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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章 震撼場面,血肉模糊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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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翟,你休要太過分了!」蒼瀾咆哮出聲,原來,他所等的毒藥,並沒有,那不過是一杯再普通不過的酒罷了,蒼翟的狠辣,還在後面啊! 

  五馬分屍?這在北燕國都算得上是一種酷刑,和凌遲歸於一類,雖然很少出現,但是在,卻也曾有見過幾次,五馬分屍,蒼瀾單是想到那個畫面,便渾身止不住顫抖,心裡下意識的排拒著,蒼翟啊,他是真的想要讓他粉身碎骨么? 

  「過分嗎?」開口的不是蒼翟,而是安寧,安寧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她倒是覺得這個處置是再好不過了,五馬分屍,呵呵,蒼瀾差點兒傷了她最愛的人,理應得到如此的報應。 

  挑眉,安寧目光掃過蒼瀾,隨即看著台下的百姓,朗聲道,「各位,五皇子蒼瀾刺殺先帝,你們說說,皇上如今對他的處置,可算是過分了?可算是有半分重了?」 

  安寧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儀,好似他真的就是該母儀天下的人,這份氣勢,在場的百姓看了,皆是打從心裡不會對她的話提出半分質疑,皆是附和道,「皇上聖明,皇後娘娘聖明!」 

  安寧嘴角微揚,滿意的笑了,轉眼看向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的蒼瀾,安寧意有所指的道,「蒼瀾,你聽聽,這可不過分,這是百姓們的聲音,你敢說,百姓們的共同呼聲過分嗎?」 

  蒼瀾臉色白了白,目光閃爍著看著那些看著好戲的百姓們,「聖明?該死的聖明!你們看著,你們等著,終有一天,你們會看到,你們的聖明皇帝會帶你們走向怎樣的境地!」 

  蒼翟眼神一凜,卻是沒有理會蒼瀾的胡言亂語,這個時候,百姓們只會將他的話,當成瘋言瘋語,又怎會當真? 

  目光轉向臉色陰沉的蒼焱,淡淡的道,「賢親王,朕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蒼焱身體一怔,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所有的注意又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蒼翟啊蒼翟,他是存心讓自己來執行這蒼瀾的這個刑法,到頭來,百姓們不會記住蒼翟的殘忍,而是會將他蒼焱的殘忍,牢牢的記在心中了,蒼翟,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毀了他以後百姓們的積澱啊! 

  手緊握成拳,對上蒼翟那深邃的眸子,蒼焱利眼眯了眯,二人的視線交匯著,似乎是在互相挑釁,蒼翟也在等著看蒼焱何時會妥協,終於,沉吟了片刻,蒼焱斂去了那滿心的不甘,朗聲道,「微臣遵旨!」 

  蒼翟眉毛一挑,滿意的笑了,拍了拍掌,「那就勞煩賢親王了,你們兄弟二人舊也該敘完了,是時候該上路了!」 

  蒼翟說話之時,目光幽幽的轉向了蒼瀾,五馬分屍,這個處置,似乎依舊讓蒼瀾無法接受,但是,無法接受又如何?他不得不接受! 

  蒼翟一聲令下,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原本負責監斬的官員,便安排好了五匹馬,斷頭台下圍觀著的百姓們,也在侍衛們的疏散下,空出了一片很大的地方,蒼翟和安寧二人被迎上了高位,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可以將所有的東西的都納入眼底。 

  寬闊的空地上,五匹馬分別而列,每一匹都是健壯的戰馬,上面坐著一個握著長鞭的侍衛,蒼瀾的雙手雙腳,以及頭,都被固定上了繩索,而繩索的另一邊,則是綁在了馬上。 

  空地上,除卻此刻躺在地上的蒼瀾和戰馬上的侍衛,就只剩下蒼焱一人,蒼焱走到蒼瀾的身旁,俯視著他,沒有了方才的幸災樂禍,眼底倒是多了幾分悲涼,蒼翟的手段不可謂不狠啊!蒼翟,對待敵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這一點,他們此刻是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蒼瀾認識得太晚,已經沒有了後路,但是,蒼焱呢?即便認識得不晚,以他的性子,以他的野心,他也不可能跟蒼翟低頭,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死不休! 

  「蒼焱,下一個是你……下一個是你啊!哈哈……」蒼瀾瘋狂的大笑著,似乎是在藉此宣洩心中的恐懼,那聲音在天際回蕩,顯得異常的詭異。 

  蒼焱眸子凜了凜,眼底激射出一道厲光,厲聲吩咐道,「行刑!」 

  伴隨著蒼焱的這一聲高呼,五匹駿馬上的人得到命令,立即揮動著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打在馬背上,五匹駿馬齊聲嘶鳴,隨即便朝著五個方向各自奔去,連接馬匹和五皇子蒼瀾四肢的繩索,漸漸的隨著駿馬奔去的距離,被拉了起來,一點一點,看得周圍的百姓心驚膽戰。 

  蒼瀾依舊大笑著,這一次,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突然,原本躺在地上的蒼瀾,猛地因為繩索的拉伸,整個人被固定在了空中,隨之而來的疼痛,折磨著蒼瀾,五個巨大的力道,不斷的拉扯著他的雙臂雙腿還有脖子,好似要硬生生的將這五件東西,從他的身體上給扯下來。 

  「啊……」疼痛讓蒼瀾瘋狂的叫出聲來,還在努力的掙扎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蒼瀾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那身體會在什麼時候四分五裂。 

  終於,那被拉扯的身體似乎被拉扯到了極限,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了,伴隨著一個詭異的聲響,那五匹馬終於扯破了蒼瀾的身體,四肢拋撒,鮮血飛濺,頓時血肉模糊。 

  「啊……」膽小的人一聲驚呼,立即閉上了眼,原本的空地上,只剩下那被**之後,剩下的身子主幹,異常的慘烈。 

  高台上,蒼翟將安寧攬入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避免讓她看到那血腥的一幕,蒼翟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日小余兒滿月宴上發生的事情,天知道,當他察覺到那一支利箭朝著小余兒激射而去,又在看到寧兒用自己的身體,將小余兒牢牢護著時,內心的翻騰與恐懼,若是那一箭射到了小余兒或者是寧兒的身上,無論是哪一個結果,都足以讓他瘋狂。 

  而那罪魁禍首,此刻終於死了嗎?這樣慘烈的死法,這樣不留全屍的下場,是蒼瀾應得的!任何人想傷害他所愛的人,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回去了。」蒼翟的聲音在安寧的頭頂緩緩響起,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蒼翟的平靜,更是顯得尤為詭異。 

  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便在蒼翟的輕攬之下,緩緩走下高台,步上了步輦。 

  「恭送皇上,恭送皇後娘娘!」監斬官率先回過神來,一聲高呼,人已經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禮,其他的還沉浸在放在五皇子蒼瀾被五馬分屍的慘烈中的人,也都在瞬間回過神來,看向那已經步上了步輦上的男女,皆是跪在地上,「恭送皇上,恭送皇後娘娘。」 

  安寧看著跪了一地的百姓,眸光微轉,想到什麼,朗聲道,「新皇登基,皇上體恤百姓們勞苦,下令三年之內,賦稅減半!」 

  安寧話落,在場的人怔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著皇後娘娘方才的話,三年之內,賦稅減半?這是什麼概念? 

  北燕國百姓的賦稅雖然不高,但卻也是不低的,普通的百姓交了賦稅,剩下的也僅僅是夠一年的開銷,若是家裡有個什麼災病什麼的,一年過下來,還會十分的拮据,皇後娘娘說三年之內,賦稅減半,這無疑是直接讓他們的生活更加充盈啊! 

  一時之間,在場的百姓們的臉上,皆是滿臉的興奮,激動的歡呼著,「皇上仁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賢德,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姓們的高唱聲在天際回蕩,沒有人再去注意那已經死了的五皇子,百姓們不會去管什麼朝廷權力爭奪,他們最在意的是他們自己的生活。 

  安寧滿意的看著百姓們的反應,她知道,此刻,百姓們對蒼翟的感念,已經遮住了方才蒼翟下令對蒼瀾五馬分屍時的絕情,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此時蒼翟也低頭看著她。 

  「寧兒啊寧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啊。」蒼翟低聲在安寧的耳邊讚歎,寧兒的用意,他自然是明白,他的寧兒,總是這般精明,懂得收買人心! 

  安寧柔聲一笑,「誰叫我嫁了一個皇帝,我可不希望聽到百姓們說我的丈夫是暴君!」 

  方才蒼翟對蒼瀾的狠辣,百姓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不代表,他們的心裡沒有想什麼,如今,蒼翟登基之初,需要的就是民心,在還有不穩定因素的情況下,安寧自然要小心謹慎的經營著蒼翟的形象,她要讓那些諸如蒼焱一般,對皇位還有野心的人,沒有絲毫可以利用的機會。 

  想到此,安寧的目光掃過還在原地站著,臉上以及衣衫上甚至還沾染了許多血跡的蒼焱,嘴角微揚,僅僅是一瞥,安寧便收回了視線,隨即聽得蒼翟渾厚的笑聲在耳邊回蕩,「暴君又如何?只要你知道,我不是暴君就好!」 

  蒼翟素來不將別人的眼光看在眼裡,他所在意的人,便只有寧兒啊! 

  安寧呵呵的笑著,在百姓們的高呼聲,感謝聲中,步輦緩緩而動,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留下的眾人中,蒼焱聞著鼻尖傳來的濃重血腥味兒,看著那兩抹身影,右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蒼翟知道安寧方才那番話的意圖,蒼焱又如何會不明白呢? 

  安寧啊安寧,果然是一個精明的女人,這女人太過聰明,若為男子,定是相才,身為女子,也是賢內助啊!眸光斂了斂,可也是別人的賢內助! 

  記起那天蒼翟對他的警告,蒼焱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落在蒼翟遠去的背影上,似乎想以眼神為利器,殺蒼翟於無形,可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蒼焱獨自吞蝕著失敗的苦楚,心中對勝利的渴望,卻是越來越濃烈。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詹楚楚將方才的那一切都全數看在眼底,蒼翟和安寧的恩愛,以及蒼焱對蒼翟的不滿,還有那便是掩飾也遮掩不住的強烈不甘。 

  不甘嗎?詹楚楚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張臉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了曾經的溫和親切,那笑容就好似一把刀子,臉頰上的粉色疤痕,也在隱約間,流露出些微的猙獰。 

  在百姓們依舊持續著的高唱聲中,詹楚楚深深的看了蒼焱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 

  昌都城內,當五皇子蒼瀾被五馬分屍的消息傳到了五皇子府之時,五皇子妃當場昏厥了過去,在下人們的搶救之下,蘇醒過來,整個人憔悴不堪,遣散了下人,詹玉容獨自一個人到了一個房間,不是她的房間,而是蒼瀾曾經的書房。 

  詹玉容將她自己關在書房內,便沒有了動靜,當丫鬟不放心,推門而入,想看看詹玉容的情況,只是,卻看到詹玉容的身體被一尺白綾懸挂在橫樑之上,當下,那丫鬟嚇得臉上蒼白,奪門而出,叫來其他的人,這才將詹玉容從白綾之上放下來,人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極樂園的閣樓上,一女子望著午門刑場的方向,面容沉靜,饒是身後的男子,也察覺不出她絲毫的情緒。 

  「胭脂,你知道,他和主子為敵,便只有如此的下場,你又何必……」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銅爵,蒼翟和安寧已經被護送進宮,身旁有蒼寂將軍在,他便告了假,專程趕到了極樂園,不為別的,就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就知道,胭脂聽聞五皇子死的消息,不會好受,看到她為別的男子心傷,銅爵的心,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著,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原來,主子的曾經得到的消息並不假啊,胭脂果然對那五皇子…… 

  胭脂身體微怔,不用看,她也知道來人是誰,他們八駿,曾經是最熟悉彼此的啊! 

  「你不好好在主子身邊保護著,到我這裡來做什麼?」胭脂斂眉,淡淡的語氣,原本站著的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隨手端過旁邊的酒杯,淺淺的飲著,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萬種風情。 

  胭脂身為八俊之一,又在這極樂園中打滾兒了多年,對於情緒的掌控,她可以說是比銅爵還要優秀得多,此時的她,眼底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哀傷,取而代之的讓人探不見底的深沉。 

  「胭脂……」銅爵上前幾步,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兒,那力道,讓杯中的酒赫然灑了出來,打濕了胭脂的衣裳,但是,這個時候,二人都沒有心思去留意打濕的衣裳。 

  胭脂皺了皺眉,抬眼對上銅爵的視線,「銅爵,你怎麼了?這不像你,今日怎麼這般激動莽撞?」 

  要知道,銅爵可以算是他們八駿之中,最是沉穩的一個。 

  銅爵握著胭脂手腕兒的手緊了緊,眉心亦是緊蹙,「你別迴避我方才的話題!」 

  胭脂斂眉,他方才的話題?關於蒼瀾的嗎?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胭脂徐徐開口,「銅爵,我又何嘗不知道呢?他和主子為敵,只會有如此的下場,你放心,我還是胭脂,我的忠誠只屬於主子,可我也是有心的呀,一張面具戴久了,不知不覺就真的融入其中了,直到有一天,竟然發現那面具漸漸的脫不下來了,從接近蒼瀾開始,我都知道,我是帶著任務的,可心管不住終究是管不住,不過,敵人也終究是敵人!」 

  敵人終究是敵人,所以,在主子到了北燕國之後,在意識到自己不能和他太過靠近的時候,她就刻意拉開了和蒼瀾的距離,每次蒼瀾來極樂園,她都避不見面,讓落心招待她,可她沒有想到,這反倒是讓落心被他給收買了。 

  「既然是敵人,你為何……」銅爵緊咬著牙,似乎是要吼出來,可是,他努力的壓抑著,極力的壓抑著。 

  「為何還想著他嗎?為何還在他死的這天懷戀嗎?」胭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腕兒微微掙扎了一下,從銅爵的手中掙脫出來,隨即,閑然的將酒杯放下,重新倒上一杯,慢慢的品嘗了起來。 

  銅爵看著她的舉動,點了點頭,隨即便聽得胭脂的聲音繼續響起,「與其說是懷念,不如說是告別,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他,但我說過,我的忠心是屬於主子的,我的世界里,早已經沒有了蒼瀾這個人存在了,今天起,徹底的抹滅。」 

  「真的?」銅爵心中一喜,方才壓著的大石,好似在瞬間被移開,豁然開朗。 

  只是,他今天的反常卻是被胭脂看在眼裡,也沒有打算放過他,胭脂抬眼對上他的視線,故意逼視著他,銅爵察覺到他探尋的神色,心中微怔,竟然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是,胭脂又怎會讓他如意? 

  銅爵避開,胭脂便起身,故意站在銅爵的面前,胭脂的靠近,讓銅爵往後退了幾步,胭脂皺了皺眉,覺得好笑,方才還逼問著自己,抓著自己不放的人,此刻怎麼將自己當成蛇蠍一樣,避之不及了? 

  「銅爵,你今天很反常啊!」胭脂繼續朝著他逼近,目光一瞬不轉的看著他,話落,果然看到銅爵臉上的神色更是不自然了起來,目光閃爍,斷然沒有了平日里的鎮定與平靜。 

  這樣的銅爵,她從來都未曾見到過,就連他們八駿還在一起訓練的時候,她和他的關係,也不是最親近的,記憶中,這個比她大,比她晚進入八駿的銅爵,總是將大量的時間都花費在訓練上,他無疑是他們幾個當中最用功的,他的成績,大家也都看著,也曾吃驚,這麼一個進八駿之時,沒有絲毫武功底子的男孩,竟然越發的優秀,甚至超過了許多其他的同伴。 

  他們鮮少說話,除了因為任務必須要做的交涉,而每次交涉,也都是速戰速決。 

  胭脂在極樂園中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明白此刻銅爵的慌亂意味著什麼,只是,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樣嗎?為何,她以前從來不曾發現?或許,是銅爵隱藏得太深了。 

  「你喜歡我!」胭脂幽幽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故意要捅破這一層紗。 

  砰地一聲,伴隨著胭脂的這幾個字的出口,銅爵慌亂的碰落了身旁桌子上的茶具,碎裂一地,銅爵手忙腳亂的想要收拾,連古銅色的臉色,也是脹得通紅。 

  這更加肯定了胭脂的猜測,胭脂眸光閃了閃,看著手足無措的男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胭脂努力回想,她素來都是敏銳的,能夠讓她都找不到端倪,看來,銅爵是用了心去隱藏的,這又意味著什麼?胭脂不難猜測得到。 

  銅爵的身體一怔,原本正在撿茶具碎片的他,手猛地冒出一股鮮血,血腥味兒讓胭脂皺眉,看向銅爵的手,猛地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指,幾乎是反射性的將那冒著血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這舉動,讓銅爵心中一盪,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彌散開來,二人視線相撞,氣氛也頓時變得詭異至極。 

  銅爵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他很少笑,便是當年在八駿訓練之中,他也鮮少笑,胭脂發現,銅爵笑起來,竟是非常的好看。 

  「胭脂,我喜歡你,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方才胭脂的舉動,似乎是給了銅爵勇氣,銅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大膽的開口表白,若是失去了這次機會,那麼,他以後怕是難以再鼓起勇氣對胭脂表明心跡了,他銅爵雖然連刀劍都不怕,但在感情上,卻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 

  胭脂心中難掩詫異,小時候?他是指他們共同訓練的時候嗎? 

  「那你為何不讓我知道?」胭脂斂眉,手中依然握著銅爵的那根指頭,心中的滋味兒,異常的複雜。 

  「那時的你,只喜歡跟赤驥說笑,赤驥是我們當中最優秀的,他什麼都好,我比不上他!」銅爵眼裡劃過一抹黯然,那個時候,他之所以那般認真,那般努力,甚至是在大家休息的時候,他還在苦練,除卻想努力成長成主子的得力助手之外,另外一個支撐著他的動力,便是那個小女孩兒了,他想變得強大,那時的他以為只要超過了赤驥,他便有資格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也會對他笑得那般燦爛無邪了。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他努力奮鬥之時,有一天,八駿的訓練之中,少了她的身影,他暗自打聽,才得知,主子將她安排到另外的地方,單獨訓練去了。 

  之後再次見到她,她已經是極樂殿的管事人,不再是那個小女孩,越發的耀眼。 

  胭脂回想起當時的點點滴滴,竟是呵呵的笑了,「真是個傻瓜,我和赤驥是很親近,不過,我們卻是兄妹般的感情,赤驥大哥一早就有一個小未婚妻,他可是一日也沒有忘記過他的小未婚妻啊!」 

  「你是說……」銅爵激動的握住胭脂的雙肩,「兄妹的感情!」 

  胭脂抬眼望著銅爵,將他眼底的興奮看在眼裡,眸光微斂,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沉吟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就像和銅爵你的感情一樣!」 

  銅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好似從雲端落下,就像和他的感覺一樣?兄妹的感情么? 

  銅爵的心裡冒出濃烈的苦澀,他要的不是兄妹的感情啊!可是,他明明知道,喜歡胭脂,只是他單方面的,胭脂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啊,他怎的這麼糊塗了?胭脂雖然和赤驥是兄妹的感情,但卻不代表,非要喜歡自己,不是嗎? 

  此時,銅爵握著胭脂雙肩的手,頓時看起來尤為的突兀,意識到什麼,銅爵立即鬆開了她的雙肩,後退了幾步,臉上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抱……抱歉!」 

  銅爵目光閃爍著,笑得極為尷尬,「你保重!」 

  說罷,高大的身軀,便逃似的離開,好似多留一會兒,他便會鬧出更多的尷尬一般。 

  銅爵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胭脂緩緩閉上眼,卻猛地聽到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妹,銅爵是個好男人,既然喜歡你,你為何要將他推開?」來人一襲錦衣,華貴的裝扮,好似剛參加了什麼盛事,緩緩走到胭脂的面前,似乎是對方才胭脂所做的決定,十分的不贊同。 

  胭脂睜開眼,看向來人,眼前的這張臉,雖然不是她曾經所熟悉的,但她也認得出來人是誰,可不就是偽裝成先帝四皇子的赤驥么?方才得到消息,四皇子亦被賜封為廉親王。 

  小妹這個稱呼,是曾經八駿訓練之時,赤驥對她的叫法,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胭脂看了赤驥一眼,隨即坐下來,繼續喝著酒,淡淡的開口,「不喜歡就拒絕,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嗎?從來都不會勉強自己,銅爵是個好男人,誰被他喜歡上,都是福氣,都應該好好珍惜,不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那份心動,再是好男人,又怎麼樣呢?」 

  赤驥利眼眯了眯,一瞬不轉的看著胭脂,「當真不喜歡?哼,那我方才看到你為他舔舐傷口之時,幾乎是想也沒想,多年不見,沒想到,我的小妹的憐憫心有這麼強烈了,看到不喜歡的人受傷,也顧不得男女界限,做出那般親密的舉動了,我還記得,小時候,你似乎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談起這塊木頭!」 

  木頭?用木頭來形容銅爵,尤其是當時的銅爵,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胭脂的眉峰蹙了蹙,不悅的瞪了赤驥一眼,嗔道,「休要亂說,大哥可別忘了,胭脂可是極樂園這種銷金窟中打滾兒了多年的女人,這等舉動對我來說算什麼?和男人更親密的舉動都有,方才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男女界限?哼,可笑,對青樓女子來說,男女界限又算什麼呢?」 

  「胭脂!」赤驥厲聲喝道,十分不喜胭脂如此貶低自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的他,竟是哈哈的大笑出聲,「是因為這個吧!」 

  胭脂疑惑的看著赤驥,因為什麼?不知為何,被赤驥看著,竟然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沒有等胭脂問出口,赤驥便開口道,「你覺得你現在的身份配不上他,主子登基為帝,作為主子貼身侍衛的銅爵,在朝中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以後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而你,雖然是主子的屬下,但在外界看來,你終究是極樂園的人!」 

  胭脂臉色僵了僵,呵呵的笑出聲來,「大哥,你當真以為你如此了解我嗎?」 

  「我不了解你,誰了解你?你叫我一聲大哥,不是嗎?」赤驥挑眉,果然看到胭脂的臉色更是沉了幾分,心中暗嘆,這個胭脂,說什麼不是當初的胭脂了,在他看來,她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便是在這極樂園中,也沒有將她改變。 

  胭脂哀怨的瞥了赤驥一眼,淡淡的開口,「如果大哥的小未婚妻,處於我現在的位置,你還會要她嗎?你應該知道,極樂園中,可是那些達官貴族的銷金窟,而這麼多年,要從他們的口中探到秘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說不定,我什麼都付出了喲。」 

  赤驥皺眉,但僅僅是片刻,緊皺著的眉峰卻是舒展開來,「我自然會要,無論她成了什麼樣子,都是我的未婚妻,我最珍視的女子,而你……胭脂,你素來精明,極樂園最不缺的就是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我可不信,我的小妹會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胭脂一怔,看了赤驥許久,但笑不語,她不得不承認,大哥方才說的不錯,他不了解她,誰了解她呢?果然是這樣啊! 

  「小妹,你真的要放開?你以前也說銅爵那小子是木頭了,也許經過了方才的事情,他一輩子怕也不敢再對你表白了。」赤驥看著胭脂,高深的道。 

  胭脂卻是聳了聳肩,「大哥,這個世上,怕也只有你最了解我了,等你以後娶了你的未婚妻,我跟你和**子過可好?」 

  「你……」赤驥皺眉。 

  「我保證不打擾你們夫妻的生活,我只要一個小院子就行……等你們生了孩子,我也可以替你們照看……」胭脂一邊說著,一邊喝著酒,目光落在遠處,絲毫沒有留意到,原本的那個人早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抹身影。 

  「大哥,你和**子若是不收留我,那胭脂就只能孤苦伶仃的了,你忍心看著小妹……」 

  「你不會孤苦伶仃的,我會陪著你!」男人的聲音響起,那個絮絮叨叨的女子的身體猛然一僵,剛入口的酒,噗的一聲,噴洒了出來。 

  男人立即上前,掏出懷中的錦帕,替呆愣著的女子擦拭著嘴角殘留的酒水。 

  「你……你……你怎麼還在這裡?」胭脂結結巴巴,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自己方才自言自語的話,還有和赤驥的話,是不是被他聽了去? 

  銅爵嘴角一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胭脂,更是激起了他心底深處的柔軟,他喜歡她,從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她,這麼多年,雖然隱藏在心底,但那份喜歡,依舊沒有褪色。 

  方才他出去之後,竟碰到了赤驥,他本要離開,卻被赤驥拉住,讓他在外面等著他,說是等他見了胭脂,有事情和他談,他等著,卻是等到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 

  他也是明白了胭脂將他推開的原因,或許,胭脂對他還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他卻堅定了自己的心,無論她愛不愛他,喜不喜歡他,這輩子,他都會守著她! 

  「今日回去,我便會向主子請旨賜婚!」銅爵的聲音再次在胭脂的耳邊響起。 

  這一次,倒是換胭脂手足無措了起來,賜婚?給誰和誰賜婚?! 

  「我前不久購置了一個不錯的宅子,改天,我帶你去看看環境,再重新布置一下,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布置。」銅爵心情極好,他平日里將主子對皇後娘娘寵溺入骨,此刻才發現,寵著心愛的女子,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等等!」胭脂眉心的結,似怎麼也解不開,認真的看著銅爵,一字一句的道,「我不喜歡你,我不愛你!」 

  「我喜歡你,我愛你,這就夠了,至於你喜不喜歡我,愛不愛我……」銅爵猛地將胭脂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或許,有時候,就該霸道的佔有,才不會失去了機會,多年前,他還沒有來得及讓胭脂看到他的強大,沒有讓她來得及欣賞他,胭脂就離開了,他失去了機會,這一次,他不會讓自己再失去。 

  沉寂了多年的感情,已然復甦,懷中的這個女子,他要牢牢的抓住,不然,他定會後悔終生,他現在慶幸,方才赤驥拉住了他,不然,恐怕就真的如赤驥所說,過了這次,他只會繼續埋葬內心的感情了。 

  銅爵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頓了頓繼續道,「等到婚後,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愛上我!」 

  胭脂嘴角抽了抽,怎麼突然間,銅爵這般霸道了,和小時候的他不一樣,也和以往記憶當中的銅爵不一樣,但是他的霸道,卻是讓她的心裡,冒出一股莫名的暖意。 

  靠在他的懷中,胭脂的臉上也是綻放出一抹笑容,賜婚嗎?耳邊回蕩著他的話,等到婚後,他會給她時間,讓她愛上他嗎?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期待。 

  或許,愛上這麼一個男人,真的很容易很容易! 

  閣樓上,兩個人靜靜的相擁著,而閣樓下,離開了的赤驥,嘴角揚起一抹碩大的笑容,同為八駿出來的人,小妹曾經一直受著大家的呵護,可是,她後面的任務,卻是所有人當中,犧牲最大的一個。 

  在極樂園中,胭脂雖然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但是,在那樣的地方,看多了那些男人尋歡的嘴臉,胭脂難免會對男人生出芥蒂,便是她曾喜歡過的五皇子,是真的紮根在胭脂的心裡嗎?不,不盡然,以胭脂的性子,若是真的很愛的話,她不會那麼容易抽身,更不可能全身而退。 

  赤驥和胭脂同在北燕國潛伏,胭脂稍早是不知道赤驥現在的身份的,但赤驥卻是在偷偷的關注著她,他終究是擔心,小妹在極樂園那樣的地方待得久了,會對男人產生不信任感,現在好了,有銅爵在,以後小妹的事情,自有銅爵去操心,他也便放心了。 

  而他自己……腦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重新將那丫頭拐到手,還需要多少的時間? 

  現在那丫頭,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娃,任憑他一句話,就認定他這個未婚夫了啊! 

  **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昌都城,郊區的一個僻靜的宅院內,一輛馬車在院子外停下,馬車上,一個婦人走了下來,隨即進了院子,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午門刑場回來的詹楚楚。 

  此時的她,陰沉著臉,讓一路上遇到她的下人,都立即讓開,好似生怕衝撞了夫人,會自討苦吃一般。 

  詹楚楚走近院子,便聽得兩個爭吵聲傳來,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凌伯,求求你,讓我走吧!趁著她現在還沒回來,快讓我走,不然……」 

  「天然小姐,你娘已經吩咐了,不能再讓你離開了,你一個人,外面的世界紛繁複雜,你這麼一個姑娘家,若是吃了虧……」 

  「凌伯,你覺得,我在這裡,就會快樂嗎?你不要忘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當年,我親眼看著娘親殺了爹爹,我忘不掉,待在娘的身邊,我看著她,不能為爹報仇,你可知道,我的心裡,到底有多痛苦?!」 

  天然緊咬著牙,楚楚可憐的道,她躲藏了這麼久,卻還是被找回來了,又要面對那個女人了嗎?記起那天她臨走之前,娘親對她的拒絕,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眼底亦是冰冷如霜。 

  她知道鳳傾城已經死了,娘親一定很痛苦吧!可她卻是高興得很呢! 

  「你痛苦?你痛苦,你就一刀殺了我,為你那該死的爹報仇!」詹楚楚的聲音驟然響起,人亦是朝著這邊走來,渾身散發著的凌厲氣息,讓人為之戰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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