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被救了 夢該醒了
殿內
見他許久不見回話,尉遲鷺有些冷下了臉,怒氣生了上來,還未待出言,就見他急忙出聲道。
“郡主息怒,這尾樓怕是建造不出來。”
“為何?”
楊佚撓了撓頭,困住般的苦惱道:“這偏殿的地址與這尾樓建址有些許的出入,建不了,隻能建設前半部分的殿宇樓閣。”
“地方不夠?”
“是,地方不夠。”
“擴建呢?”
“擴建?!”他聲音直接高了一個度,“不成啊!微臣豈敢隨意擴建啊?”
一旁的幾人也驚住了,紛紛出言道:“郡主可不能胡來啊!”
“這芙源殿建址乃是前朝先皇陛下所築,就連我朝陛下都不敢隨意更改,您怎能擴建啊?”
“是啊郡主,您還在禁足期間,可不能再做這些事情惹得陛下不高興了,不然下月月初您都不一定能出去了。”
尉遲鷺眉頭狠皺起來,微微偏過身子去,視線壓迫著那說話的幾個人。
他們立馬閉上了嘴,什麽話都不敢說,低下了頭去。
她這才回過身子來,說著:“不擴建便不擴建,但這尾樓本郡主甚是喜歡,你想法子給本郡主建一個。”
這可難倒郎中大人楊佚了。
芙源殿一座主殿,一座偏殿相連,後麵二樓式納涼的煙雨閣,上下兩層,占據地也頗大,剩下的幾十間房屋,廂房,偏房等等,具是宮人們的居住地。
再也沒有什麽旁的空地,能夠建造這座尾樓亭閣了。
可是郡主歡喜……
他低下頭去,麵色有些發苦,開始想著法子準備搪塞過去,就見那白芷小丫鬟走了過來。
她小聲的開口,提議道:“不若將煙雨閣擴建成這座尾樓?”
楊佚眸光一喜,高興的抬起頭來看向她,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說的極是啊,郡主要是喜歡,微臣可以將後院的煙雨閣拆了,建這座漂亮的尾樓。”
“微臣還可以根據郡主您歡喜的樣子,打造出一個獨一無二的樓閣出來,讓這宮廷內的所有貴人們,都對郡主您豔羨不已。”
尉遲鷺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扔了手中的兩份圖紙,冷著臉便進了裏殿。
“哎,郡主?!”楊佚不解,低下身子去撿起那兩張圖紙,急忙的跟在她的後麵問著:“您不建尾樓了?您不是喜歡的嗎?”
她進了裏殿,冷冷的聲音也透過芙蓉屏風傳了出來:“那尾樓若是不依附偏殿而建,就是一個空殼子,上不遮雨,下不避風的,本郡主建它作何?”
“啊?那、那郡主這是不建了?”
“不正和你們的意嗎?”
楊佚與幾人對視一眼,忽而笑了,衝著白芷讚賞道:“原來姑娘打的是這個主意?還是姑娘了解郡主。”
這樣一說,郡主便不想放棄這盛夏之時納涼所用的煙雨閣,而去建造這副精美卻隻是空殼子的尾樓了。
不愧是郡主身邊的一等宮婢,腦子就是聰明。
白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道:“郎中大人誇讚了,奴婢這也是誤打誤撞。”
“不說了不說了,竟然郡主不擴建這偏殿,不建這尾樓,皆大歡喜。”
“是啊,這樣也好。”
楊佚又轉過身來,看向薑赫與白芍他們問道:“既如此,微臣該如何建造偏殿?”
薑赫微一凝思,便說道:“便按著先前的樣式建造吧,也不必做出什麽改變了,郡主怕是不喜的。”
“好,那就聽薑侍衛的。”
“有勞郎中大人了。”
白芍、白術、白芷三人,也齊齊的向他行禮,“有勞郎中大人了。”
一下子得了這麽多人的禮,好像那被人尊重的感覺就來了,可不是兩日前被打的郎中大人了。
楊佚笑的合不攏嘴,忙拱手作揖道:“諸位客氣了,微臣一定竭盡全力,替郡主建成這偏殿來。”
……
宮外
冠林小巷
初一捧著湯藥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疲憊懊惱的都尉蘇瞞大人。
他們昨兒個都快要把那兩人給殺了,豈料半道上衝出來一批鬼鈺樓的殺手,各個武功高強,飛簷走壁,直接將他們兩人給救走了。
本是昨兒個午夜就想向郡主與盛校尉請罪的,結果又聽說盛校尉受了重傷,已經回了住處,讓他明兒個再來麵見盛校尉。
所以一大早,他就從外營那邊趕了過來,正巧,盛校尉現下也醒了。
“盛校尉——”初一將湯藥端至他的榻前,擔憂道:“您覺得傷勢如何了?可還疼?”
床榻之上,盛稷微直起上半身子,坐在床沿之處,墨發隨意的披散搭在麵額前,有些許淩亂之美,冷白著的麵容又添了一分病弱的蒼白,襯得那血色的朱唇,越發紅潤光澤,真真似一個唇紅齒白的清秀少年。
手臂敷了傷藥之後,又過了大半夜,已經隱隱止住了疼意,有幾分的好轉之象。
但到底是不能用勁牽扯的,不然又是一番撕扯開的強烈痛意,足以要了他的命。
不過他現在這麽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怕也與死了差不多了。
從半個時辰前醒來,一直到現在都未曾說過一句話,低垂著額頭,也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初一見狀,便又開口問了一句,“盛校尉,您不能不喝藥啊!那士叔和彭戈照顧了您一夜,方才去了休息,您不能讓他們的苦心白費啊!”
他聞言抬起了麵容,清秀瘦削的臉,好似沒了往日的光彩,燕眸也可窺見出幾分的空洞之意來,輕聲嘶啞道:“放著吧,我現在還不想喝。”
“盛校尉,下屬知道您心裏不好受,但是大夫說了,若是能求得神醫相助,或是什麽靈丹妙藥,您這手臂一定會好的。”
“無妨……”他聲音淡的不見一絲起伏,低下頭去,瞧了一眼像似廢了的右手臂,輕嘲:“它好與不好,我也不在意了。”
“盛校尉?!”
盛稷沒再管初一如何,反而是看向一旁的人問道:“你有什麽事事?”
都尉蘇瞞見他這副心死的樣子,跟著揪起了心,哀慟道:“盛校尉您這是怎麽了?可不能因著這手臂一事,丟了想活的心啊。”
“您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位,陛下今晨還宣了旨意,封您為晟王殿下府上的長史一官呢。”
“晟王殿下是梧州城內唯一的藩王,您若是跟在他的身邊共事,不求沒有出頭之日啊。”
盛稷不為所動,淡淡出聲問道:“我都知曉了,可還有什麽旁的事?”
蘇瞞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認錯道:“是下屬無能,讓南宮鈺跑了,他們鬼鈺樓出動了一半的殺手過來營救,下屬與外營的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沒有抓住。”
“無妨……”他又是這樣一副事事不在乎的模樣,輕笑道:“都無妨,也與我無關了。”
“盛校尉,您這是……”
“勞你來看我了,陛下可封了你們的官職?”
蘇瞞忙不迭的點頭,“封了封了,多虧了盛校尉您,下屬幾個才都升了職,下屬現在就是校尉了,盛校尉您,現在就是長史大人了。”
“長史…大人……”他輕聲呢喃,視線放空,笑了,“挺好的。”
遠離了宮廷,倒是進了王府了。
盛稷啊盛稷,你的夢,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