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答

  “當然是認真的啊。”


  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兩人肯定的話語幾乎在劉允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響了起來。


  “嚴格來說，不是我們提案會變成現實，而是現實變成了我們的投資提案。”


  然後，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隨後說道。


  “後果，我們也考慮了。”


  隨後，一口氣的，他們就將劉允的三個問題給一口氣回答出來了。


  而聽到兩人一口氣的回答，劉允當即就愣在了當場。


  麵對兩人的理所當然的目光，一時無言。


  “那……”


  爾後，好一會兒之後，似乎是緩了過來，劉允張口就又要說些什麽，但是，張口的時候，卻是微微歪頭，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眨了眨眼睛，臉上現出了思考神色。


  “怎麽了？”


  而這個時候，黎默和蕭瑾理直氣壯的問道。


  “你們……你們是說，這個提案，你們是根據現實情況來的？”


  聽到這話，還有點沒想明白的劉允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你看到我們的投資提案，沒有注意到嗎？”


  對此，黎默笑了笑，開口道。


  同時，和旁邊的蕭瑾對了一下眼神。


  現在，可以確定了，眼下的這位劉允學長，找到他們應該隻有私人目的。


  雖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查看他們的投資方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劉允學長，應該是看到了他們的投資方案，並差覺到了這個投資方案的影響，隨後，一腔熱血上湧，就來質問他們了。


  “沒……沒有。”


  而聽到黎默的話語，劉允的語氣立時弱了七分。


  當時，他因為好奇，趁著公司業務電腦還在手上的時候，就查了一下11號和12號提出的方案，本來也僅僅是好奇，而且作為兩人的服務生，公司在這方麵的規定很模糊，他還是能夠查到兩人的方案的，隻是，一看之後，他的一腔熱血就衝到了臉上。


  兩人竟然直接從戀愛入手，不斷的在精神上和物質上提高人們的戀愛預期，從他們的方案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要不斷的造星，雞湯灌輸、炫富風氣等等進行心理暗示，提高男女雙方的審美標準，戀愛觀的標準，並且模糊道德界限，不但如此，還用一些模糊的數據，比如男女人口比例、虛高的人均工資之類的，在數據方麵，拉高人們對彼此的預期，還有其他的許多措施，進一步提升人們對自己和他人的錯誤判斷，讓人們活在一個虛高的社會預期之中。


  並且，他們最後利用的還是傳播性更廣更深入的新媒體和自媒體。


  可以說，就是製造了一個範圍是整個人類社會的巨大騙局。


  更可怕的是，他們所提出的方案，這些東西還能形成一套自洽的商業模式。


  也就是說，他們的方案，幾乎都不用公司推波助瀾，就能夠有將近百分百的成功率。


  因為，這些東西，這種愚弄大眾的方式，能夠賺錢，能夠割韭菜。


  利潤率，絕對超過了300%，而隻要有300%的利潤，有的是人敢踐踏這世間的一切。


  更何況，這利潤率應該是遠超300%的。


  這種商業模式，會捧富一個又一個的人，再利用新媒體和自媒體的影響力，這些被捧富的人也會最大限度的帶動一個又一個想要發財的人，乃至，沒那麽想要發財的人，那些小富即安，那些還在追求小富的人，也會不知不覺的被這些因為踐踏而發財的新富影響，思想被慢慢的腐蝕。


  而等到有錢即正義，物質高於一切的思想站在人類社會的道德製高點的時候，那麽，離徹底的墮落和毀滅就不遠了。


  是的。


  這兩個人的方案，是在侵蝕整個人類社會！

  所以，他熱血上湧，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找到了兩人。


  想要問個清楚。


  也想讓兩人想想辦法，如何阻止這投資提案的施行。


  他，是想來罵醒兩個人的。


  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罵醒的計劃才剛剛實行，才問了第一輪問題，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隻顧著一腔熱血跑過來，卻是沒有細想過，這兩人的投資提案，是從哪裏來的。


  而現在，人家已經明確說明了，不是他們提出的這個提案，而是，這提案上的一切，早就有人在施行了。


  早就有人在做了。


  眼前的這兩個高中生，隻不過是照搬罷了。


  根本就不是這兩個高中生的問題！

  這個時候的他，有點無所適從。


  還有點害臊。


  興衝衝地，他過來想要指責兩人，但是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指責兩人的理由。


  “不過，如果現實裏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應該也會這麽做。”


  而這時候，聽到劉允的話語，似乎感受到了他話語裏的局促，蕭瑾開口道。


  話語之中，卻是隱隱又給劉允一條台階。


  “為什麽？”


  聽到這句話，劉允這次是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如是開口道。


  隻不過，這一次的話語中，沒有之前隱約的咄咄逼人，也沒有了那種居高臨下的質問的感覺，更像是一個不解的人，真心的求教。


  “你認為，我們這些編號持有者，是怎麽樣的？”


  回應他的，是黎默的反問。


  “怎麽樣的？”


  對此，劉允一怔。


  說實話，這件事情，他真的沒有想過。


  去公司，他隻是覺得這是一份很不錯的兼職，待遇很好，也不累，時間也相對自由，隻有接到通知的時候，才會去上班。


  而且，公司還是按照他的時間表來定他的上班時間。


  可以說人性化到了極點。


  雖然也有了解他是在做什麽，但是，對於這些編號持有者，他是真的沒有細想。


  “在你們工作人員看來，你們隻不過是上班，拿工資，可能這份工作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就奇怪了點，反正可以拿工資，沒必要想那麽多。”


  “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是戰場。”


  “如果你輸了，你就會被剝奪整個人生，哪怕是奪走一點點的未來上限，可能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況且，我們的方案，我們不提出，別人就不會提出嗎？”


  對於兩人的反應，蕭瑾歎了口氣，隨後就是一連串的話語。


  言辭之中，已然帶著幾分不客氣。


  “況且，就算是沒有現實的情況，我們提出了又怎麽樣？施行了又怎麽樣？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果，又怎麽樣？”


  “是我們拿著刀架在你們的脖子上，讓他們做這樣的事情嗎？”


  “是我們，選擇了這麽做嗎？”


  隨後，一旁的黎默也淡淡的開口。


  而他的眼眸之中，片片的亮色，緩緩的黯淡了下來，化作一抹抹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