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那是自然,不妨與大人說,我這次過來就是來舉報一人。”


  靖安侯從懷中拿出一個檀木所製的牌子,那牌子用料乃是極上等。


  上麵鑲嵌著一個金燦燦的“沈”字,那個沈字很是明顯,占據了很大的位置,讓人一眼就能看到,極其醒目耀眼。


  也隻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佩戴,而三品以上的官員隻有沈江民,在沈家裏有兩個人用這樣的腰牌。


  一個是沈江民,還有一個就是沈健標,沈健標為了裝腔作勢,所以也特製了一個與沈江民一模一樣的腰牌,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沈江民從不為了這種小事跟哥哥爭論,皇帝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所以沈健標一直帶著跟沈江民一模一樣的腰牌。


  從前,沈江民剛離京時,沈健標也是靠著這個腰牌當家做主的。


  沈婉凝對這個腰牌再熟悉不過。


  沈江民的腰牌用於貼身,而這塊腰牌顯而易見就是沈健標的。


  沈健標看到這塊腰牌當場驚住,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那眼神似是在詢問著什麽。


  而魏舒秦心虛的低下了頭,努力的回避著丈夫的眼神。


  張路平接過腰牌,看著上麵的紋路和做工,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真的。


  “這是沈家腰牌,請問靖安侯這腰牌從何而來?”


  “昨日我見女兒那樣慘狀,心如刀割,不忍讓她讓你們帶去檢查屍體,將女兒強行帶回府,這腰牌是我從女兒手中發現的…”


  回想著女兒的慘狀,靖安侯心如刀絞,他緩了緩,繼續堅持著說了下去。


  “我女兒她死死的握著這塊令牌,我和夫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她手中拿出。”


  “我了解我女兒,她死死的拿著這令牌定然是想告訴我們這個令牌就是凶手掉落的。”梁婷眸子裏被陰狠填滿,她無法控製,直接朝著魏舒秦撲了過去。


  “都是你們害死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沈晟一把抓住了她,“夫人您冷靜一下,不過就是一個腰牌,即便要追究,有相同的令牌又不止是我們大房,憑什麽就這樣認定是我們做的?!”


  “誰都知道這令牌隻有將軍有,將軍那時發了這樣的令牌,某人就也要效仿,將軍的令牌將軍隨身攜帶,除了將軍,不是你們大房又是誰?”


  張路平拉起了沈健標的胳膊,“沒錯,要是想要自證清白,那就請沈老爺把令牌拿出來,要是能拿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那就算是冤枉沈老爺!”


  沈健標下意識的摸了摸腰,平時因為他要處處顯擺,他的令牌就放在這裏,絕不可能拿下來。


  可是現在一模,腰上除了一堆肉以外什麽也沒有。


  “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啊,平時腰牌就放在這裏,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沒了。”


  “那群刺客本官已經查明,是虛鄴堂的人,這世上能請的起虛鄴堂的人不過是名門望族,他們也必須拿著買家的令牌才能做事,這令牌定然是他們行事時失手掉落下去的!”


  其他官員不由的想起了方才那刺客最後的一句話。


  他說他們奉命是要殺沈婉凝的,然後因為認錯了人才殺錯了人。


  現在看來,原來大房想殺掉自己的親侄女。


  想到這層,眾人無不驚訝,縱是知道魏舒秦與沈婉凝不合,也沒想到她會想方設法的去除掉沈婉凝。


  甚至不惜去花大價錢請虛鄴堂來謀殺沈婉凝。


  沈婉凝看著魏舒秦和沈健標,她的眼神有些錯愕,“原來是伯父伯母要殺我…”


  “胡說,我們沒有要殺你!”


  “都住嘴!”親和王拍桌而起,“光憑一個令牌就定論,張大人平時定案就如此草率簡單嗎?”


  親和王一發怒,眾人都開始害怕。


  沈婉凝知道親和王這是有意在偏袒大房,哪怕就是確定這令牌就是沈健標的,他也會強製按壓下去。


  張路平再有心,在沒有實質證據時,也不會公然的反駁親和王。


  而靖安侯,即便心裏知道是大房所做,也不會沒有理智的直接反抗親和王。


  不過沒關係,沈家大房得罪的人不止是靖安侯。


  親和王道:“這案子暫先…”


  “親和王,張大人,各位大人,有一封信出現在了門口。”


  一個護衛走了進來,他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親和王打開了信,看過那封信,他身子明顯滯了滯,一個虛步,他跌坐在桌子上。


  靖安侯去看那封信,看完那封信,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推開了身邊人的攙扶,直接跪在了地上。


  “還請親和王和各位大人做主,如果各位大人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現在就去見皇上!”


  張路平被震撼,他上前拿起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下,眉頭越皺越緊。


  “大膽魏舒秦、沈晟,心腸狠毒,謀殺侄女不成,錯殺周家女,給本官打入天牢,明日午時在市口問斬!”


  張路平隻看了那封信,也不征求親和王的同意,直接下了這樣的令。


  這讓眾人不由好奇那封信到底是什麽信。


  沈婉凝不看也知道那封信是虛鄴堂送來的。


  上麵承認是沈家大房去找他們,讓他們殺掉沈婉凝,但沒想到殺錯了人。


  信裏麵向靖安侯道了歉,也控訴了大房的罪責。


  除了一封信,信封裏還有一遝銀票,那是魏舒秦和沈晟付給虛鄴堂的。


  魏舒秦一慌,頓時沒了主見,她跪在地上,不知喃喃著什麽,沈健標隻覺得自己極其冤枉。


  “這一切都是這個賤婦所做,腰牌是她偷的,錢也是她給的,大人要罰就罰她,與我沒關係啊!”


  沈晟身子一軟,他往後踉蹌了幾步,他第一次這樣淩亂,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


  他隻知道這下真的全完了!

  等官兵來押他時,他立刻反應過來,他知道自己要完了,爹和娘也定然活不成,他現在唯一想保住的就是自己的無辜的妹妹。


  沈健標夫婦和沈晟都被押了下去,包括他們身邊所有的下人。


  眼睜睜瞧著大房被官兵押了下去,親和王頭有些疼,他就算是有心保,可現在證據都已經擺在了眼前,又有靖安侯在旁,他根本沒辦法再保下去。


  如果傳到皇上耳裏,那皇上一定會怪罪他,不但怪罪他,興許還能牽扯到瑾王身上。


  沈家大房這顆棋子怕是不能再用下去了,再用下去隻會引火燒身。


  想起那封信,他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


  他咬牙道:“虛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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