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輕浮
“你爹無官無職,你也不過是靠著二房罩著,何以稱臣!”
刁鑽的話一出,沈晟不由抬頭看著坐在馬上的少年。
少年一身藍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張俊美的五官與當今聖上可謂是像極了。
他審視著他,那一雙銳利的眸子是那樣的尊貴,他就像一個天生的上位者,無論任何人都不敢小瞧這位小承王。
沈晟的身份比較特殊,說白了他並不是什麽富家子弟,他隻是借著伯父的光。
可不管走到哪,他就算擺出一副架子也沒有人會說什麽,因為誰都知道沈江民夫婦無子,而他是會成為沈江民的唯一繼承者。
哪怕是皇帝也默認了這一點。
許是因為所有人對自己向來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比他高的官也從未用這樣銳利的話咄咄逼他,所以當李珹澈這樣與他說話時他一時有些錯愕。
“小承王息怒,我是沈家唯一男子,心中一直都以報效家國為想法,本想著總有一天能為朝廷官員,所以便以臣為稱。”
他態度變得謙卑,“是我考慮不周,也是我無禮了。”
這個沈晟還真是狂的很呢!
李珹澈唇角勾起冷笑。
沈家沒有男丁是事實,可沈江民也從來沒說過要把自己的位置傳到一個外家。
就算沈江民有心,那個沈婉凝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肯嗎?
沈家的事複雜的很,他懶得去管。
他星光的眼睛看了後麵一眼,想來這後麵就是裝著沈佳玉的棺槨了。
崔彥濤借機道:“小承王,屍體不能久置,況且皇上就給了我們七天期限,若是耽擱了…”
李璟柏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碰到了一個死人的棺槨,他覺得實在晦氣,然後對李珹澈道:“皇叔,我們還是別摻和了,快走吧。”
“嗯。”
李珹澈調轉馬頭,路過後麵的馬車時,他多往裏麵看了一眼。
“皇叔您覺得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離開後,李璟柏發現了皇叔的這一個小小的留意。
他是比較了解李珹澈,李珹澈這樣留意定然是覺得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沒事,我隻是覺得他們身後跟著的馬車有點奇怪,方才風吹動了那個簾子,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在裏麵。”
不過隻是一瞬間,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
“有人?”李璟柏搖了搖頭,“大概是裏麵坐著哪個官員吧。”
可是如果是官員,那個官員怎麽可能不下來拜見他與小承王?
這樣是說不通的,不管是任何人見到他們都會下來拜見的。
“大概是您看走眼了。”
遠處的地方是沙漠的邊緣,那裏有一小山坡,因為前幾日下雪的緣故,山坡上帶著一些雪。
山坡的上麵有一個小亭子,亭子有些古樸。
這裏隻顧趕路之人歇腳,所以一般不會重修,古樸的亭子略顯破舊。
寒風在呼嘯著。
亭子裏一女子身披雪狐大氅,她站在那裏,望著遠處發生的事情。
楊其昌把馬車拴在了柱子上。
綠竹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暖手爐給小姐放在了手上。
“都春日了怎麽還不見回熱,奴婢感覺甚至都要比冬日的時候還要冷了。”
沈婉凝目視著前麵,沒有回應綠竹的話,她看的聚精會神,綠竹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裏是沈晟的車隊。
“咦,大少爺的馬隊怎麽被小承王攔住了?”
沈婉凝一直觀察著那裏的動靜,相隔甚遠,但她能清楚的將那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李珹澈那樣頑劣放肆的性子,遇到沈晟一定是會攔住的。
李珹澈那樣聰明,他絕對會觀察到裏麵的問題。
她觀察著那邊,那人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也看了過來。
他的那雙眼睛帶著探究,又異常的犀利。
楊其昌走了過來,“小姐,此處位置太高,風吹的太冷了,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為好,若是您因此受了寒,卑職掉了腦袋也不夠罰的。”
沈婉凝攏了攏披風,從那人身上移開了目光,“走吧。”
“車裏暖和,您…”
“不必,我走走就行。”
綠竹見主子心意已決,她對楊其昌道:“小姐在府裏太久,走走便走走,你先去牽馬,我陪著小姐一起走在。”
楊其昌去牽馬,就在此時,天空慢慢的飄起了雪花。
“這都春天了,怎麽還一直下雪?”
有的地方還存著積雪,現在基本已經結冰,綠竹摻著沈婉凝,仔細的看著腳下的路。
在冰上走著,寒意滲進鞋襪裏,沈婉凝寒感覺到了身子裏,她加快了一點腳步。
一主一仆下了山坡,楊其昌後麵牽著馬車慢慢悠悠的走著。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奔馳極快。
少年駕著馬到了沈婉凝的麵前,他翻身下馬。
“真是巧啊沈小姐,本王怎麽走到哪都能碰到你?”
他的語氣裏帶著些許戲謔,似是在調侃著什麽,又像是隱晦著什麽。
他並不覺得是真正的偶遇。
“您怕是多心了,您都能出現在這裏,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裏?”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一個閨閣女子,在這荒郊野外散步?”
沈婉凝站直身子,她直視著他,“有何不可?”
李珹澈回頭看了一眼方才來時的方向,還能若隱若現的看到沈晟的隊伍。
如果他沒猜錯,沈婉凝並非是閑著來散步,多半是與沈晟有關。
他往前探了探身,輕浮的嗅著少女身上的味道。
她身上冰涼,隱隱的能聞到一點清香。
他一探腦袋,沈婉凝沒成想他真會貼過來,他的鼻尖與她差一點碰到時,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眉頭微微蹙起。
她知道李珹澈輕浮,但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浮!
隻見他手過她的頭頂,最終在她衣領上停下,拍了怕她肩上的落雪。
“小承王這樣不知禮數,是否太失體統?”
李珹澈一躍上馬,目光淩厲的看著沈婉凝。
“本王不知曉你在搞什麽鬼,但你要是把心思用在本王身上,那你就是打錯了算盤。”
“不然別怪本王使出一些特殊的手段,毀掉你的清白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駕馬離開。
沈婉凝皺著眉看著他離去。
李珹澈並非一個會任人利用的人,他大概已經知道了什麽,這也是在變相的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