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平和時代，決定出手
“可是.……”三笠博士看到了無比認真的八尺田，終究還是化作了一聲歎息，他隻是為那死去的總司感到了些許歎息，隻是八尺田的堅決，讓三笠博士有些說不出話來，倭國八家的世態炎涼總是如此，哪怕總司再過於如此的天驕，也是八尺田那最為虔誠的信徒，可是那又有何用？
倭國八家，本就講究身份地位，總司哪怕天資過人，一旦下人的身份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之後，那麽在別人的眼中，他依然是八尺家的一個下人。
“今日那少女的死亡，雖然加上三笠你的證據已經指向了青葉貞，但是我未曾明白的是，青葉貞究竟是以什麽樣的方式能夠出現在京都當中，總不能一個關在監獄的犯人，能夠有著通天遁地之術，從密封無比的野龍櫻結界當中出來吧？”
“如果野龍櫻結界破碎，八尺家是會感應到的，而且出現在京都當中的怨鬼，也遠遠不止這青葉貞一頭怨鬼猛鬼。”
八尺田搖了搖頭，似乎對那三月之後的百鬼夜行有著深深的忌禪。
“這麽一說倒也沒錯，但是監察局那些人，多半也是懷疑這一次的命案，是人為的吧？”三笠博士搖了搖頭，這種命案，他們雖然貴為倭國八家，但是這種命案，他們除非是得到了監察局的首肯同意，才能夠插手進入到這個命案當中。
“嗯，他們也許隻會當倭國從平和時代傳下來的鬼怪傳說當成一個哄騙人的故事，我相信京都監察局當中不會有那麽多廢物的人，肯定也有不少人已經懷疑這種事情是怨鬼猛鬼所作所為，隻是他們沒有像三笠你的那種手段，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去比較了。”八尺田搖了搖頭，手中的咖啡依然在不斷地搖晃著，似乎想要搖出自己所想要的苦味，但他輕抿了一口，卻又喝之無味。
八尺田的雙目，此刻出現了幾條勾玉在不斷地旋轉著，三笠微微有些震驚，但是也知道八尺田早已將八尺家的帝陵瓊勾玉吸收了，自然也沒有說些什麽其他的話來。
稍微巡視了一下周圍，八尺田搖了搖頭，還是帶著三笠博士前往三光道的位置。
八尺田模樣的巨大變化，除了那倭國其他七家和最高商會的理事長知道之外，也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了。
三光道之中，和人剛從拉麵館出來，朝著那命案現場繼續趕去，身為監察局最為年輕的執掌代理，他必須要趕在署長來到第一現場之前，將死者的死因身份全部整理一遍交給監察局的署長。
和人搖了搖頭，想起那個脾氣極為古怪，卻又年輕無比的署長，署長雖然在京都當中有著名偵探的稱呼，但是這種案件，對方凶手極有可能是平和時代所描繪的怨鬼，隻是和人的心中依然有些不確定，這一次的命案，究竟是不是怨鬼所為，一時之間，和人陷入沉思。
“和人，和人。”後方傳來了一陣呼喊，和人從沉思之中驚醒了過來，他轉身，看到了一個朝著他跑來的監察員，和人愣了愣，那是專門負責法醫部分的一個監察員，和他也算是相識。
“怎麽了，是不是法醫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和人有些意外，法醫部門在今天的動作還是極為的快速，一下子就將死者的死因查了出來。
對方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說道，“剛才還在找你呢，署長已經來了，他在命案現場等著你了，法醫的報告已經交到署長的手裏了，關於其他的，還是等你找到了署長的時候才有更多的決定。”
“好，我明白了，”和人笑了笑，朝著案發現場趕去，周圍雖然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但那些監察員也是知道和人的身份，再加上有著署長的這一層交代，自然也是直接讓他進入，沒有檢查任何的工作牌。
和人來到了署長的跟前，此時的署長還在看著那法醫傳來的報告，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嘴角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宛若那如日初生的太陽，讓人有些忘返。
“署長您找我？”和人來到了署長的麵前，署長微微抬頭，眼中的鋒芒一閃而過。
“嗯，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了，脖頸的位置有著一道爪痕，雖然在報告上麵所說的的確是懷疑是人為的，但.……”署長話鋒一轉，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懷疑，是平和時代的那些鬼怪傳說，之前在最高研究會議裏麵，我們從那些人的口中了解到，織田信長和須佐之男的曆史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京都當中存在怨鬼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如果傳出去引起恐慌的話，監察局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署長搖了搖頭，他說到底也雖然隻是個名偵探，但是對於這種鬼怪之事卻沒有任何的頭緒，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和人也是無奈地點了點頭，一旦讓那些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得知京都當中已經是存在了怨鬼，這會引起大範圍的恐慌，一旦事情鬧大，上麵會追究這個責任的。
“沒辦法了，隻能去找倭國八家，看看究竟有沒有方法能夠解決這個案件，你我二人不過是普通人之力，也是毫無對策。”署長的臉色微變，露出不好的神色，倭國八家雖然在京都當中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是就憑借自己這監察局署長的身份想要踏上別人家的門檻，卻又絕非易事。
倭國八家之人在署長的印象之中個個都眼高於頂，不過也是，對方有著超凡脫俗的力量，這種身份地位上來看就已經超過他一個小小的署長太多，署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人群之中，三笠博士和八尺田已經站在了警戒線的外麵，兩人都打算進入第一現場近距離的觀看一番，楊戩和林念禪早已出現在這三光道的地方，畢竟眼下還沒有到那櫻花衰敗的時候，對於這四個人來說，八尺田更為好奇的是，這個青葉貞究竟是用什麽入口而出現在這京都當中。
雖然八尺田也看到了林念禪和楊戩的出現，但是此刻他所關注的並不是這兩人，而是青葉貞。
“要不，那個裝置留在這裏？”三笠博士看向了八尺田，八尺田隻是搖了搖頭。
“青葉貞詭異多端，昨夜出現在這三光道的話，那誰也不敢保證它今晚是否還在三光道內行凶，但青葉貞的下手極其具有規律，她隻會尋找落單的女性，這個裝置對於青葉貞來說，卻也毫無用處。”
八尺田雖然在回答著三笠博士的問話，但是他的眼神始終是在楊戩和林念禪的身上停留，三笠博士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也順著八尺田的目光看去。
“是他們倆？”
“嗯，是。”八尺田說著，手中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線地模樣，血線的出現極其地隱晦，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八尺田的動作，而後，血線直接朝著少女的位置飛去，沒入在了身體之中。
“白彌，這個女孩的死亡，讓我感到有些驚奇。”林念禪輕輕觸碰了一番楊戩，周圍已經有著不少倭國之人，他也就直接說出了前些時候速成的我國語言，避免被別人發現他們倆是龍國之人。
雖然他們倆的身份已經被八尺田知道了，但是八尺田也沒有將他們的身份給直接出賣。
“沒什麽好驚奇的，天眼所掃描過，那女孩的體內存在著一道黑氣，所料不錯的話應該也就是倭國這方麵的某一隻怨鬼了。”楊戩轉頭，看到了人群之中和他對視著的八尺田，沒有說話。
兩人的交鋒就像是古老的騎士在不斷地帶頭衝鋒一般，激烈無比地碰撞著，而後八尺田隻是朝著楊戩微微一笑，便帶著三笠博士離開了這裏。
“走吧。”楊戩回頭，拍了拍林念禪的肩膀，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後麵的後事處理也隻是交給那些監察局的人來處理後續的事情，也就完全用不著他們了。
八尺田的出現，雖然也隻是引起了周圍圍觀的女性的注意，但是他的離去，就像是三月的風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署長與和人依然還是在案發現場想著究竟要怎麽將少女的死亡匯報給上麵的人，他不是沒有想過讓倭國八家的人出手，隻是那個層麵的人物，並不是他一個署長能夠使喚的動。
林念禪和楊戩已經回到了書仁和地這一塊地方，但後者的神情之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這讓林念禪感到有些意外，畢竟他認識楊戩這麽久，也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種表情，當下他還以為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他？”楊戩突然驚呼一聲，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兒看到了八尺田。
他抬頭，看到了那遠處的黯星，猛地想起那天晚上林念禪和他一起進入黯星打聽消息的那個人，難怪自己總覺得會有人盯著，原來這個八尺田就一直在自己的周圍之處！
八尺田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八尺家當中，他隨意地從自己的書架上拿起了一本書。
《落日黃昏》
那是他最喜歡的一本書，也是總司極為喜歡的書，所以這本書也就放在他的書架之中並沒有動過。
八尺田早已將三笠博士遷回了他自己的家中，他拍了拍那書本上的灰塵，而後微微翻看。
“我未曾見過您的最為頂峰的時刻，但我永遠是您最為虔誠的黃昏信徒，”八尺田看著這本書前言上方的文字，雖然有些動容，但他還是一頁一頁地翻了下去，八尺田並不愛做書摘筆記，但是總司卻極為喜歡。
“我明白你的選擇，但我並不能為你報仇，倭國的等級分化太過於嚴重，一旦我為你出頭的話，我也會受到所有人的指責，但對於那個男人，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的實力太過於強大了，強大到我連報仇的心思，都已經蕩然全無，總司，野龍櫻的結界要開始破碎了，青葉貞已經出現在了倭國京都，可我們也未能保證，倭國的其他地方會不會出現類似於青葉貞一般的存在。”
八尺田翻看到了最後一頁，上麵停留著一段文字，那是總司的筆跡，他一下就認了出來。
“阿田，也許你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八尺家了，但前往龍國不僅是你的決定，也是我的決定，在前些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龍國之地已經出現了真正的神明，我的童年無比地淒慘，在我小的時候，沒有玩具，也沒有父母的關愛，隻有著一把苦佛傳給我的妖刀紅雨相伴，我的四肢已經在出生的時候，被我的家人獻給了他們所供奉的惡魔，我的人生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沒有任何的光彩了，仿佛就像是處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一點光明，妖刀紅雨雖然能夠伴隨我，但那始終是一道冰冷無比的武器，隻是你的出現讓我的世界裏，已經出現了些許光彩。”
“我知道你的身軀極為的肥胖，但是有時候你眼中閃過的鋒芒卻讓我捕捉到，我不相信你會像外界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廢物，我永遠相信你，但柳生長櫻想要接用你的手去龍國之中奪回變形綱石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一次的任務就會讓我前往龍國，龍國的神明力量我未曾見識，但我依然向往。”
“總司，終究還是我害了你。”他看完了那總司留下的最後一段話，默默地找來了一個盒子，將這一本《落日黃昏》放在了裏麵，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心血來潮想要看看這本書的話，也就不會發現那總司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來了。
“勝利的鍾聲會從城東響起，這是我們最後的戰鬥。”八尺田明白了過來，城東指的並不是著京都的城東，而是那東方的龍國，他搖了搖頭，神情之中有些苦楚，劉海隨意地披散著，他也無心去打理了，反而隻是將這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之上，整個人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自然是了解總司，也能夠想象得出來總司在麵對楊戩和林念禪的時候，所施展出來的癸亥一刀，
他終究還是辜負了總司的信任。
八尺田有些歇斯底裏的瘋狂，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但很快，他又將自己的表情重新收了起來，因為八尺家的紅衣武士已經快要到自己房門的門口了，他不能讓自己這副狼狽的表情被那些下人所看到。
“家主。”紅衣武士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態度恭敬。
“何事？”八尺田冷聲問道，自己在進入這房間之前早就已經囑咐過了，非必要之事不能來打擾他。
“門口有一位客人，說是要來見你，對方的身份已經確認過了，是來自於京都監察局的署長，工藤原一，不知道家主您今天觀察到京都新聞了沒有，上麵已經有所匯報那三光道當中所發生的命案。”
八尺田早就和三笠博士出現在了命案現場，那種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但依然還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還有這事，那就把我們大名鼎鼎的工藤原一這個署長請進來吧。”他笑了笑，倭國八家還是講究禮數，當然，這八家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登門拜訪的，他雖然知道工藤原一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但是他透過了白紗窗，看到了那工藤原一臉上不經意表露出來的疲憊，他明白，這個監察局的署長已經在其他七家當中吃了閉門羹。
不過也是，工藤原一雖然是監察局的署長不假，但是他們倭國八家的身份卻是無比地尊貴，自然也可以不用給這個署長好看的臉色了。
“八尺家主。”紅衣武士將工藤原一帶到了八尺田的麵前，後者有些驚訝那八尺田英俊無比的麵容，在來之前他也有調查過倭國八家的資料，隻是其他七家對於他的身份也是不屑，自然是不願意接見，也就這個八尺田，會打開大門來同意見著自己。
不過
工藤原一偷瞄了一眼八尺田，這個八尺家的家主的容貌似乎和自己所收集的檔案當中上麵的資料也有所不同。
“請寬恕我今日冒昧到訪八尺家，今日發生過那三光道少女離奇死亡事件，我已經有所懷疑是平和時代的怨鬼，但是從監控上來看，卻未能有著任何的證據，還請，八尺家主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工藤原一自然不會將自己去見其他七家的事情說出來，這會容易引起八尺田的反感，但八尺田願意接見自己，就已經超過了其他七家太多了。
“三光道一事，我也算是略有耳聞，但工藤署長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幫你一臂之力呢，倭國八家，其他七家都不願意幫助你，而到了最後你卻能找到我的頭上來，工藤署長，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八尺田笑了笑，沒有什麽意思，他隻是在單純地笑著工藤原一的無知。
“天子町的SSC組織都已經確認過平和時代之前的織田信長和須佐之男都是真實存在的，那那些怨鬼的出現，又何妨不是真的呢？”八尺田說著，從書架上拿起了一本泛黃的古書，“這本書我想家家戶戶都應該存在著，但是工藤署長，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這本書事平和時代的一個小說家所寫的真實故事，基本在倭國的家家戶戶當中都有，但是平靜的時間過了太久，很多普通人都忘記了那早年恐怖的時代，反而隻當這本書是一個故事來看，裏麵的內容也不過是用來嚇一下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
“當然了，隻要你們手中有著足夠的籌碼，能夠吸引我，說不定我就會幫助你們京都監察局，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工藤原一隻是看著八尺田，監察局當中並沒有什麽籌碼能夠吸引八尺家的這個家主出手，但他也有些不甘心，八尺田是眼下能夠破解這命案的唯一關鍵，但是就像八尺田所說的那樣，監察局是沒有任何的籌碼能夠吸引這個人。
金錢？八尺家不缺
可除了金錢之外，監察局也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吸引著八尺田了。
“哎，既然如此，那工藤隻能先行告退了。”工藤原一也是知道自己完全打動不了那八尺田的內心，可監察局的確沒有什麽籌碼能夠吸引著這個八尺家的家主，當下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命案，隻能和之前出現的案例一樣，歸為懸案，隻是有些可惜了那個死去少女的家屬，她的母親依然還在求著自己能不能找出幕後真凶，還女兒一個真理所在。
可是方才那八尺田所說，殺害少女的凶手卻偏偏是一個怨鬼，找一個怨鬼去說真理，工藤原一不敢想，但是這種命案，卻又有些束手無策，倭國八家，除了八尺田願意接見自己之外，其他七家都讓自己吃了一個閉門羹。
倭國當中不是沒有能人異士，但是那種層麵卻不是他一個署長能夠接觸的，就算是接觸了，也未必能夠讓他們出手，畢竟，監察局雖然是京都的機構，但是任務的獎賞經費，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少得可憐，故而，他也實在是沒辦法，才來找這倭國八家。
“那工藤就有些打擾了，告辭。”工藤原一想了想，還是打算將這種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上麵和那少女的母親，哪怕他能夠想象得出來那個少女母親的不甘和痛哭，可那畢竟是怨鬼啊，平和時代的怨鬼，並不是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能夠對付的。
“你會希望我出手嗎，總司。”八尺田沒有恭送工藤原一的離去，反而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頭頂上的小樓，那一處地方是他在年少的時候和總司玩耍的地方，此時也卻成為了一種回憶。
這種回憶讓他無比地痛苦，總司的死，讓他的心中有些悲憤，但又有些不明的感覺。
“三笠，準備一下吧，這一次的案件，八尺家暗中出手。”
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編輯了一條短信直接發給了三笠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