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惻隱
“瞧你這孩子,靖安侯和小侯爺既然會來你也不跟伯父伯母說,要不是過來,伯母都要冤枉你這孩子了。”
魏舒秦態度轉變的極快。
她擅長把所有的錯推卸別人身上,這一句話也成功的把錯安給了沈婉華。
她這話的意思是沈婉華沒有說清楚,要是沈婉華一開始就說清,她和沈健標也不至於這樣做。
沈婉凝似乎已經料到了魏舒秦會這樣,她笑了笑,“可是我方才提醒過伯父伯母,伯母說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阻止不了這鞭子落在姐姐身上。”
輕飄飄的一句話響起,讓所有人都回憶起了方才的事情。
這麽一回想,魏舒秦果真是說過這句話的。
她說,今日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阻止不了她和沈健標教訓沈婉華。
方才沒覺得什麽,現在想想這句話透漏出了很多信息。
就好像沈健標和魏舒秦根本不是因為生氣沈婉華沒做好當兒媳的本職,而是因為想要借著這個由頭去教訓沈婉華。
沈江民夫婦不在京,魏舒秦和沈健標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很疼愛侄女的樣子,不管什麽事都以侄女為首。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心疼侄女,也不會公然的在他們麵前借著由頭去教訓。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而這對夫妻恨不得把這事情弄大。
大家都不是傻子,沈婉凝知道自己稍微提醒一句就能讓大家反應過來這裏麵的事。
魏舒秦最喜偽裝,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好的模樣,時間一長不管她說什麽別人都會順著她的思緒想下去,也會覺得她做什麽都是對的。
可是冷靜下來思考,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漏洞的。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似是想起了之前落水的事情,如果不是魏舒秦一見到她們這些貴婦說沈婉凝喜愛瑾王的事情,他們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周以浩要比眾人都要清醒,他隻覺這個沈婉凝真不是他想象中的單純。
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眾人開始懷疑著魏舒秦。
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她細長的手指拿著茶蓋揭著茶水上麵的茶葉,一舉一動十分淡然閑適,那張紅唇勾著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若即若離,就像鮮豔的花驟然一現,然就再也沒有出現。
他聽小皇叔說過沈婉凝這女子不同常人,他從前隻覺謬讚,現在看來,這個女子真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見眾人的眼神都變了,魏舒秦幹脆抹起了淚,“你這孩子怎麽能這般說話,小叔子和弟妹不在,這些年我對待你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天地良心啊!”
崔彥濤之妻站了出來,她心疼的安撫著魏舒秦,又不忘憤憤的指責道:“是啊,你怎麽能這樣說你伯母,這些年她任勞任怨的照顧著你,要是沒有你伯母,你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她這話就是在暗指沈江民夫婦不負責的把幼女放在了府裏,要是沒有魏舒秦這個伯母,她怕是就要成了一個沒人要沒人管的乞丐。
真不愧與魏舒秦“情同姐妹”,魏舒秦那點招數還是被她學了幹淨。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果是以前的沈婉凝,聽了這句話隻怕是對這個伯母感恩戴德,而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心生怨恨。
可是經曆了那麽多事,她怎麽可能還會像以前被人三言兩句就輕易蒙蔽。
不過眾人見魏舒秦哭的那樣傷懷,眾人也不免生起了惻隱之心。
“我早已把你們兩個姐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甚至希望你們能比佳玉過的更好,靖安侯家大業大,我隻盼著婉華能過好,今日一見你沒帶來姑爺,我著急才那樣。”
魏舒秦哭的更傷心了,她的肩膀哭的一顫一顫,惹得沈健標心疼不已,忙上前去關懷。
不得不說到什麽時候魏舒秦演的戲都可稱的上精致。
她這樣一抹淚,眾人都忘了方才的事情。
靖安侯心直,見沈健標魏舒秦這樣傷心,他也就不再追究,“罷了罷了,你伯母苦心一片,也是為了你好,好在沒受什麽傷,此事便這樣吧。”
靖安侯都這樣開口,沈婉凝和沈婉華再繼續下去那就是她們的不對了。
到時候本來是魏舒秦的錯也會成為是她們兩個小輩為難長輩。
沈婉華不甘心,更多的是氣憤魏舒秦這樣演戲。
可是她再生氣也知道不能當眾爆發,又擔心妹妹會在沈府受到報複,隻能先忍了下來。
此事便也先打住,魏舒秦讓下人快速收拾了一下,眾人坐回了凳子上。
方才的不愉快一掃而盡,氣氛慢慢好了起來,畢竟靖安侯也在,眾人自然是能奉承就奉承。
沈婉華想挨著妹妹坐,可剛要去就被一隻手拉住。
周以浩表情生冷,“你是我的妻,你這時離開是想讓外人猜測你我關係不合嗎?”
被這樣一提醒,沈婉華立即想起了剛剛的事,她隻能坐下來。
沈婉凝找了位置坐下,她抬頭時正好迎上了那道渾濁的目光。
親和王舉著酒,嘴角的笑意很是張狂,仿佛在宣告著勝利的姿態。
不遠處的魏舒秦也是這般模樣。
他們以為他們贏了嗎?
嗬!
沈婉凝不緊不慢的收回了視線。
事情還沒完,怎麽能輕易定局?
過了一會,似是想到什麽,她目光掃過遠處,靖安侯如坐針氈。
靖安侯本來是不來的,畢竟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他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今早出房門時在門口撿到一封信。
那封信上告訴他,他所尋找的兒子此時在沈府。
麵對這樣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他是不該信的,可尋找兒子這麽久,他不願放棄一絲希望,所有才來到了沈府。
他時不時的看一眼沈府內院的方向,心裏很是不安。
更是疑惑,他疑惑那封信的出現,不安是既怕兒子在這,又怕兒子不在。
梁婷看出了他的心思,想著那封信,她要比靖安侯更要不安。
左思右想應該不可能,沈府怎麽會私藏著周以辰,而且這麽長時間沒有一點風聲。
可是如果是假的,怎麽那封信上無緣無故的就寫著人在這裏?
雖然害怕,她還是笑著說道:“老爺您真是多心了,辰兒怎麽可能會在沈府,辰兒與沈府沒什麽交集,一定是哪個無聊之人戲耍於您,就算在,沈府的人怎麽可能沒跟您提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