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是惡鬼 留你不得
胥禾殿
醜時一刻
夜色昏暗的不見一絲星亮,宮內眾人都在昏昏欲睡。
長劍一出,宮牆之上,浸染紅血,分外鮮明。
尉遲鷺提著長劍,直闖胥禾殿內,青絲披散,麵容森冷,一雙不見星光的桃花眸裏,充斥著滿滿的毀滅之感。
“什麽人?!”大殿內的春桃與碧桃掌起了燈,整個殿內恢複明亮,宛若白皙。
“要你們命的人。”尉遲鷺手中提著的長劍劃過地麵,擦過一瞬危險的火花來。
二人大驚,心跟著一顫,“建、建平郡主?!”
她怎麽從廷獄監裏出來了?
“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擾了本公主?!”從內殿傳來一道極為不耐煩的柔聲來。
再之後,便是尉遲嘉穿戴整齊,麵色不好看的走了出來。
好不容易才進入夢鄉,正睡的自在呢,忽然就被外殿的聲響給擾了這好夢。
尉遲鷺眸光森寒的瞧了過來,不著粉黛的小臉上,白的發光嚇人,紅唇妖豔卻也失了神采,竟也是一副地獄而來的惡鬼樣。
她的視線緊盯著從內殿走出來的尉遲嘉,從小到大,所有發生的事情猶如走馬觀花一般的在腦海裏麵放映,卻全然沒有下毒謀害皇祖母一事,來的要她痛恨,憤怒。
對於尉遲柔與尉遲嘉兩個人,她早就不該留了。
說來說去,倒還是她心慈了,讓她們對她三番五次的陷害與謀殺後,還能這樣安然無恙的待在大殿內睡覺。
她勾起唇瓣,冷寒一笑,“本郡主早該了結了你,才不會讓你如今動到了皇祖母的身上。”
“尉、尉遲鷺?!”尉遲嘉徹底清醒了過來,看著她手中提著的長劍,有些害怕,“你、你想做什麽?父皇未曾放你出來,誰讓你出來的?!”
“他不放我出來,我也出來了,你以為一直困住我的是他嗎?!”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尉遲鷺提著長劍往前走去,春桃與碧桃連忙攔了上來,一臉警惕,“郡主,您手持利器私闖內宮,乃是違背宮規,您如今又是被關廷獄監之人,罪加一等,陛下不會放過您的。”
她冷冷一笑,“嗬,陛下?笑話,我尊他他便是陛下,我不尊他,你以為他是什麽?!”
幾人臉色一變,“放肆,尉遲鷺,你這是以下犯上,父皇可以殺了你。”
“那你便讓他殺了我啊!”尉遲鷺冷嗤一聲,麵容泛著嘲諷之意,“可惜了,在他殺了我之前,我先殺了你。”
“你敢?!”尉遲嘉提起了裙擺,小心翼翼的向後退著,“本公主是父皇與母後最疼愛的女兒,你要是敢殺本公主,父皇與母後一定不會讓你好死的。”
“你以為我怕嗎?!”尉遲鷺提劍上前,揮手便砍了上去,“本郡主什麽都不怕。”
“啊!!來人啊!!”主仆三人嚇得往殿外跑去,“快來人啊,有人要謀殺公主!!”
“來人啊!!”
“有人要謀殺公主!!”
“你以為還有人來救你們嗎?”尉遲鷺速度極快的衝到她們身前去,猛然抬腳踹上殿門,陰寒的轉過身子來睥睨著他們。
“你們把壽康宮變成了一座死宮,本郡主也要你們這胥禾殿,無一人生還。”
尉遲嘉眸子瞪的大大的,呼吸緊致了起來,“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被關在廷獄監,這些事情她是怎麽知道的?
十一與薑赫被關在壽康宮內,何人向她通的風,報的信?
是午時正過來的白芍?
不,不會是她的,暗房那邊無人去過,若是白芍知道了這些事,她也不會讓白芍活口的。
尉遲鷺想到晚間過來送膳的鄧承雁,想到他口中說的那些話,她就想將麵前的尉遲嘉給剁了。
她們,她們是怎麽敢的?
竟然敢給皇祖母下劇毒,還殺害了壽康宮整整數十人,其中還不包括殿外當職的奴仆與宮婢們。
暗房內,白芷被困了四日之久,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即使她沒有看到,她也無比的痛恨。
自打白術被尉遲柔傷過之後,她心裏便存了一團的火,一團怎麽也熄滅不了的火。她以為她把尉遲柔主仆三人抓去暗房折磨一番後,這些人就應該收手了。
可是啊,真的沒想到,她們不僅不收手,反而越發的過分起來,竟又折磨起了白芷,傷害起了皇祖母來?
皇祖母,是她最後的底線。
竟然她們觸碰了,就該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尉遲鷺提劍便刺向她們心腹間,陰沉著臉說道:“下去了,你們就什麽都知道了。”
“啊——”碧桃捂著自己的肚子,疼痛的觸感疼的她變了臉,鮮血直直的流了出來,噴湧了一地。
“啊啊啊!!殺人了!!”春桃嚇得奪門便出。
尉遲嘉被嚇傻了,怔怔的愣在原地,親眼看著尉遲鷺她殺了她身邊的貼身宮婢碧桃。
“噗——”她拔了劍,碧桃口吐了一攤鮮血,眼瞳凸顯而出,直直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尉遲鷺盯著染了血的長劍,輕聲一笑,“嘖,死在本郡主的手裏,也算是你們的榮幸了。”
尉遲嘉這才猛然的回過神,被她這副惡魔邪氣又森冷陰寒的樣子,嚇得渾身直打哆嗦,“你、你不能殺我,我、我是你皇姐,是、是這鳳鳶國的公主。”
“皇姐?”尉遲鷺像個索命的惡鬼一般轉過身來,冷嗤一笑,“這時候,你是我皇姐了?”
“你、你不能殺我……”她一邊害怕的搖頭,一邊不動聲色的向後退去。
下一秒,轉身就跑,“我定要告訴父皇,讓他殺了你。”
“公主要告訴誰?”忽而庭院中,傳來一聲極為好聽的風雅之聲,嗓音極為的動聽。
尉遲嘉剛跑出來的身子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庭院裏突如其來的主仆四人,以及滿個庭院裏的屍首,喉嚨好像被人緊緊扼住了一般,不會說話了。
鄧承雁那一雙純淨清澈的鹿眸裏,含著幾分可見的輕笑與蔑視,“這麽晚了,陛下早該睡了,公主不如明日再去?”
“你!是你!!”尉遲嘉這才想明白,這一切,這所做的一切都是他鄧承雁在向尉遲鷺通風報信,虧的她父皇那麽相信他,還要推他坐上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卻不想,他就是個惡人。
“你是尉遲鷺的人?!”
他抬腳上前,身後落下的月光似乎都不及他來的耀眼,明亮,“公主這話就說錯了,奴才不是誰的人,奴才自始自終,效忠的隻有奴才自己。”
心選擇的是誰,他便聽心的。
尉遲嘉忽而哈哈大笑,像個瘋子一般譏諷的目光看著他,“原來你喜歡的是尉遲鷺?!”
“你竟然喜歡她?!”
“喜歡一個如此冷心冷情的人?!”
難怪他從頭到尾,那般拒絕她。
哈哈,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
剛出殿門的尉遲鷺,步伐頓了一下,隨即眼眸晦澀,堅定的踏門而出,“怪隻怪你,動到了皇祖母的身上,本郡主便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