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5 見家長
艾茉莉並沒有在美國待太久,一來是手銬解開了(?)二來出版社那邊也不能拖稿太嚴重。
顧一澤對於艾茉莉跟顧誠人是否是他懷疑的那種關係,可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的。不見得不黏在一起的就不是情侶,也不見得天天親來親去的就一定是戀人。
顧誠人跟艾茉莉的互動太過於自然,反而讓顧一澤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是有點什麼的。
顧誠人想要回國的事到底沒有得到顧一澤的統一,艾瑞克決定不摻和兄弟倆的事直接回家去處理自己族裡的事。於是顧誠人就被要求搬去跟顧一澤同住了。
艾茉莉對於這兄弟倆的相處模式雖然很驚訝,但是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這世界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別說偏執狂了,就算是心理變態還不是有的是。活了幾百年了,什麼沒見過啊。
「艾小姐,我會派人送你回國,對於這一次的見面我感到很抱歉,有機會我會安排個更適合的方式聚一聚。」顧一澤官腔說的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艾茉莉淺淺地笑了笑:「並不需要,我希望咱們以後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顧一澤眼神閃了閃,這個女子(先別管是不是吸血鬼),確實與其他女子不同,他不是沒看見過其他的女人對顧家的三兄弟圍追堵截,也有高冷的裝作毫不在意的,但是像艾茉莉這樣確確實實誠懇地要求再也不見的,確實是頭一次。
顧誠人靠在一旁看著艾茉莉皮笑肉不笑地瞪著他哥,突然插話道:「要不要見見我奶奶?」
艾茉莉和顧一澤同時轉過頭驚恐地看著顧誠人。
沒錯,是驚恐。
顧一澤驚恐在於他那個視女人為石雕的弟弟居然提出來帶女孩子去見奶奶!
艾茉莉驚恐在於見了你哥就已經夠夠的了,居然還要見你奶?!
顧誠人面對這倆人同時快要瞪出來的眼睛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都來了,難不成你還能天真地以為奶奶對家裡來了個陌生的妞兒毫不知情?」
可別鬧了,老太太雖然人不在這兒,可這院子里上上下下光是靈體式神就超過了五六十……
有時候顧誠人也很感慨,別人家的式神或者神使都挺拉風的,偏偏他奶奶養的式神都跟倉鼠似的。
顧一澤沉默了,他是知道老太太的實力的,就別說式神監視著顧誠人了,光是他派人查了艾茉莉又派人將艾茉莉帶到美國來,他爹肯定都已經上報給老太太了。
「奶奶給你打電話了?」顧一澤謹慎地問道。
顧誠人搖了搖頭,顧一澤微微鬆了口氣,可下一秒,顧誠人豎起一根手指,只見纖長的指尖上立著一隻毛絨絨的半透明的小鳥。
顧一澤頓時一陣胃疼,老太太果然來湊熱鬧了。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隻半透明的毛絨絨的小鳥,這個全息圖像真是漂亮,雖然不是人型的,毛髮確實根根可見,太神奇了,CG倒是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但是這全息圖像到底是從哪兒投射出來的呢?
顧一澤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實際上,他並不希望顧奶奶能見到艾茉莉。在顧家,老太太提出來見過的女的一般只有兩種發展,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另一種就是嫁進顧家。
顧誠人的性子跳脫,按照顧一澤的想法是給顧誠人尋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子陪伴他一輩子,可偏偏顧誠人就不是那種省油的燈。家裡也不是沒給他安排過相親,可不是老太太看不上,就是顧誠人看不上。
況且,這個女的,還有可能真的是吸血鬼呢。雖然說現在不喝血了,誰知道會不會哪天睡迷糊就把顧誠人給吃了啊!
「行了,為難也沒用。老太太的意思,你敢反駁一下么?」顧誠人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顧一澤在顧家是長子嫡孫,從小就被培養成為顧氏企業的繼承人,在家那絕對是說一沒人說二的。尤其這兩年威壓越發的重了,除了親爹和也就害怕顧爺爺顧奶奶了。
而且顧家還是老太太說了算的,顧一澤一想起顧奶奶笑顏如花地接待艾茉莉就渾身都發冷。
顧誠人觀賞完了自家堂哥變來變去的臉色,手指一晃將式神收了起來。
「大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看,收拾一下咱們奔奶奶那兒就走著唄?」顧誠人笑眯眯地說道。
艾茉莉默默地看著顧誠人沒正經的樣子,三十多一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等一下,他在國內的時候可不這樣啊。艾茉莉突然回想起在國內的時候每次見到顧誠人的場景,雖然也有不正經的時候,可幾乎每次顧誠人都是冷靜穩重地碾壓全場。從沒見過他這樣撩逗別人。
難不成,他很喜歡這個哥哥?哪怕是喜歡看他出醜?
顧一澤緊緊地捏著拳頭,似乎在盤算著什麼,突然,手機響了。
顧誠人噯了一聲,笑著攬著艾茉莉的肩膀朝著小客廳走。
艾茉莉正納悶,不察覺地就讓顧誠人攬在懷裡。
「我給你說,我奶奶人最好了。雖然脾氣怪了點,性子左了點,生活嬌氣了點,愛好廣泛了點,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個慈祥的奶奶。」顧誠人笑眯眯地跟艾茉莉小聲說道。
剛走到走廊上,艾茉莉就聽到顧一澤無比溫柔地規勸著電話那頭的人。頓時目瞪口呆,艾茉莉眨眨眼,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顧一澤,居然有這樣乖巧的一面?
顧誠人在艾茉莉耳邊笑著說道:「我們家,是我奶奶說了算。」
半個小時之後,管家已經將車安排好。顧一澤鐵青著一張臉,通知顧誠人和艾茉莉隨他一起回去見奶奶。
其實顧一澤還是挺埋怨艾茉莉的。這麼大個姑娘了怎麼一點眼色都看不懂。別人家要吃飯了不好意思攆你走你倒是自己主動提告辭啊。臉皮老厚地留在這兒是等著叫你吃飯是不是?
艾茉莉被顧誠人拉著上了車,其實更多原因是艾茉莉確實是開始好奇顧奶奶是個什麼樣的老太太了。反正去看一下,也不會耽誤很久。
「對了,要去拉斯維加斯,坐飛機你沒關係是吧?」顧誠人突然想起來問道。
艾茉莉驚了個:「拉斯維加斯?!」
顧誠人點點頭:「我奶跟我爺去賭城玩了,咱們直接過去找他。」
前面顧一澤的臉色著實不好,等於是承認了顧誠人的說法。他剛才聽到老太太帶著老頭兒在拉斯維加斯high的時候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這麼大的歲數了好好地在家裡種種花唱唱戲不好么。老年的娛樂活動還有很多啊,實在不耐煩了還可以叫上兩個兒媳婦一個女兒一起打打麻將什麼的吧?何必非要跑那麼遠!就算是有顧家的私家飛機,這樣顛簸對身體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啊。況且賭城那種危險的地方……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去搶劫老太太,一個不留神鬧出人命來,他還得去警局贖人,那真是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顧誠人不同於顧一澤,完全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架勢,顯然十分能夠接受老太太去賭城high。
同樣接受不了現實的還有顧顯揚。接到電話的時候顧顯揚嘴再張大一點就能把手機吞下去了。劈頭蓋臉一頓爆粗口然後果斷去安排飛機要求一同前往。
千載難逢的見家長啊喂,他跟顧一澤當年相親沒少被折騰,總算是輪到總是在看熱鬧的顧誠人了,他不去看熱鬧多對不起自己啊。
艾茉莉惴惴不安地看著飛機上的三位翩翩貴公子………………個鬼啊!哥三個湊在一起居然在飛機上玩起了鬥地主。一開始,顧一澤是拒絕的。可是後來顧顯揚說誰輸了誰就去跟顧奶奶結實艾茉莉是怎麼來美國的。顧一澤果斷加入了戰局。
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他用了綁票的方法請了人家姑娘來,說不定真的會被打斷腿。
顧誠人的臉上始終掛著暖煦的微笑,反而讓有些緊張的艾茉莉放鬆了下來。
當事人都不擔心她一個打醬油的擔心什麼。
飛機飛了三四個小時,到了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可是整座城市彷彿是大型遊樂場一樣,仍舊燈火通明。
「奶奶在大表哥的飯店裡,小姑說直接過去找就行了。」顧顯揚打了電話確認了一下兩位老人的位置。
大表哥是他們共同的姑姑唯一的寶貝兒子。
當年大表哥提出來要走商路的時候姑姑沒少哭天抹淚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希望兒子能夠走回人間正道。在小姑姑的眼裡,做娛樂項目買賣的人就沒有一個是正經人。後來還是老太太說服了自家女兒。於是大表哥的經營才華就毫無保留地施展了開來。
顧一澤跟大表哥的關係算得上全家最好,畢竟這倆人都在經營公司,聊起來也比較有共同語言。
家裡人見面就不需要司機跟著了,顧顯揚親自開車,一行四人浩浩蕩蕩地就奔著麗晶大酒店殺了過去。
當年這個酒店成立的時候還被小姑姑吐槽說明明酒店就可以叫個洋氣的名字,怎麼就挑了麗晶大酒店這麼個俗的掉渣的名字。
大表哥並未反駁這個名字俗,只是淡淡地解釋這是老太太送他的開業禮物。
顧家當家親自開光的名字,這可是千金都買不來的。大表哥也是自幼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對於自己外婆有什麼本事心知肚明。
果然,酒店開張以來營業額突飛猛進,當然這都有功於大表哥的妥善經營。可從開業以來從未招惹過任何麻煩事,大表哥還是堅信老太太這個名字起的好。
大表哥喬曄笑盈盈地站在大門口遠遠地望著一輛黑色的雪佛蘭凱雷德彷彿矯捷的黑豹一樣向他衝刺而來。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顧顯揚在開車。
下了車艾茉莉直接腿軟靠在顧誠人胳膊上了。長這麼大第一次乘坐這種四個軲轆的雲霄飛車。就連擁有永恆生命的她都已經開始害怕了,顧顯揚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拿汽車當UFO開?!
「二哥平日里開跑車習慣了,幸虧這輛車結構很穩,不然還沒到呢,就散架了。」顧誠人抿嘴笑道。
艾茉莉半伏在顧誠人的胳膊上,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回去的時候還是讓你大哥開車吧,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艾茉莉欲哭無淚。
那邊顧一澤正在跟喬曄打招呼。
「實在不好意思,停機坪都停滿了,實在沒有機位了。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停到外面去。」喬曄有些歉意地對顧一澤說道。
這段時間生意火爆,更有一些大佬直接開著飛機過來玩。飯店樓頂的停機坪一共可以停五架直升機,已經算得上是美國很少見的了。可是顧一澤他們的私人飛機還是沒有地方停。
「那就是誠人的女朋友?」喬曄遠遠地朝著站在一起的顧誠人和艾茉莉揚了揚下巴。
顧一澤沒得心煩,擺擺手:「先不說這個,老太太呢?」
喬曄抿嘴一笑:「在女王套房裡,我帶你們去。」
顧顯揚那邊交代好了行禮,從外面走了進來。顧家三兄弟加上艾茉莉跟著喬曄朝著頂層的紅心女王套件走去。
電梯里,喬曄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艾茉莉。這種眼神並不會引起別人的不適,只是淡淡的,帶著客觀性去看待眼前的這個人。
「誠人好眼光,艾小姐長得真漂亮。」喬曄是生意人,一張甜嘴吃四方。
顧誠人笑著攬著艾茉莉的肩:「那當然,這可是我自己親自挑選的。」
艾茉莉有些不自在,想要躲開顧誠人的手,卻突然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了力度。他在隱藏什麼?還是有什麼事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艾茉莉略有些僵硬地靠在顧誠人的臂彎里,嘴角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紅心女王套間是一個整體的空中閣樓裝飾而成。老太太每次來賭城,都一定會住在這個房間里。
喬曄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輕地敲了敲門。
一會兒的沉默之後,門裡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