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打入天牢
皇宮之內,巍峨的宮殿起起伏伏。
其中一座最高的宮殿幾乎巍峨在雲層之中。
在那高高的宮殿之中,一個九五之尊正坐在裏麵的金龍椅上,那是一個男人。
天子一身明黃龍袍,那張冰冷的臉上盡是生人勿近,腳下穿著一雙龍紋靴,他龍顏甚偉。
陽光照進大殿,照在龍椅之上,龍蟒異常刺眼。
他雙臂擱於膝上,手上的金玉扳指說不出的寒冷。
幽暗的瞳孔中,是一片清涼,沒有人能窺視到任何東西,隻是稍微看上一眼,便能讓人從心底生畏。
李珹澈步伐艱難,走到殿下,他抬眸望去,曾經那個疼他如珍寶的皇兄在一瞬間成為了那冰冷刺骨的天子。
再看他,說不出來的陌生。
“承王,見到皇上為何不跪?”
尖冷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著,這聲音出自皇帝身邊的那個李運口裏。
李珹澈未動,他隻是低低笑了笑。
皇帝的視線繞過他,“事情朕已經得知了,瑾王擅自做主,著即日起幽禁王府,還有柏王,不知上報反而參與其中,目無王法,著沒收所有兵馬,幽禁於王府。”
李璟琛道:“兒臣遵旨。”
“柏王,你怎麽不接旨?”
“兒臣不服,兒臣再有錯也是為了皇叔,瑾王他擅自動手,兒臣若不出手,皇叔怕是早就死在他的刀下。”
“放肆!”
天子龍威震懾在大殿各處。
“瑾王他受朕命去守護承王,瑾王雖私自出手卻也不會真的做出出格之事,你擅自動用兵馬,朕不扁你為庶已經格外開恩,現在還這般強詞奪理,你眼裏是否還有朕這個皇上!”
“兒臣不敢,兒臣隻是覺得…”
“你這個膩子,若再多說一句,朕便立即扁你為庶!”
李珹澈有些虛弱,“別再為本王求情了。”
李璟柏擔憂皇叔,可是眼下他若再多說隻怕會連累到皇叔,思來想去,他隻能暫時服軟。
“兒臣領罰。”
李璟柏和李璟琛被帶了下去,大殿之內也隻剩下天子和站在下麵的人。
“好了,所有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朕知道你這一路受了很大的苦,淑妃不會白死,朕會下令徹查此事,一定會給淑妃一個交代。”
皇帝看了一眼少年身上的白衣,“一碼歸一碼,淑妃之事朕會解決,規矩是不能亂的,你必須脫下這身白衣。”
他的口氣很是溫和,就像是一個長輩在哄著小輩一樣。
李珹澈記起從前,不管他犯了天大的錯,他這個皇兄都會庇護著他,從來都不會用生硬的口氣責罵他,反而用著溫和的語氣哄著。
從前他隻覺得皇兄是天下對他最好的人,甚至有時他覺得自己的母妃都比不過皇兄對他更為溫柔。
可是現如今再聽這柔和的聲音,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母妃慘死,他想讓他說出謝恩的話嗎?
“母妃是我最親近之人,我身為兒子理應為母妃守孝,穿這白衣是我能為母妃做的第一件事。”
皇帝有些不解,為何是第一件事而不是最後一件?
李珹澈銳利的眸子裏帶著噬血的恨意,“皇兄,其實你最清楚我母妃是怎麽死的是嗎?”
少年的眼睛異常鋒利,皇帝腳步虛浮,倒退了幾步,“你說什麽?”
李珹澈微微一笑,嘴角的鮮血趁著他的笑意,異常的冷酷。
那句話隻是試探,看到皇帝的反應時,他徹底明白了。
偏偏已經慌了陣腳,還是要故作不明,“你要知道,朕這宣政殿是最忌諱穿白衣的,朕已經格外開恩不計較,你脫下衣服,朕保證,不但不計較,反而會厚葬你母妃。”
“厚葬?我母妃一生安守本分,被人殺害而死,最後換來一句會厚葬於她…”
李珹澈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他的笑意也逐漸加深。
隻是平時那如春風的笑意,在這一刻變得很是陰森。
他的腳上在來的時候被捆上了腳,現在卻口口聲聲說不想繼續追究…
嗬!
其實早就已經把他當成犯人了不是嗎?
繁重的鐵鏈隨著他的腳步往前晃動著,大殿之內唯剩鎖鏈晃動的聲音。
那聲音很是清脆,就像是他的笑聲一樣。
皇帝沒來由的出了冷汗,在這一瞬間,他才驚覺眼前的少年已經徹底的變了。
他突然覺得少年不再好控製,就像隨時都能逃出他的手掌,一旦出了他的手掌,後果不堪設想。
“大膽!”
皇帝龍顏大怒,李運立即上前去將李珹澈按壓在了地上。
“朕再問你一遍,你可脫下這一身白衣?”
“不脫。”
皇帝氣的臉色發青,“你是朕的的皇弟,朕一直將你捧在手心,縱是你犯了滔天大罪,朕也不忍你受一點委屈,可是你身穿白衣,將晦氣帶著公然上堂,已是擾亂律例。”
晦氣…
他總算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皇帝緩和了自己的情緒,他扶著龍椅扶手,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將你打入天牢,三日內,你若真心悔改,就寫下罪己詔,朕會將你放出,你若執迷不悟,那朕就賜你一條白綾。”
“這已是朕對你最大的恩典,謝恩吧。”
謝恩吧…
李珹澈抬起眸,他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的背影是那麽的冰冷堅硬。
仿佛是從他一出生,他的這個皇兄對他都很好,教他寫字,細心照顧他,若說這天下最寵溺他的人是父皇母妃,那他這個皇兄就是第二個寵愛他的人。
父皇駕崩,他拚盡全力的護著皇兄上位,哪怕他當時也隻有十歲。
因為他的護著,朝中大臣沒有一人敢反抗,後來他守護皇兄,守皇室,所以皇兄的這個皇位才能做的如此順利。
到頭來,逼迫他寫下罪己詔,那罪己詔是皇室中的人犯下極大錯誤才要寫的,曆史以來很少人寫下這罪己詔。
他隻是為自己的母妃穿孝,竟讓他去寫下罪己詔。
讓他寫下罪己詔,還要賜他一條三尺白綾,卻還要讓他謝恩…
他覺得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殿內,卻沒人看到少年的眼底是痛意。
原來他所護著的人一心都將他視為眼中釘。
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皇帝聽的越發瘮人,他慌了,“瘋了,瘋了,朕看他是瘋了,李運,還不快將他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