的眸子變的一片漆黑，嘴角再也笑不出來。
靈幽穀開的極其隱秘，就算是知道，但也不知道靈幽穀的堂主是何人。
他怕暴露身份，以後對李珹澈不利，便一直注意著。
可是她為什麽全都知道？
他凝視著她，似是想要把她看穿。
少女的眼睛很是明亮，說話時臉上總是異常平靜。
明明隻是一個小姑娘，他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種老練，不見一點慌張和無措，就好像一位老練之人正與他說著話。
他倒是差點忘記了一點，眼前這個少女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卻成為了福迎樓的老板，光是這一點，他就不該小看她。
聽到沈婉凝的話，就是在內簾後麵的李珹澈也被皺了眉。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周身多了一股淩厲之氣。
墨染冷笑一聲，“你既知曉，那也一定知曉我靈幽穀的規矩，我又憑什麽跟你做這個生意？”
靈幽穀是做著各種買賣，其的威力甚至淩駕在虛鄴堂之上，隻是能與其做生意的人一般都是費勁萬般心思才能勉強去做交易。
沈婉凝嘴裏所說的芝玉更是極其寶貴。
在靈幽穀裏，芝玉十年才能開出一朵，過程還需要專人特殊護理，稍微出錯一步，那芝玉便沒了任何功效。
極其艱難，在這世上，也隻有靈幽穀能種的出，所以千金難求。
靈幽穀從來不缺銀子，膽敢開口跟他提出要芝玉的人，幾乎沒有。
所以他又憑什麽給她芝玉？
沈婉凝笑了笑，“不知瑪格草值不值得與公子交換？”
墨染瞳孔一閃，“你種出了瑪格草？”
“不瞞先生，我從小就愛研究香料，為了種出瑪格草，我費勁心力，終於將其種了出來，現在就種在我的院子裏。”
墨染麵上恢複了平靜，“瑪格草珍貴異常，隻因配方無人知曉，就算一一遍一遍試也未必能種出來，的確珍貴，可是姑娘憑什麽覺得這個東西能與芝玉做交換？”
“就因為公子需要它。”
沈婉凝走到桌前，看著小獸香爐裏冒出的煙圈，從一進門她就知道，整個屋子裏最刺鼻的不是福迎樓的姑娘身上的味道，而是這個香爐裏麵傳出來的。
墨染把屋子熏成這樣，一來是因為要在人前做掩護，二來是因為…
“我要是沒猜錯，公子的身子就是靠著這香料來維持生命，中了天棲毒的人來說，也隻能靠這種香料來維持。”
“你在屋裏放的香料能維持生命，但是也能縮短壽命，維持一陣而已，並不能做長久之計，唯一能徹底解毒的就是瑪格草。”
墨染能來京城幫助李珹澈，就能看出他有生存下去的心念。
對於中了天棲毒的人，一定知道隻有瑪格草能救他們，所以她很肯定，墨染一定會同意這個交易。
她的話很簡單，但是說的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了墨染一大半的秘密。
靈幽穀、中了天棲毒，她全知道，這讓他無法再平靜，他探究著她。
“你到底是什麽人？”
沈婉凝知道不把身份亮出來，她是不可能獲得信任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沈家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撫遠大將軍之女沈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