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害怕嗎 無情之人
宮外
芙蓉小苑內
初一急急忙忙的推門而入，大聲喊道：“不好了，宮裏出事了，建平郡主砍殺了四公主與六公主，陛下正要將建平郡主處以極刑呢！！”
“你說什麽？！”幾人大驚，瞬間也不管韓嚴不韓嚴的事了，焦急的目光看向自家主子。
豈料方才還鎮定自若的人，此刻聽了這樣的話，轉身便往外衝了去，怒聲：“跟上，她若是出事，你們也別想好過。”
幾人愣了一下，心尖跟著顫了顫，連忙反應過來，撒腿便跟上，“等等下屬啊，公子！！”
韓嚴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抬腳便衝了出去，“帶上我，建平郡主不能出事！！”
“還有我呢，長史大人！！”
……
壽康宮內
子夜已過半，天際有些黎明破曉，光線逐漸開始明亮。
尉遲鷺穿著一身血染的衣裙，緩緩踏入大殿內。
圍觀的眾人不敢阻攔一分，紛紛向後退開身子，將最中間的路讓了出來。
白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看著他們那高貴冷傲的小郡主，一身的血，紅了眼眶，“郡主……”
“鷺表姐？”小團子隨後一步跑了出來，目光有些怔然的不解。
她不問他們如何，抬腳便從他們身旁經過，往內寢走去，像具行屍走肉一般，麵無表情。
白芍轉過身去，哭著跪了下來，即使她不開口去問什麽，她也知道，他們尊貴的建平郡主，發生了什麽。
“郡主……”白芍衝著她的背影行跪首禮，他們驕傲的建平郡主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建平郡主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身後的眾人跟著一同跪了下來，行了一禮，“郡主萬安。”
“鷺表姐——”小團子跟著她跑了進去，直至跑到榻前才紅著眼睛說道：“方才皇祖母聽了宮內發生的事情，吐血暈過去了。”
“我知道了。”她神情鎮定，言辭冰冷冷的應著，目光卻緊緊的落在床榻之人的身上。
是她不好，沒有早些發現這二人的狼子野心，害的皇祖母如今躺在這裏，還中了毒去。
一直以來，最在乎最守護她的人便是皇祖母了，雖然她沒有成長成皇祖母最期待的樣子，但卻是皇室中皇祖母最操心的一個孩子。
小團子有些害怕她這個樣子，“鷺表姐……”
“我沒事，請太醫了嗎？”
“請、請了，方才顏醫正與張醫正還在照顧皇祖母的，後、後來就被叫走了。”
尉遲鷺點了點頭，至於被誰叫走了，不言而喻。
“鷺表姐……”小團子走向前來，很想問她一句，她是真的砍殺了尉遲柔與尉遲嘉嗎？
可是看著她渾身染血的樣子，心裏就有些酸澀的難受，忽然間就不敢問了。
“害怕嗎？”她抬起頭來，臉上還沾染著新鮮的血珠，即使幾步之遠，都能聞清她身上的血腥味，不是假的。
小團子害怕，他怎麽可能不害怕？他的小衣角都被他扯的皺起來了，又怎麽會不害怕這些事情呢？
可相比較害怕，他更在乎與關心的，是鷺表姐。
別說他對自己的親皇姐漠不關心，沒有感情，而是他就是覺得，皇姐與鷺表姐之間，他隻會選擇一個。
小團子鬆開了撰緊衣角的手，堅定的說道：“十一不怕，十一要陪著鷺表姐一起。”
尉遲鷺忽然裂開唇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麽，“好啊，表姐記住了。”
“表姐？！”小團子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睛瞧她，倒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聽她承認是他的表姐。
“你先出去吧，我和皇祖母說說話。”
“好，十一在殿外等著鷺表姐。”小團子高興的往殿外跑了去，鷺表姐竟然親口說她是他的表姐哎。
尉遲鷺邁著千斤重的雙腿走向前來，眼眶濕潤了起來，紅唇顫抖道：“皇祖母……”
怎麽就，變成如今的樣子了呢？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啊！
皇祖母的身子，應該很康健才是啊！
床榻之上，太後的眼睛紅潤了起來，有淚意從眼角滑落，輕輕的，破碎的，似井水之花幹涸枯萎之感。
她的建平啊，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她又如何去保她啊？！
“皇祖母……”尉遲鷺發覺到她已經醒了，忙急著彎下身子，想去握著她的手，卻見自己白皙纖細的指節上，布滿了鮮紅的血跡。
她一邊往衣裙上擦著血，一邊哭道：“建平知道您已經醒了，您睜開眼看看建平好不好？您不想見建平了嗎？建平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見皇祖母您了。”
“這就是你、你殺了她們的理由嗎？！”太後睜開眼來，強撐著身子半坐起身，一副恨鐵不成鋼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痛恨而紅潤的眼眸，藏著滿滿的悲哀與可笑。
是她這個做祖母的失敗，以至於讓他們這些孫子孫女們自相殘殺，像個仇人一般，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輕聲一笑，眼中還帶著淚水，“皇祖母這是怪我的意思？怪我殺了她們？”
太後緊緊的扯著被角，看向她的目光裏有些譴責，最後卻又被漫天蓋地的無力所覆蓋，“哀家……哀家不該怪你嗎？她們……她們也是哀家的孫女啊……”
“你怎的，怎的下得去手啊？你們同是尉遲姓，同是皇家人啊！”
“哀家……哀家教、教了你這麽多年，卻還讓你……讓你蒙了心，成這無情之人了啊？”
尉遲鷺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劈裏啪啦的往床榻上落去，“建平是無情之人？那她們對您下毒之時，怎麽不想著她們是無情之人呢？”
“她們五次三番的傷害建平，皇祖母您難道真的不知道嗎？皇伯伯又不知道嗎？”
“不，你們都知道，但是你們都不會說出來，更不會為建平懲處她們，反而是建平動了她們時，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指責建平的不是？”
“非要建平死了，皇祖母您才能知道她們是真的要殘害建平嗎？”
“咳咳咳……你、你胡說什麽？”太後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那般不要命的咳嗽架勢，仿佛能把肺給咳出來，特別是胸口還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十分的難受。
“建平胡說？”尉遲鷺抬手便擦了眼角的淚，一邊點頭一邊委屈的笑道：“好啊，竟然皇祖母覺得建平不對，覺得建平無情，那您就下旨懲處建平，給她們賠命吧，反正建平也不想活了。”
“你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