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261不能輕易靠近的人
不知不覺間,雨越來越大,劈裏啪啦地打在了玻璃窗上,很快就模糊了車窗。
林羨的情緒已經好轉了許多,一雙眼睛帶著明亮的光,落在徐再身上時,徐再的心也跟著狠狠跳了跳。
“你要聽實話嗎?”徐再問。
她用力點了點頭:“當然,高中的時候,醫生說裴清清的精神有問題,但是我姑姑一直覺得是那醫生有問題,怎麽都不肯承認自己的女兒有問題,一直到現在,裴清清表麵看起來好好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沒問題。但你看,當幾年後又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她還是跟從前一樣,我真怕她又會極端地做出任何事情來。”
徐再的指尖纏繞著林羨的發絲,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眼裏隻看得見林羨一個人。
相比較於她的焦慮,徐再卻淡定許多。
“其實裴清清沒你想得那麽嚴重。”
“嗯?”林羨不太明白。
“確切地說,這隻不過是她手裏的籌碼而已,當她認為用這種方式能夠索取,能夠達到目的的時候,她就會不斷地通過用這樣的方式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並不是你想得那樣,她有什麽病情。相反的,她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走什麽樣的捷徑能夠讓自己少走些彎路,與其擔心她,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林羨眨巴著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徐再:“她真的……沒病嗎?”
“依我淺薄的知識來看,沒有。”
他回答地這麽篤定,反而讓林羨心裏更加不安了。
若是以前,林羨還能用或許裴清清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來安慰自己,可如今得到了徐再否定的答案,她的心一下沉到了底。
所以,不管是做出極端的行為,還是歇斯底裏地意氣用事,這些都是裴清清謀取自己要想的東西的手段而已。
徐再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安心點,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麽好,但也沒你想的那麽糟。”
林羨茫然,可眼下這樣的場麵,真的還不算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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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段時間,裴清清再也沒有出現過。
林羨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漸漸地放下了。
可某夜,當林羨陪沈嶠回酒店時,卻意外地在房間門口遇見了不知已經等了多久的裴清清。
林羨心裏頓時警鈴大作,再看向沈嶠,沈嶠卻淡定自如,對她說道:“你先回去吧,工作改天再談。”
她屏住了呼吸,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恨不得立刻逃離現場。
沈嶠再沒有上前一步,和裴清清始終保持著幾步的距離,待林羨一走,走廊裏再度安靜下來。
裴清清笑了笑:“你對我姐可真好,是擔心我會對她說什麽做什麽,所以提前把人支走了?”
沈嶠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麽變化,目光深邃地望著裴清清,他們認識沒有多久,但他好像一眼就能看清這個女孩的心思。
“和她無關的事情不必要牽扯到她。”
“真的和她無關嗎?你敢說她沒有在你麵前說些什麽?”
“你對她似乎誤會很深,不過這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我無權插手,如果你今天來找我還是因為之前的事情,那我隻能說我很抱歉,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無論你再來找我多少次,我也會是相同的答案。”
裴清清的眼眶突然紅了,看上去可憐巴巴地委屈極了,狠狠吸了吸鼻子,想靠近沈嶠,可隻要她往前走一步,沈嶠就往後退一步,不給她任何機會。
“沈嶠,你不能這樣,我很喜歡你,為什麽你不能給我一點機會呢?我就不相信如果沒有林羨的影響,你會真的對我沒有一點喜歡。”
沈嶠的耐心漸漸耗盡,臉上的不耐也毫不掩飾:“裴小姐,我和你從始至終都隻有工作關係,當初我公司與遠舟的合作出現問題,你幫了我,我很感激你,所以後來也答應了你要求的采訪,我認為我們兩方之間應該已經兩不相欠,如果你再提出一些其他的要求,的確有些逾越。”
“我不是因為要得到你的采訪機會才那麽幫你的,好吧我承認,當初我的確是為了自己能夠在事業上更近一步,所以千方百計地想拿到采訪你的機會,可後來我才意識到,我是因為喜歡你,因為想要更靠近你,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幫你。”
裴清清覺得自己還是第一次這麽努力地為一個人去做一件事情,哪怕上高中那會兒那麽喜歡徐再,她也沒有為徐再做過任何事情。
可是沈嶠他怎麽能如此無動於衷呢?
她眼看著沈嶠的臉色逐漸轉冷,漸漸地意識到了自己對沈嶠來說或許真的隻是如陌生人一般。
“裴小姐,我很感謝你幫我做的事情,但作為回報,我也已經做出了補償,如果你一定要這麽糾纏不清的話,我隻能請保安把你請出去。”
他對她幾乎不留情麵,連一句軟話都不肯說。
裴清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喜歡著的那個沈嶠。
“另外,其實你不用把所有的問題就歸咎到林羨身上,林羨什麽都沒有跟我說過,我對你沒感覺也跟林羨毫無關係,真的大可不必把所有的問題往別人身上推。”
裴清清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地刺穿,疼得她有些難以呼吸。
伸了伸手,想抓住他,可偏偏他從自己身邊一閃而過,好像不管她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再抓得住他。
直到關門聲響起,裴清清才自嘲地笑了起來,她來這裏是為了跟沈嶠說軟話服軟的,結果卻是這樣一種局麵。
偏偏又被林羨看了去,恐怕又被林羨看了笑話。
裴清清一直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夠得到,可事實一次次地證明,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靠努力得到的。
至少,七年前的徐再和七年後的沈嶠,是她用了許多方式,努力了許久都沒有得到的。
而她,在他們的眼裏仿佛也成了那個不能輕易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