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裝得還挺純的呢

  啟動儀式結束，賀忱聞的助理仲醒走過來，對遲念恭敬道：“太太，先生讓你先回家，他現在要回公司一趟，車已經安排好了，在場館外侯著呢。”


  “好，多謝。”遲念輕笑著點點頭。


  她不太習慣穿高跟鞋，但繼承了遲念的身體，也就有了駕馭高跟鞋的肌肉記憶，走起路來總不至於摔倒。


  她坐在車裏，無意間抬眼看到了後視鏡裏的臉——


  那雙天生懶倦的狐狸眼，此刻正看著她自己。


  她連忙閉上眼睛，把視線轉向別處。


  如果接受遲念的身份活下去是必經的考驗，那要她接受這張臉，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


  正想著，電話響了。


  “遲總！不好了，公司的庫存係統突然遭遇黑客入侵，所有雲方案都被破解曝光了！”電話那頭，傳來遲念的助理蘇小棉的焦急的聲音。


  遲念開口：“知道了，我現在過來。”


  司機名叫展航，看樣子平日裏不少受累於遲念的壞脾氣被怪罪，所以養成了十分優秀的因時製宜的能力。


  他及時開口：“太太，現在調頭去雲歸嗎？”


  遲念有些驚訝於司機大哥的機敏：“對，麻煩了。”


  “太太客氣了。”對於他來說，是真的覺得遲念客氣了，她以前從來不會說“麻煩了”這幾個字的。


  在她的印象中，那個一直像鬼一樣纏著她的遲念是有工作的，自己開了家公司，叫做雲歸設計，是一家建築設計公司，而一個設計公司，最值錢的就是設計方案，如果方案全數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


  半小時後，雲歸設計公司的數據安全部門口。


  助理蘇小棉跟遲念解釋公司發生的事故，越解釋頭上的汗越多。


  遲念聽了十分鍾，愣是沒聽明白，看向部門內悶頭想轍的員工們，攥緊了掌心，努力用遲念該有的語氣問：“來一個懂服務器運維的，重新解釋一下。”


  足足等了三十秒，埋頭麵麵相覷的一群人中，終於有人抬起了頭，哆哆嗦嗦道：“報告遲總，是溫獻，寫了一個致命的bug，導致黑客有機可乘，服務器數據才全麵失守……”


  溫獻？


  聽見這個名字，遲念皺了皺眉，腦海中浮現起一張過往時光裏陽光帥氣的臉龐。


  ……


  陽光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道：“爾爾想好了嗎，大學想要學什麽專業呀？”


  鍾爾爾癟癟嘴，滿眼都是猶豫：“還沒呢，表哥有什麽建議嗎？你學的軟件工程能賺錢嗎？”


  男生笑了笑，眼睛裏充滿了希冀：“當然。C語言是信仰，代碼改變世界。它們是熔爐，是鐵錘，是建造世界的磚瓦；它們是法杖，是咒語，是改變世界的魔法。”


  ……


  使得當年的鍾爾爾毅然決然走上軟件工程這條路的，正是那個叫做溫獻的男生對她說的那番話。


  而此時，那個以代碼為信仰的男生正在被指控為寫出致命bug的罪人。


  “對，從操作日記來看，服務器最後的加固代碼是溫獻寫的！遲總，以溫獻的水平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我們懷疑……”


  “是啊遲總，這次的損失這麽大，一定要追責啊！”


  人群中，溫獻站了起來，看向遲念，目光犀利而堅定：“遲總，我知道因為某些原因，你一直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雲歸，但我不會出錯，更不會故意出錯，這口鍋我不背。”


  以前的遲念不喜歡溫獻，不過是那個眾所周知的原因，溫獻是鍾爾爾的表哥。


  以前的遲念恨鍾爾爾，連帶著恨了與鍾爾爾有關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