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241徐再好像喝醉了
裴清清看上去像是有意為之,故意看向徐再,似乎是在征詢著徐再的意見,可言辭間又像是在打趣一般,想看看徐再會是什麽反應。
江海立刻搖了搖頭:“別了吧,就我們幾個也挺好的。”
說完,偷偷地瞥了徐再一眼,徐再好像沒有任何意見,又像是沒聽見裴清清的話一般,坐在昏暗的角落裏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徐再跟著他們來包廂卻從來不見他唱歌,每一次都把自己隱匿在黑暗之中,仿佛毫無存在感一般。
裴清清的視線也跟著落在了徐再的身上,扭頭問江海:“他怎麽了?好像心情不大好?”
江海笑笑:“沒事,你看他什麽時候心情好過?從高中那會兒開始不就是這樣。”
裴清清了然,沒再說什麽,心思有一半卻仍在徐再的身上,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徐再一會兒。
她偷偷地給林羨發了條微信,告知徐再和她在一起,連地址都發了過去,但林羨那頭半晌沒有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包廂裏的氣氛終於開始真正熱鬧起來,裴清清和江海他們正玩得起勁時,徐再忽然起身離開了包廂。
包廂裏的空氣實在渾濁,徐再其實很不喜歡那樣的環境,他出了門,往走廊盡頭去,看著窗外的街景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
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見過你,上一次你和林羨在一起。”
徐再微微蹙了蹙眉,餘光瞥見沈嶠來到了自己身邊,指尖夾了一支煙,輕輕地吐出了一口煙圈。
沈嶠漫不經心地笑著,眉眼間有些許疲憊。
徐再沉默地看著他,心裏莫名地對他有一種防備的敵意。
“林羨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出來玩?”沈嶠忽然問徐再,語氣是鬆弛的,就像是兩個老朋友之間的對話一般。
沈嶠到底比徐再年長,比徐再更穩得住也更沉穩一些。
“她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徐再淡漠地說了一句,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沈嶠略表驚訝:“哦?是嗎?但她每次在這種場合應酬都遊刃有餘,我還以為她至少不討厭。”
徐再聽不出他口中的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也看不出沈嶠突然來跟自己說話的目的。
“你怎麽也來南市了?來找林羨?”
沈嶠輕輕一笑:“我和林羨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需要我在春節來南市找她的地步。”
徐再的目光微微一沉,沈嶠的這句話聽上去像是解釋,是他的錯覺嗎?可沈嶠為什麽要向他解釋呢?
沈嶠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褪去了工作時的那股精英範兒,看上去似乎少了些距離感。
徐再其實一直不怎麽討厭沈嶠,相反的,他更應該感謝沈嶠才對,感謝過去的那七年裏,沈嶠曾經幫助林羨。
沈嶠拿了煙出來遞給徐再:“要來一根嗎?”
徐再沒有抽煙的習慣,平時也不怎麽抽煙,但此時此刻,卻抑製不住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隨手抽了根煙叼進嘴裏,眯著眼戲謔地笑了笑。
沈嶠再度開口:“林羨是一個很要強很不舒服的姑娘,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打拚很不容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過去七年,她應該一次都沒有回來過。我沒有問過她為什麽不回來的原因,但我想她應該有她自己的原因。”
“聽說她在這裏的工作結束了?”徐再側目看了他一眼。
沈嶠聳了聳肩:“如果她想開始另外的工作隨時可以開始。”
徐再沉默,分辨著沈嶠這句話的意思。
“她雖然嘴上從來沒有說過,可畢竟家人都在國內,不可能完全沒有牽掛,其實這次我把工作指派給她讓她回來,就沒想過她還會再回去。我們公司在海市也有分公司,她完全可以留在國內工作,不過這個選擇權在她自己手裏,我無權幹涉。”
沈嶠望著眼前城市夜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眯著眼睛,分不清究竟是什麽意思。
徐再的心卻猛地一沉,他又何嚐不知道這一切的選擇權都在林羨手裏,哪怕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都取決於林羨,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徐再好像從來沒有把選擇權握在自己手裏,從喜歡上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自動地將自己劃分到了被選擇的行列。
沈嶠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摁滅了煙頭,對徐再深深笑了笑:“替我跟裴清清說一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徐再望著沈嶠的背影逐漸遠去,仍舊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越發地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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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多,林羨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馮美媛去沈阿姨家住了,這個家顯得格外冷清,安靜到樓上的笑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從徐再家回來後,她整個人的神經就一直處於十分緊繃的狀態,趙美玲的突然回來仿佛為她和徐再之間蒙上了一層陰影,也不知道趙美玲有沒有為難徐再?
林羨實在有些睡不著,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翻身下床出了房間。
手機在這時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裴清清。
林羨接了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包廂唱歌。
裴清清的聲音有些模糊地從電話那頭傳來:“姐,你有空嗎?徐再好像喝醉了,你能不能過來接他回家?”
林羨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立刻緊張起來:“你們在一起?”
“江海看他心情不好,拉著他出來唱歌,誰知道他一直在旁邊自己喝悶酒,一聲不吭的好嚇人,我們都不敢碰他,所以我才想到要打電話給你……”
裴清清的聲音越來越輕,很快就被那邊的熱鬧給淹沒了。
電話突然中斷,林羨再打過去時已經無法接通了。
她立刻打電話給徐再,電話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林羨的心跳怦怦直跳,手機忽的一震,是裴清清發來的地址,以前她們經常去的那家KTV。
她也沒來得及多想,拿了外套二話不說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