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奪舍
莫烈目光如電，上下打量道：“煉氣四層，通體一階，倒也還可以。”
“弟子多謝峰主誇獎。”
方雄感覺自己就是被猛虎盯著的兔子，渾身不自在，像針紮一樣。
就在這時，天空各個方向飛來幾道遁光，上麵全是各峰峰主。
為首的是靈墟派掌門李水鏡，模樣十分年輕，麵如冠玉，儒雅而又飄逸，顯得十分超凡脫俗。
後麵的就是其他幾峰峰主，甚至連夏一玄也在其中。
看見方雄，夏一玄表麵風輕雲淡，好像不認識一樣，但是內心卻極為憤怒，不過礙於形勢，並沒有出手。
“恭賀師叔出關。”李水境行了個禮，又道，“不知師叔可否突破成功？”
莫烈沉默片刻，開口道：“天人，天人，凡人想要一步登天何其艱難，我破境界失敗，命不久矣。”
“師叔法力高深，定能逢凶化吉，師侄這兒有一顆碧落丹，願助師叔延長壽元。”
李水境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靈丹，晶瑩剔透，碧綠通亮，藥氣彌漫，聞一口就令人神清氣爽，精神飽滿。
“藥石對我來說已經無用。”
莫烈搖搖頭，聲音略微有些嘶啞，而後看見身後的夏一玄，眼神裏閃過一絲渴望，說道：
“這是你徒兒？”
李水鏡神色微變，上前一步道：“回師叔，這是我的真傳弟子夏一玄，擁有三靈根，是靈墟派的下一任掌門。”
“靈墟派已經有上千年沒出過三靈根的弟子了吧……”
莫烈似乎有些失望，隨後指向方雄，說道：“我年歲無多，無意尋找其他合適的衣缽弟子，就將他收為真傳弟子，你無異議吧？”
李水鏡連忙道：“這是靈元峰的私事，師侄怎敢反對？”
“爾等回吧。”
莫烈揮了揮手，神情似乎有些疲憊。
“那師侄就先行告退了。”
李水鏡鬆了一口氣，連忙帶著夏一玄走了。
韓芸走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方雄一眼，搞得他很尷尬，上次將靈雲峰弄得一塌糊塗，還沒來得及道歉。
眾人走後，大殿裏就剩下了方雄和莫烈二人。
方雄絲毫沒有成為真傳弟子的喜悅，反而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就還剩半個月壽元了。”莫烈神色落寞，“要是突破到天人境，又能有四五百壽元，可惜……”
方雄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體內的光芯瘋狂演算，尋找逃跑路線。
“你根骨一般，甚至可以說是不好，不過肉身還算不錯，當然我也沒資格挑三揀四了。”
莫烈一步一步走來，就好像打量自己的獵物一般。
“弟子不懂師尊的意思。”
方雄後退了幾步，光芯已經推算出幾百種逃跑方案，但是最高的成功率也不到半成。
“別掙紮了，靈雲宮大殿內布有曆代峰主繪製的禁製、道紋，就算李水鏡那小子也不敢在這兒跟我動手。”莫烈似乎很有耐心。
“洪川是你殺死的吧？”方雄突然說道。
莫烈有些驚訝：“你怎麽看出來的。”
“洪川所居住的側峰我去過，無意見看到了他的手劄，裏麵記載的修煉感悟可以說是見解獨特，鞭辟入裏，論資質根本不輸於夏一玄，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怎麽可能走火入魔，止步長生秘境。”
“洪川啊……”莫烈露出回憶的神色，“他確實是一位少有的天驕，有很多想法，又是雙靈根上品，將來有很大概率超越我，成為天人境的高手。”
“那你為什麽殺死他？”方雄很是不解。
也許是太長的時間沒有說過話，莫烈顯得很有耐心，解釋道：“我自身根骨並不好，長生三重已經是我的極限，要想突破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歲月，最後壽元將近時，我運用禁術，將畢生找到的天材地寶和洪川融於一爐，煉製出一粒罕見的靈丹神藥。”
“那真是美味啊……”
莫烈露出懷念的神色。
“你可真變態啊。”方雄一陣惡寒。
莫烈並不生氣，繼續說道：“那枚神丹不光增加我三十年的壽元，還提升了我的根骨資質，可惜最後還是沒能助我突破。”
“所以，你打算也將我煉成靈丹？”
“你的根骨實在是太差了，根本沒有煉丹的必要，夏一玄來還差不多，隻可惜他是下一任掌門。”莫烈有些遺憾。
“那你想幹什麽？”方雄問道。
“奪舍！雖然你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也沒其它辦法了。”
“奪舍？”方雄略微送了一口氣。
“你似乎並不怕？”莫烈饒有興趣。
方雄笑道：“和被煉成靈丹相比，奪舍似乎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你還真是……樂觀。”
莫烈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人，有些憋的說不出話來。
“就現在奪舍？還是需要準備儀式什麽的？”方雄好像沒有被奪舍的覺悟。
莫烈冷笑一聲：“我不管你是真的豁達不怕死，還是仗著有些什麽奇遇想抵抗，但是在我看來，你的命運就是被我奪舍，讓我活出第二世！”
說完右手一指，一道絢麗的神紋激射而出，打進方雄的體內。
方雄瞬間感覺全身被禁錮住，動都不能動，就連丹田也被封住了，調不動一絲法力。
緊接著，莫烈像是感覺到什麽，手指一勾，一個白色口袋從方雄身體裏飛出，落到自己手裏。
“這也許就是你賴以翻盤的法寶？”
莫烈好奇的翻動四次元口袋，感受到裏麵濃鬱的空間之力，神識探進去後卻被一股未知力量所阻擋，怎麽也進不去。
“難道是傳說中的靈器？”
莫烈心神一動，靈墟派的鎮山法寶就是一件靈器，隻有當代掌門有資格掌控。
不過他也不著急，等奪舍後，掌握了方雄的記憶，自然能夠知曉這法寶的秘密。
“那麽接下來，就是我莫烈重獲新生！”
莫烈盤坐在地，施展禁法，全身的血脈開始沸騰，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萎縮。
沒過多久，原先還是中年人模樣，現在已變成骨瘦如柴的老人。
這是他在集肉身全部氣血，盡可能的滋養壯大神魂，為奪舍做準備。
緊接著，一團淡藍色的雲狀物質從莫烈頭頂飛出，而後慢慢的進入方雄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