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白擔憂 多管閑事
夜掛眉梢,夜半時分,星光暗淡,不見月色。
廷獄監內所有看守的人昏昏欲睡,不見有人當職。
那人就這般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一路踏進廷獄監的大牢門前,無人阻攔,還都要給他卑躬屈膝的行禮。
白術正勸著自家主子用膳呢,一個不經意間抬頭,就見那氣勢深沉,臉色麵容寡淡的男子,冷冷的走了過來。
“長、長史大人?”她一個哆嗦,急急忙忙的去看那床榻之上尊貴的小郡主。
卻見他們那嬌貴的小郡主躺在床榻之上,雙眸緊閉,麵色淡雅,似已熟睡。
白術:“……”
合著她勸了半晌,勸的口幹舌燥的人,半點沒聽見她說的話啊。
“長史大人?”倒是一旁候在牢內的韓嚴抬眸看了過來,有些訝異,不明白這麽晚了,長史大人怎麽會來這廷獄監。
他反應過來後,便彎下身子去,抱拳衝他行禮,“卑職韓嚴,見過長史大人。”
“你怎的在這?”盛稷的眸光有幾分的壓迫,幾分的森寒,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他是韓小將軍的人,他知道他。
但是他也說了,這麽晚了,那麽他又怎麽會在郡主這兒?
難道韓小將軍也在這?
韓嚴低聲解釋道:“卑職現下已在郡主身邊當職,還請長史大人多做指教。”
他的嗓音冷極了,“郡主允了?”
韓嚴苦著臉低著頭,應聲,“是,郡主允了。”
他早看出來了,這長史大人和他們韓小將軍對建平郡主的心是一樣的。
是以,長史大人看他在郡主身邊當職怕是不喜的。
何止是不喜啊?
盛稷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為何郡主會允了韓小將軍的人在身邊當職,怕不是郡主對韓小將軍……
“奴、奴婢見過長史大人。”白術頗有些顫抖的衝他行禮,不懂為何長史大人現在會變成這副陰寒的性子,讓人見著了有幾分的害怕。
他冷著臉,走了過來,也沒管他們二人如何,徑直走到床榻邊,“郡主……”
叫她的聲音極小,不知是在喚醒她,還是不忍打擾她。
果不其然,床榻之上,和衣而眠的尉遲鷺聞所未聞,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見狀,盛稷的唇角細微的翹了起來,有些許的高興,可在轉身的刹那,麵色極為的冷淡,吩咐道:“出去,我有話要同郡主說。”
白術:“……”
韓嚴:“……”
什麽叫兩幅麵孔,他們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二人也不敢多做耽擱,匆匆的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韓嚴是新來的,不太懂規矩,出了大牢後,站在廷獄監的門口,問道:“長史大人經常與郡主這樣會麵嗎?”
這不比與他們主子會麵時來的要親密啊?
蒼天呐,是他看不懂建平郡主了,還是不了解長史大人啊?
他們二人何時湊的這樣近了啊?孤男寡女,在同一間大牢內,可以嗎?
白術有些糾結的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她該不該出來,但是她內心深處覺著長史大人是不會傷害他們郡主的,所以長史大人讓他們出來時,她毫不猶豫的就出來了。
再說了,這長史大人不比以往,現在可是個正五品官員啊,今非昔比,她隻是一名小小的宮婢,又怎麽好違背他的意願呢。
大牢內
燭火昏暗,格局破落,卻抵不住那牆角邊處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纏綿悱惻,生死不休。
盛稷低俯著身子,看著熟睡中的小人,對他沒有一絲的防備,不由的心裏那升起的滔天的怒火又在頃刻間覆滅,甚至不起一點的水花。
“郡主……”他該拿她怎麽辦,他又能拿她怎麽辦。
覬覦她的人又何嚐在少數,且不說眼前就有一個韓紀在,這後腳又來了一個嚴翡,還有數不清的人,或許他還不知道。
可是郡主她,生性淡漠,不對任何之人上心,他也不知是覺著幸,還是不幸。
看那滿桌子的吃食就知道,定然是有人給郡主專門送來的,因為還有那盛白樓的水晶蝦。
床榻邊邊處,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桃木盒子,他剛剛腿腳碰了一下,用了幾分的武力,盒蓋微微向一邊傾斜打開,露出裏麵的話本子樣式來。
他簡直是氣笑了,合著他在宮外那般擔憂她,茶飯不思,她卻吃好睡好,甚至還玩好?
就是白擔憂了。
盛稷這樣想著,伸出的修長的指尖,也有些許的報複意味,捏上她那細白的小臉,沒有用力,力道輕的不行,生怕把人給弄醒了,但是不碰她,他心裏又氣的厲害。
他想讓她也難受難受,好像這般,心裏就能升起一些快意一樣。
手中軟軟的觸感似糯糕一般,不,比糯糕還要軟糯上幾分,就是不知道相比糯糕的香甜,是何滋味。
忽而,手下的小人呼吸變緩了起來,長長彎翹的睫毛也在刹那間眨動,隱有要醒之意。
他不慌不忙的收回了手,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與床榻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後,才站定著。
不過轉眼間,尉遲鷺便有些呆呆的睜開眼眸來,總覺著方才頭頂一片的黑暗,現在突然之間又有幾分的燭光透來,怪哉。
“郡主——”他適時出聲。
她身子驀然僵住了,這怎麽會是……
“微臣見過郡主,郡主可算是醒了。”
見鬼了,還真的是他!!
尉遲鷺猛的坐起身子來,眸光直射向他,有些冷寒,“你怎的會在這兒?本郡主身邊的人呢?”
“郡主說的是誰?白術姑娘嗎?”他刻意不說韓嚴,偏要聽她怎麽說?
她嗤笑一聲,說道:“你進來見著了是誰便是誰!”
和她打什麽啞迷?
笑話!!
她就不信他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韓嚴,還來過問她是誰?好大的膽子啊!
果真是這長史一官給他助長的囂張氣焰不成?
盛稷麵色有些泛著冷意,看向她的眸光好像在審訊犯人一般,“郡主因何將韓嚴放在身邊當職?若微臣了解的不錯的話,韓嚴乃是韓小將軍身邊得力的猛將,此番韓小將軍遠赴漢北城關外,凶多吉少,韓嚴要是伴在韓小將軍的身邊,將軍定會少一分的危險。”
你怎麽這麽會說話呢?
尉遲鷺非常想反問他一句,合著好賴話都讓他給說了,她倒成了裏外不是人了?
那韓嚴是韓紀留給她,照顧她,保護她的人,怎麽到了他的嘴邊,就好像她尉遲鷺搶了韓紀的人一樣,還把韓紀置身於危險之中了?
她輕嗤一聲,站起身來,自帶一番強悍的氣勢威壓道:“本郡主想要誰便要誰,與你何幹?你一個晟王府的長史司,一個王府管不過來,還要管到本郡主的頭上不成?”
“是。”他沒有絲毫猶豫的便脫口而出,神色間具是森冷與強大的氣場積壓,逐漸蓋過她的氣勢。
“微臣喜歡多管閑事,尤其是郡主的閑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