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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視線所及之處,是一高大男子,雖然一身素衣,打扮極為低調,但那張臉,卻是他們怎麼也忘不掉的,在四國祭時,那人還和蒼翟二人對弈了一局,那可不就是輸在了蒼翟手中的,有棋王稱號,又是出生於北燕三大望門之一的詹家大公子,詹珏么?
蒼翟和安寧二人對視一眼,不出意外的,二人都從這其中看到了些許詭異之處,東秦國內,不是沒有其他國家的人出現,但詹珏這般低調的出現,反而讓他們心中生出了防備之意,他無緣無故的來東秦國幹什麼?二人心中都有一樣的疑問。
「上馬車吧!」蒼翟低聲開口道,扶著安寧上了馬車。
安寧看了蒼翟一眼,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鎮定,她知道,既然蒼翟已經對那詹珏的到來起了疑心,那麼,自己便是不說,蒼翟也會暗中調查。
詹珏出自北燕三大望門之一,那可是蒼翟的仇家啊!他又怎會大意了?
知道詹珏來了東秦國京城,蒼翟以後尋他自然不是難事,並不急於一時。
安寧和蒼翟上了馬車,豫王趙正揚跟隨其上,一路上,蒼翟依舊想著詹珏出現的事情,深邃的眸中,便是安寧也看不清他的思緒,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宸王府的門口,趙正揚在外面,一路可是看著周圍的景象過來的,見二人下了馬車,他也躍身下馬,還沒進門,卻是一陣感慨,「幾年沒有回來,這京城的變化還真是巨大,熱鬧了不少啊。」
言語之中透著淡淡的愁緒與苦澀,安寧和蒼翟看在眼裡,對這個多年被崇正帝下令放出京城的皇子,心中也是劃過一絲憐惜,蒼翟尤其愧疚,沒有誰比他更知道,舅舅是為了自己才將趙正揚派往他地,他也只有藉由將趙正揚推上皇位,來彌補這個表弟了。
趙正揚自然是不知道蒼翟心中所想,心中依舊有些忐忑,嘆息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一次能在京城待多久。」
「正揚表弟,舅舅既然召你回京,你便是想走,也得要舅舅同意才行啊,安心暫時在宸王府住下吧,過幾日,你的豫王府,便可以收拾出來了,我已經讓人在替你招攬丫鬟家丁,表弟只管放心便是。」蒼翟意有所指的道,趙正揚是聰明人,理應聽得明白他話中的深意。
他是在暗示趙正揚,這一次,他可以久留啊!
趙正揚聽了蒼翟的話,眼睛一亮,若是這話別人說出來,他倒是沒有多少相信,但宸王蒼翟說出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心中的忐忑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歡喜,只要能夠留在京城,那麼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多謝表哥。」趙正揚頓時輕鬆了許多,瞥見宸王府邸旁邊的那座新蓋的府邸,眼中劃過一道吃驚的光芒,「記得幾年前,這裡都沒有其他府邸,怎的今日回來,倒是有一座可以和宸王府媲美豪華的府邸了?」
要知道,這宸王府以前是皇上還未繼承皇位之時的住處,后賜給宸王后,又擴大修繕,崇正帝可是將許多好東西都搬到了宸王府來,宸王府的威嚴與豪華,沒有兩把刷子,誰敢在宸王府旁邊建府邸啊?那不是成心給自己找堵么?
可如今,這座府邸已經建好,可不比宸王府差啊!
精明如蒼翟,又怎的看不出這豫王在想什麼?嘴角微揚,他素來沒有在意這些身外物,宸王府的宏偉要被這隔壁拔地而起的新府邸給比下去了,這話他可不知聽了一次了啊!就連他府上的管家也在念叨著,甚至還請示他,是不是要再將宸王府修繕一番。
「這家主人必定是一方富貴,表弟,請吧。」蒼翟笑笑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卻沒有察覺到安寧眼底閃過的光華。
「宸王表哥先請。」趙正揚十分恭敬有禮。
蒼翟便也沒有推辭,率先走進宸王府,大掌一直握著安寧的手,拉著她一起走在前面,趙正揚跟在二人後面,心中暗道:這宸王表哥對這安平侯府二小姐,還不是一般的上心啊,方才拉著安寧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好像二人理應是一體的,無法分割一般,連在他的面前,也沒有絲毫避諱啊。
而那二小姐,溫順的任憑他握著她的手,沒有絲毫不適應,看來,他方才那一句刻意討好宸王蒼翟的話,實在是說對了啊,羨煞旁人,不就是羨煞他了么?
這二小姐,方才救了自己,他總覺得,她救自己是有原因的,一切都太巧,好似她知道城西密林會有伏殺一般,或者,這二小姐應該也知道,派人殺他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想到此,趙正揚不由得想問上一問,但他卻知道,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機,不過也不急,既然知道她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安寧,那以後他還怕找不到機會弄清楚么?
璃王府。
書房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收到剛剛探子得到的消息,趙景澤滿臉的凌厲之氣無法壓抑,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就連上面的筆墨紙硯也是跟著一陣顫抖,甚至有些掉落在地上。
「璃王殿下息怒……」一青衣侍衛跪在地上,誠惶誠恐,他是璃王的貼身侍衛,此刻璃王殿下的怒氣可不一般啊。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那小子真是命大,我三個隊的死士,都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威脅嗎?竟還是讓他進了京城,去了宸王府?哼!難不成宸王是要支持豫王?」趙景澤利眼微眯著,怎麼著也咽不下這口氣,三個隊的死士啊,竟沒有剩下一個活口,他怎能不氣?
「王爺,若是宸王真的支持豫王,那麼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青衣侍衛開口道,眉心亦是緊緊的皺在一起,豫王的才德,本就高過其他的幾個皇子,皇上當年也不知為什麼,將豫王一個人給派到京城之外,下令沒有召令,不得回京,這無疑是給了其他皇子很好的希望與機會,相當於是清除了一個障礙啊,可如今倒好,皇上也不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竟突然召豫王回京。
這倒也罷,宸王殿下竟對豫王示好,這比豫王自身給其他王爺所帶來的威脅還要巨大得多,要知道,皇上疼宸王蒼翟超過親生兒子,是所有人都知曉的,若是宸王在皇位繼承人選上,說一句話,可比朝堂上的那些個臣子,說上一百句話還要頂用。
這也是為什麼,璃王趙景澤想要娶安寧,再藉由安寧來控制宸王蒼翟的原因了。
趙景澤的眸子一緊,一道歷光激射而出,「宸王蒼翟,管他什麼宸王還是豫王,那皇位本王志在必得,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這些障礙都清除掉,必要之時,不留一個活口。」
趙景澤滿心憤怒與激昂,但那侍衛卻感覺不容樂觀,要知道,那三個隊的死士,對璃王來說,可是不小的損失啊!
「璃王殿下,屬下去城西密林看的時候,發現似經歷了兩方的大廝殺,不像是一個人將那三個隊的死士誅殺掉的。」青衣侍衛皺著眉,再次詳細的將看到的情況,稟告給璃王趙景澤。
趙景澤一聽,更是大步朝他走近了一步,「可準確?」
「屬下自信不會判斷錯,況且,我們先前不就有消息嗎?豫王是獨自一人回京,三個隊的死士,每一個隊都有百來人,對付他,應該是綽綽有餘,可現在的結果卻……」那青衣侍衛沒有說下去,但後面要說的卻是不言而喻,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豫王殿下一人單挑三個隊的死士,還能完好無損的。
「那我們伏殺的消息,是有人走漏了風聲了?不然又怎的讓人有了準備?」趙景澤聽侍衛這麼說,便一心覺得,挑了他三個隊死士的,便是宸王蒼翟的人。
「這……」青衣侍衛眸光微閃,意識到什麼,忙跪在地上,「王爺,屬下對王爺忠心耿耿,絕對不是屬下泄露的消息。」
趙景澤利眼微眯,他自然是知道他的忠心,他跟了自己好些年,一直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就連璃王府養著死士的事情,便也只有他們二人以及死士本身知道,加上自己有恩於他,他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可是,他們都不可能,那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況且,他臨時決定,消息便是泄露了出去,別人也來不及準備。
心中的疑惑讓趙景澤的眉峰越皺越緊,怎麼也想不通,他怎知道,許多事情,對某人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他也怎麼也料想不到,這一次,他的三個隊的死士,並非栽在宸王和豫王的手中,而是成了安寧的刀下亡魂!
「起來吧,記住,密切留意豫王的舉動,隨時彙報。」趙景澤冷冷的吩咐道,眉心依舊無法舒展開來,現在,一想到那三個隊的死士竟全部覆滅,他的心就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割著,一陣一陣的犯疼。
要培養這麼些死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成功得了的啊,現在……哎,他也只有嘆息一口氣,默默心疼,不過,他卻更加堅定了要誅殺豫王的決心。
安平侯府,錦繡閣內。
大夫人跪在佛堂前,手中撥弄著佛珠,雙目緊閉,口中念道著什麼,自從安茹嫣下落不明之後,大夫人心急之餘,便也只能這般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安茹嫣平安無事了。
房間中,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讓大夫人微微皺眉,似乎極其不滿意自己被打擾了,「顧大娘,我不是說過嗎?我念佛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進來。」
平靜的聲音,依舊難掩責備之意,那腳步聲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心中浮出的不悅更濃,大夫人睜開眼,壓抑著怒氣,在佛祖面前,她告誡自己,不能輕易動怒,以免觸怒了佛祖。
「大姐,是我,玉雙啊。」秦玉雙的聲音響起,更是讓大夫人的眉心皺得更緊。
淡淡的回頭,掃了她一眼,「你來幹什麼?難不成是向我訴苦來了?」
大夫人明顯不給秦玉雙絲毫面子,既然今天已經被打擾,大夫人索性在佛祖前拜了拜,隨即起身,卻因為跪得太久,腳上生麻,有些無法站起來。
秦玉雙眼疾手快的上前將她扶住,「大姐啊,我知道你擔心嫣兒的狀況,但嫣兒吉人自有天相,你切莫要累著了你自己啊,累倒了,玉雙也是會擔心的呀。」
「哼,你擔心?你怕是巴不得吧?你巴不得最好我死了,才稱你的心,如你的意,可是,秦玉雙,我還偏偏就不死了,你又能耐我何?」大夫人一字一句,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尖刺,穩住了身體,卻是一把將秦玉雙推開,秦玉雙的假惺惺,她看得還少嗎?今天來找她,又是找茬來了吧!別以為她秦玉雙趁著她現在落魄的時候,就能夠將她壓制住,在這個侯府,她劉香蓮始終都是正室夫人,其他的作亂的這些個妖精,她遲早得一個個的收拾掉。
大夫人這般明顯的排斥,要是在以前,秦玉雙可怎麼也是忍不了的,便是此刻她的心中也是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暗道:你劉香蓮,算什麼東西啊!
但想到自己的今天來錦繡閣的目的,秦玉雙壓下心中的不悅,立即跟上了大夫人的步伐,「大姐,瞧你說的是什麼話?」
「什麼話?人話!你聽不懂么?」大夫人冷哼了聲,今天秦玉雙來,對她的態度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黃鼠狼給雞拜年,他就沒安好心,心中猜測著她的意圖,嘴上更是要乘此機會,給秦玉雙一點兒教訓。
秦玉雙臉色頓時僵了僵,胸口因為怒氣,而劇烈的起伏著,這個劉香蓮,若不是她真的有事相求,她怎麼會涎著一張臉,如此找不快呢!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秦玉雙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見大夫人已經出了小佛堂,忙跟了上去,「大姐,我知道你在生玉雙的氣,但現在生氣可不是時候,現在大敵當前,我們兩姐妹可要聯起手來一致對外,怎麼能自己內部先亂了起來?」
大夫人瞥了她一眼,頓時猜出了秦玉雙來的目的,斂了斂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什麼大敵不大敵的?我現在被關在這錦繡閣中,還在意外面那些俗事幹什麼?」
「大姐,話可不能這麼說,老爺氣過了,遲早會將你放出去的,再怎麼著,這侯府的正室夫人,可是大姐你啊!」秦玉雙急切的道,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大夫人,滿臉討好的陪著笑臉。
大夫人眸光微閃,「正室夫人又如何?可這當家主母的大權,可都在五妹手上呢!」
秦玉雙臉色僵了僵,沒想到她這般討好,劉香蓮這賤人還在這裡拿喬,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劉香蓮故意給她難堪,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這個時候,她也只有忍過去才行,扯了扯嘴角,「大姐,我們姐妹,你就見外了不是,大姐始終是大姐,權力在玉雙手上,玉雙也打理不好這麼一大家子的事情,等老爺將你放出去之後,我便跟老爺說,將鑰匙和印章都還給大姐,你說如何?」
話雖如此,心中是另外一番算計,已經到了她手中的東西,她又怎麼會交出來?她又不是傻子!劉香蓮想拿回當家主母的大權,那也的等到她放出去之後,這要等到何年何月,還不知道呢!
只是,她的這些小心思,又怎麼瞞得過大夫人?二人相處多年,秦玉雙這些小手段,大夫人自然是看得透徹,聽她這麼說,大夫人臉上雖然多了一絲笑容,不過那笑容卻十分詭異,冷冷的道,「秦玉雙,你當真以為我好糊弄么?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秦玉雙臉色倏地再一次沉了下去,再也忍受不住,朝著她吼了出來,「劉香蓮,你到底想怎麼樣?」
劉香蓮見她恢復了本來面目,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想跟她虛與委蛇,她秦玉雙還嫩了點兒!
「我想怎麼樣?五妹啊,有道是白紙黑字,這才有憑有據,你說是不是?」大夫人遞給秦玉雙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眼中的得意更加的濃郁。
「你不相信我?」秦玉雙的手下意識的握著,這個劉香蓮,簡直就是故意在氣她呢!
「對啊,我就是不相信你,再說了,你值得人相信嗎?」大夫人絲毫沒有掩飾什麼,直白的當著秦玉雙的面兒鄙夷道,看著秦玉雙臉上的表情更加精彩,心中滿是得意。
秦玉雙快要氣炸了,轉身大步朝著屋外走去,哼,她才不會跟劉香蓮這賤人妥協!
大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卻是皺了皺眉,她今天不是來拉攏自己的嗎?怎麼這般沒毅力,她刁難個幾下,她就打退堂鼓了?想要喚住她,畢竟秦玉雙方才有一句話是說得不錯的,那就是,她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這個時候該是一致對外,聯合起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秦玉雙心裡打著聯合她,利用她的主意,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在這錦繡閣內,連出都出不去,更別提對付那三夫人了,自己交代了那六夫人雪兒,可那賤丫頭,竟許久都沒有消息,每次來這裡彙報進展,都是苦著一張臉,指望雪兒怕是指望不上了,但若是秦玉雙和自己結成了聯盟,那麼,她就等於多了一隻手。
但若是自己一開口,以秦玉雙的性子,她的氣焰怕又該上來了,大夫人心中也是一陣糾結,暗自後悔,自己方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她只是想給秦玉雙一些教訓而已,可現在卻……
正懊悔著,大夫人的眉心無法舒展開來,正此時,卻沒有料到,已經出了門的秦玉雙卻又折返了回來,堆著一臉的笑意,從新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大姐,既然大姐相信白紙黑字,那玉雙就立一個字據,大姐你看如何?」
大夫人自然是十分滿意,心中立即高興了起來,但臉上卻依舊是方才那般刁鑽且愛理不理的模樣,更是確定一點兒,這秦玉雙想和她聯合的願望比她還要強烈許多啊,哼,正好,她的願望越強烈,那麼,自己就越佔優勢。
「既然這樣,那便寫吧!顧大娘,給五夫人準備筆墨紙硯,記得要上等的紙。」大夫人對著門外吩咐道,很快顧大娘應了一聲,不多久就送上了大夫人要的筆墨紙硯。
秦玉雙心中雖然萬般不甘不願,可筆墨紙硯已經擺在面前,想到自己下定的決心,看了大夫人一眼,一咬牙,索性就快速的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
等到寫完,秦玉雙扯出一抹笑容,「這下大姐可滿意了?」
「滿意,自然是滿意,不過,滿意也得等到五妹按上指印之後。」大夫人方才探到了秦玉雙的底線,此刻更是肆無忌憚了起來。
秦玉雙臉上黑得不能再黑,嘴角的笑容隱隱帶著幾分顫抖,但還是按照大夫人所說的,按下了一個指引,心中將劉香蓮給詛咒了千百遍,哼,等她利用她對付了那三夫人,看她如何來收拾劉香蓮。
這些時日,三夫人回了侯府之後,老爺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平日里幾乎是見不到老爺的面兒的,她偶爾去主院找老爺,可是,主院外守著的家丁愣是不讓她進去,只聽到裡面傳來那四小姐念兒的歡笑聲,以及安平侯爺對那三夫人的細聲呵護。
她能忍這麼久,就已經是極限了,自從那日利用雪兒給三夫人下毒的事情失敗后,她就一直糾結著,該如何剷除了三夫人這個禍害,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便是和大夫人結盟,大夫人的手段,她是領受過的,只要大夫人出點子,或許她們才能將三夫人給除掉,奪回主動權。
秦玉雙想著,目光淡淡的看著大夫人,說實話,為了對付三夫人,她放下身段,放下對大夫人的恨,來求大夫人,可是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啊,她已經在大夫人面前如此的俯首帖耳了,只希望能夠起到作用就好了。
大夫人看了看秦玉雙寫下的字據,滿意的點頭,將字據收好,掃了秦玉雙一眼,「五妹,你來找我有何事?就說吧。」
秦玉雙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坐在了大夫人的身旁,可剛坐下,大夫人的眼神卻一凜,秦玉雙意識到什麼,忙起身,就這樣站在大夫人的身旁,如一個丫鬟一般,低垂著頭,說道,「大姐,方才玉雙也說了,我們要一致對外,玉雙在想,那三夫人奪了老爺的寵愛,我們若是再視而不見,那到時候,大姐正室夫人的位置,都怕要沒了。所以……」
秦玉雙斂了斂眉,見大夫人聽到這裡,臉色沉了下去,秦玉雙眼底劃過一道光芒,繼續說道,「所以,玉雙想請大姐和玉雙一起,共同想計策,來對付三夫人。」
「哦?一起對付三夫人?你也知道,老爺將三夫人當寶貝一般疼著,若是有人對她不利,那被老爺發現了,那會是什麼下場?」大夫人端起手邊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所以啊,我們就應該想一個萬全之策,周密部署,一定要一舉將三夫人給除掉,且不能留下絲毫蛛絲馬跡,若真是有端倪被老爺查出來了,那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推出去的,不是嗎?」秦玉雙嘴角微揚,眼底隱約閃著惡毒的光芒。
「誰?」大夫人皺眉,喝茶的動作也是頓了頓。
「六夫人啊!大姐,我知道六夫人是大姐的人,可留著她,她又能幫到你什麼?當然,我也只說是以防萬一,如果六夫人不行,我們也可以將罪責引到二小姐身上去啊。」秦玉雙眸光轉動著,大夫人心裡在意的是什麼,她雖然拿捏不全,但有些東西還是明白的,大夫人始終將二小姐安寧當成一個眼中釘。
果然,秦玉雙提到將罪責引到安寧身上去的時候,大夫人的眼睛明顯的亮了幾分,秦玉雙小心翼翼的留意著,自然是沒有錯過她這細微的反應,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看來,還是用二小姐來激大夫人,才有效啊!
「哎,你還別說,二小姐的命還真是好得讓人羨慕啊,宸王欽慕於她,就連璃王殿下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娶二小姐呢,無論她選擇嫁給哪一個人,這可都是正牌的王妃啊!」秦玉雙看著大夫人的臉色,故意說道。
大夫人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重重的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滿臉凌厲的冷哼道,「哼,要嫁人?要當正牌王妃?得要看看她的命到底有沒有那般好!」
秦玉雙揚起的笑容更加燦爛無比,「這麼說,大姐是同意玉雙的提議了?」
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五妹,話說在前頭,我這錦繡閣是無法出去的,所以一切,都還要勞煩妹妹你多操持了。」
「這是自然,大姐放心便可。」秦玉雙終於達到了目的,心中痛快至極,「大姐好好謀划就成,不知可有什麼好的點子?」
大夫人神色微斂,一手撥弄著佛珠,一手撐著額頭,似在沉思,秦玉雙在她身邊站著,不敢有絲毫的打擾與怠慢,心中祈禱著,大夫人可要想一個好的計謀出來,一舉除掉了三夫人才好。
終於,大夫人臉上一喜,眼睛一亮,秦玉雙也跟著歡喜了起來,「大姐,可是有法子了?」
大夫人輕咳了聲,睨了秦玉雙一眼,那眼神頗為的怪異,「有,自然是有了。」
「哦?那大姐快說說,玉雙好快些去準備布置。」秦玉雙急切的道,不過大夫人那眼神卻是讓她覺得怪怪的,但卻說出是哪裡不對勁兒。
大夫人示意她附耳過來,在她的耳邊緩緩將她的計劃說給秦玉雙聽,秦玉雙聽了,臉色微沉,但很快眼睛卻是一亮。
「大姐,還是你的腦袋好用。」秦玉雙讚美道,大夫人果真不愧是大夫人,那般惡毒的計劃也想得出來,想到三夫人,秦玉雙此刻自信滿滿,似乎看到三夫人凄慘的下場。
「五妹謬讚了。」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暗道,秦玉雙啊秦玉雙,你又怎知道,這本來是我曾經打算用來對付你的毒計,沒想到最終卻要用到三夫人的身上,不過,無論是用在誰的身上,那麼那人的下場便只有一個!
「大姐,那玉雙就不打擾大姐休息了,改日玉雙再來看你。」秦玉雙福了福身,已經達到了目的,她便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大夫人卻也沒有留她,雖然二人是暫時的同盟,可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便是暫時的同盟,也改變不了她們對立的局面,二人都看不慣對方,都想將對方踩在腳下。
大夫人看著秦玉雙的背影,眸子的惡毒再次閃現了出來,既然原本用來對付秦玉雙的計策,如今要拿來對付三夫人,那麼,她該好好想想,等除掉了三夫人之後,該如何對付秦玉雙了。
最後的贏家,便只有她劉香蓮一人!
而此時的大夫人不知道,在秦玉雙出了錦繡閣之後,有一個刻意低調著的身影,悄悄的避開了眾人,也走出了錦繡閣,那身影再出了錦繡閣之後,到府中轉了轉,最後轉到了聽雨軒外,見四下無人,那身影才毫不猶豫的走進了聽雨軒。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六夫人雪兒,她本來是去看大夫人,卻無意間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在聽五夫人說若是事情被發現,就全數推到自己和小姐身上的時候,六夫人除了警惕之外,便只有滿腔的怒意。
此刻,她將方才自己所聽到的,全數都告訴了安寧,安寧聽著她的敘述,眉心卻是越皺越緊,「好一個大夫人,好一個五夫人啊!」
「她們怎的這般惡毒!想要暗害三夫人不說,還要暗害小姐與我。」六夫人心中滿是氣憤,眸中亦是燃燒著火焰。
「可有聽見,她們說是用什麼計策?」安寧斂眉,她們是不是要害三夫人,她可沒有心思去管,只負責看好戲便可,可若是要將事情牽扯到她和雪兒的身上,那麼她安寧就不可能坐視不管了。
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算計加害自己,她能不反擊么?
「這倒是沒有,大夫人在五夫人耳邊說得很小聲,雪兒也沒有聽得清楚,但聽那反應,五夫人似乎極其看好大夫人的這條計策。」雪兒如實交代道,想到什麼,雪兒繼續開口,「小姐,這些時日,雪兒會密切留意著五夫人的舉動,或許可以從中察覺出一些端倪。」
安寧滿意的點頭,現在的雪兒辦事,倒是多了一些條理,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朝著雪兒道,「一定要小心些,莫要讓秦玉雙發現你的異常,不然,以秦玉雙的性子,她是不會放過任何阻礙她的人的。」
「是,雪兒明白,雪兒一定會小心的。」雪兒堅定的點頭。
安平侯府這些時日顯得尤為平靜,但安寧卻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大夫人和五夫人聯手算計三夫人,這最後的贏家是誰,未到最後,誰也料想不到。
安寧還從飛翩那裡得到消息,這主院似有高手在暗處保護著,不止一人,安寧尤為吃驚,以往安平侯爺的主院,可是連守門的家丁都沒有的,這下竟然連高手都有了,有趣!只是,這些高手,又是聽命於誰的?
這一日,安寧收到雲錦表哥的來信,便帶著碧珠去了一趟琳琅軒,並非是以二公子的身份,到了琳琅軒,安寧便打發碧珠在外面選一些喜歡的東西,隨即便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喝了杯茶,雲錦便到了,上一次,明月公主指使人放火燒了八珍閣的後院兒,崇正帝答應全力修繕,這才過了不多久的功夫,就已經修繕完畢,受了傷的夥計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安寧分別給了他們不少的補貼之外,崇正帝也撥了一些銀子,作為對這些受傷夥計的彌補與慰問,那個被火燒死了的夥計,好好安葬之後,家人也得到一筆數目不小的補償,這件事情才算是就這麼過去了。
如今的八珍閣已經再一次正式營業了,一段時間的歇業,反而讓八珍閣重新開業之後,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寧兒,虞山的第一批黃金已經出來了,這一次沒讓出多少,僅僅只有五萬兩。」雲錦彙報到,眼中的光亮異常的閃耀,他是親自去虞山看了那金礦的,實在是喜人極了。
安寧點頭,抬眼對上雲錦的視線,也是明白為何第一批只出了五萬兩,她是跟雲錦表哥提過對崇正帝的承諾的,她答應第一批黃金,用來酬謝崇正帝,自然是不會反悔,五萬兩雖然對虞山金礦來說,不是什麼大數字,但對於其他人來講,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想必崇正帝也還惦記著她的這個承諾吧,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不錯,改日就將這五萬兩黃金,送到皇宮去,親自交給皇上,記得要一張收據。」
「表哥明白。」雲錦眼中的笑意更濃,寧兒想事情,總是十分周密,那麼他辦事情,當然也不能讓寧兒失望,想到什麼,雲錦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寧兒,你讓我暗中針對林家和安平侯府的產業所做的部署,都已經差不多了,其中,在布行,藥材方面,林家的鋪子中,怕是已經出現問題了。」
「很好,林家之所以在朝堂上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很大程度上,都是經濟在起著一定的作用,要想摧毀林家,那麼就只有從根部著手,如蛀蟲一般,一點一點的挖掉他的根基,到了那一天,便只等著他垮塌而已了。」安寧斂眉,林家的主事者林清是一個老練且精明的人,上一次殺了林大少爺,確實給了林清重重的一擊,但林清卻不止一個兒子,除了林大少爺,還有二房生的庶子,那二少爺也是一個生意的好手,所以,要對付林家,一定得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希望那一天,早日到來。」雲錦面具下的俊臉,滿是期待,到了林家覆滅的那一天,便是雲家再一次出現在東秦國視線中之時。
他要報仇,他要讓林家為雲家的一百多條人命祭奠,更要讓雲家成為這東秦國第一大世家。
「會的,這一天不會遠。」安寧嘴角揚堅定的笑容,對上雲錦的視線,這是他們共同的目標。
安寧聽雲錦彙報了一些產業的一些重要事情,又吩咐了雲錦一些要注意的地方,隨後安寧也沒有多留,出了房間,鋪子中,碧珠看著鋪子里的一些胭脂與首飾,細細的打量著,愛不釋手。
安寧看著她的模樣,交代了掌柜的幾句,隨後便讓碧珠將所有看中的東西都帶著,出了琳琅軒。
走出琳琅軒好久,碧珠都沒有從方才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一大摞東西,又看了看安寧,「小姐,這……」
安寧一眼便看出了碧珠的心思,這丫頭,是拿了這麼多東西,心裡過意不去呢?不過,既然碧珠喜歡,這點兒東西,又算得了什麼呢?
還沒等碧珠說完,安寧便打斷了碧珠的話,「你每日里熬夜看帳,這般辛勞,這些可都是你該得的。」
「可是……」這些東西,都太貴重了,她長這麼大,還沒有擁有過這麼貴重的胭脂與首飾呢,除了飛翩送給她的那一支碧玉簪。
「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以你的功勞,這些都還嫌少呢。」安寧笑道,剛說完,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
「二小姐?」聲音帶著幾分試探與驚喜,隨之而來的是逐漸加快的腳步聲。
安寧是認得這個聲音的,雖然前世見面的次數不多,今世也才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但安辨鞭人識物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她一聽,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安寧回過身,看到朝著自己走來的高大男子,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恭敬有禮的盈盈一福身,「安寧見過豫王殿下。」
「二小姐不必多禮,本王又如何承受得起?二小姐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哪。」來人趙正揚一襲青色錦衣,蟒袍玉帶,不似上次初回到京城那般風塵僕僕,此刻的他溫和大氣,頗具王者之風。
安寧知道豫王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他對自己的感恩依然超出了她的想象,這救命恩人好似烙進了他的腦海一般,安寧笑笑,「豫王殿下是尊貴之人,有些時候,或許是神明保佑,自當逢凶化吉。」
「呵呵,二小姐可否賞臉,隨本王就近到這個酒樓喝一杯酒?」趙正揚看著安寧,十分真誠的發出邀請,若是別人,怕早就挾恩要求他報答了,但這個二小姐似乎頗不在意一般,這二小姐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子。
「豫王殿下邀請,安寧怎有不從之禮?請!」安寧沒有拒絕,她不但沒有拒絕的道理,心中也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和這豫王殿下談論某些事情,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遇見,豫王又有心相邀,她何不順水推舟?
二人進了右手邊的一家酒樓,雅間里,安寧和豫王趙正揚相對而坐,屏退了一干眾人,趙正揚親自替安寧斟酒,這倒是讓安寧詫異,「豫王殿下,這如何使得?」
「怎麼使不得?二小姐是本王的恩人,便是要拿本王這條命來還,本王也沒有半句話說,更何況僅僅是替二小姐倒酒而已,小事,小事!」趙正揚言語尤為真切,任誰看了,都會生出好感。
安寧也不再推辭,以前世對趙正揚的了解,這個人頗具待人之道,但這般親和的放下身段,卻讓安寧覺得有些過了,不得不懷疑,他這般以禮相待,是不是懷著什麼其他的心思。
趙正揚是懷著其他的心思不錯,安寧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外,還是宸王殿下所在意的人,趙正揚不笨,討好了安寧,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況且,今日邀她來,還有事相求。
喝下一杯酒,趙正揚斂眉道,「二小姐,要說那日,若不是你,本王還真就死了,本王離開京城這麼久,便是以前有仇家,那仇恨也該淡化了吧!卻不料,還未入得京城,就有人想要本王的命,哎,這些時日,本王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到底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趙正揚緊皺著眉,似十分苦悶,又仰頭喝下一杯酒,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安寧,只見她手中端著酒杯,放在唇邊,淺嘗著杯中的酒,似乎沒有要為他解惑的意思,趙正揚心中不由得怔了怔,是他的暗示不夠明顯?還是安寧根本就沒有那份聰明,所以聽不出來?
安寧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個趙正揚,是想從她的口中套出那伏殺他的背後主使者吧!她早已預料到以趙正揚的精明,很快就可以確定,她知曉那背後之人是誰的事情,必定會來問,她也不介意告訴他,只是,她卻不喜歡趙正揚方才的這般暗示。
暗示么?你暗示你的,至於我「懂不懂」,那就由不得你了!所以,她便裝傻,裝成什麼都聽不出來一般,繼續喝著自己的酒,任憑趙正揚的眉峰越皺越緊。
「你說,誰會將本王的這條命看的這般重呢?這次回京,本王又觸犯到誰的利益了呢?」趙正揚見安寧沒有反應,便進一步暗示,想要將話套出來,只要她稍微的提點,他或許就能夠確定那背後之人是誰,可是,這一次,又讓趙正揚失望了,安寧不但依舊沒有反應,將杯中的酒喝完之後,又拿著酒瓶替她自己倒了一杯,好似旁若無人一樣。
趙正揚臉色難看了幾分,心中暗道:這個二小姐,到底在想什麼?
但很快,趙正揚便恢復了方才那溫和的笑容,這一次,索性他也不再拐彎抹角的暗示,徑自起身,離開位置,站在椅子旁,對著安寧拱了拱手,「若是二小姐知道那伏殺本王之人是誰,還請二小姐不吝告訴本王,本王必當重謝!」
「重謝?」安寧似突然來了興緻,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正揚。
趙正揚身體微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方才那般暗示,她都無動於衷,這一下子卻……心中生出了些微希望,趙正揚堅定的點頭,「對,重謝!」
安寧斂眉,也跟著起身,卻沒有離開座位,對著趙正揚道,「豫王殿下,瞧你這是在幹什麼?安寧怎能受你如此大禮啊?快些坐下吧。」
趙正揚見她的態度大轉彎,絲毫不敢有所怠慢,畢竟有求於人,加上這安寧的身份,他怕是也怠慢不得啊,忙回了座位,坐下之時,還替安寧將杯中的酒滿上。
「豫王殿下,實不相瞞,安寧確實是知道是誰對你下殺手。」安寧斂眉,淡淡的開口。
這話一出,趙正揚臉上一喜,忙問道,「是誰?」
「這……」安寧皺眉,似有些為難,沉默片刻,遂道,「豫王殿下,不知方才豫王殿下說的重謝,是有多重啊?」
趙正揚滿是期待的臉上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復過來,瞧見安寧那若有似無的笑意,道,「二小姐救了本王,便是這條命二小姐想要,本王也會毫不猶豫,二小姐想要什麼,只管吩咐本王便是,本王一定儘力做到。」
「哦?是嗎?」安寧滿意的點頭,這個豫王,還真是上道!
安寧沉默了片刻,對上趙正揚的雙眼,「好,我要和豫王殿下結盟,不知豫王殿下意下如何。」
「結盟?」趙正揚滿臉詫異,他們二人是有什麼需要結盟,互惠互利的嗎?
「對,結盟,我告訴你要殺你的人是誰,你要幫我對付一人,讓他越慘越好,最好是死無葬身之地!」安寧眸光一凜,渾身散發著凌厲之氣,與其說是讓趙正揚幫她對付,還不如說是聯手對付。
趙景澤的性子,她是有幾分了解的,也知道該如何對付他,才能讓他的痛苦最大化,趙景澤,上輩子負了她的男人,也算是害死了她和肚中孩子的間接兇手,她又怎會讓他好過?
她早已經擬定好了一個對付趙景澤的計劃,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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