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說女子 一場烏龍
夜間寒涼,集市之上,已空無一人。
家家戶戶門前掛上了紅燈籠,貼上了紅綢掛鍛,那是年節之時,寓意吉利之物的象征。
尉遲鷺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濡興茶館,看著入目皆是漆黑的暗夜之寂,心往下沉了沉。
在哪兒?
地宮的建址會在哪兒?
她要去哪裏,才能阻止他這等荒唐的想法和動作?
“郡主——”身後二人匆忙追了出來,滿臉著急道:“公子沒走,公子在二樓廂房呢。”
“你說什麽?!”她驀然轉過身來,玉臉一冷。
初一忙不迭的點頭,“真沒走,下屬見著公子了。”
彭戈也跟著點頭,“是啊郡主,不信您進去看看。”
尉遲鷺立刻抬腳從他們之間穿過,怒氣滿滿的便往二樓廂房衝去,怒聲:“該死的罪奴……”
竟敢欺騙她?!
枉費她還信了,竟還真的以為他去建什麽囚困她的地牢去了?害的她如此杞人憂天,就連鬼鈺那邊的事情都跟著放了下來。
果真是來克她的,遇上他,她真的是,事事都要跟著功虧一簣。
“嘭——”房門被她狠狠的踹開,麵上怒意更甚。
廂房內
所有的裝飾布局,已然換居一新,就連那窗格處被打壞的青花八寶紋玉器,也被換成了一盞落地紅木燈籠,此刻正在散發著明亮的光輝,照在那人的身影之上,又增添了幾許朦朧的夢幻,不似真感。
地麵木板上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的灰塵,也不見方才那血紅色的暗跡。
房內點燃了好聞而清淡的芙蓉香,那比白檀香還要溫和幽靜上幾分的香味,似乎更容易讓人的情緒感到放鬆,心神得到安定,微微去除了些浮躁之意後,也降下去了一些怒氣。
杉木雕花窗格處,傳來細微可見的冷風,吹著那人的身形與發絲跟著舞動。
他聽到了踹門聲音,卻也不見回頭,隻顧著吹這麵前的冷風,好像在極力壓製著胸膛的怒火一般。
尉遲鷺見他這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越發冷寒出聲道:“你竟敢欺騙本郡主?”
盛稷低下頭去,背對著她輕笑出聲,“下屬何曾欺騙過郡主?”
“沒有欺騙,你怎的不去殺了那鬼鈺,替本郡主報仇?!卻躲在這兒,還慌稱建造地宮?!你建的又是什麽地宮?奉了誰的命令?!”
“郡主說笑了……”他輕扯著嘴皮子,有些許的嘲諷之意,“下屬不去殺了南宮公子,也是在保下屬自個兒的命!”
“郡主不是說了,就算殺了他,折了一個盛稷又何妨?”
她視線冷然的射了過來,雙手緊緊的撰起,咬了咬牙,“你竟敢……偷聽本郡主說話?那你為何方才不出現?!”
“下屬不是讓蘇瞞與初一帶人去協助郡主嗎?”他轉過身子來,眸光略帶晦澀的瞧著她,心境卻有些受傷的涼薄,低聲一嗤道:“下屬去建造外營屯購糧草的地宮,此事下屬已經上報於陛下,陛下也已準允。”
“用的銀票也正是建平郡主您賞賜給外營的十萬兩。那日過後,崇郡王也派人送來了五十萬兩銀子,說是用來改善外營將士們生活的。”
“晟王殿下當日回去後,也約見了總督大人,商談了外營將士們的夥食問題,提出了幾條改善之策。”
“恒世子的母親高陽夫人進宮麵見太後之時,也說了一些關乎於外營的事情,陛下也隨之知曉。”
“因而下屬寫了奏折上報,陛下很快的就批準了此事。”
“下屬想著在離開外營之前,便將這糧草地宮給建好,也算是下屬送給外營所有弟兄們的禮了。”
“所以,這不是欺騙。”
隻不過是他當時氣的想要離開,隨便說的一個理由罷了。
雖然不知她為何如此盛怒,但是他在剛要離開的瞬間,又強行壓住了自己心裏的怒火,跑來這廂房內,吹著冷風,聞著淡香,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想著等自己的情緒好些了,再去麵見郡主,替郡主效力。
卻不知,她心裏怒意直燒,隨之急忙的追了出來,讓他有些許的不明和意外。
嗬,這倒是一場天大的烏龍了。
尉遲鷺勾起嫣紅的唇瓣,有些譏諷,有些森寒,怒笑道:“你倒真是個好校尉啊!”
還替他們如此著想?建設地宮,屯購糧草?用的還是他們皇家捐贈的銀兩?
他盛稷未出一份力,卻白得了這六十萬兩銀子。不僅在貴人們的麵前露了臉,得了好名聲,還在陛下麵前留了印象,贏了所有外營將士們的心。
好計謀啊!
嘖,這還真是,此地宮非彼地宮啊!差點讓她以為,他心裏那肮髒的執拗還沒有退去。
盛稷彎下身子去,向她行了一禮,心裏不吐不快道:“下屬知道下屬此事多有得罪之處,還望郡主與貴人們恕罪。”
“但下屬也是為了所有外營的將士們好,下屬不想見他們為了一鬥米,一盤肉而爭吵起來。這不應是我鳳鳶國驍勇善戰的將士們該做的事,而是那後院裏爭風吃醋的女子所為。”
“你說什麽?!”這後半句話直戳尉遲鷺心尖上,讓她的神色看起來越發的森冷,“你說誰是那爭風吃醋的人?嗯?”
“下屬說的是女子,未曾說過郡主。”
“本郡主不是女子?”
“郡主不是這般的女子。”
“那本郡主是什麽樣的女子,你倒是好生與本郡主說說看!”
他頗有些無奈的抬頭,因著她這一番不依不饒的話而有些心累,說道:“郡主自是高潔之人,不屑做出這爭搶之事來,可外營的將士們每日勞累不堪,若是吃的還不飽,那又何談為郡主效力?為皇家效命?為我鳳鳶國征戰疆場?”
“你倒是會說。”她冷冷嗤笑一聲,看向他的眸光怒意不減,冷意更甚,“但本郡主與你爭論的可不是這外營一事,更不是地宮一事。”
“那郡主所為何?”
“本郡主要知道,你就因著本郡主的一句話,你就敢拋下本郡主不管?私自跑到這兒躲著?!”
盛稷捏緊了手,抬頭看向她,隱隱在克製不平的憤怒,冷聲:“那照郡主的意思,就是下屬何該被你利用,何該被你折損放棄嗎?是不是下屬死了,郡主您還覺著無所謂呢?”
“你這是什麽態度?!”尉遲鷺桃花眸冷冷的壓迫著他,言辭威嚴而具氣魄道:“這是你對本郡主該有的態度嗎?!本郡主讓你去殺人,那是你的榮幸!本郡主讓你去死,那也是你的——”
他突然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裏,緊緊的箍住她的細腰,低下頭去堵住了她要說的話。
“唔…你……”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桃花眸看向他,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的怒意。
混賬東西,卑賤的罪奴,她要殺了他,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再把他的頭給擰下來,掛到城門口去。
盛稷卻不管她此刻的怒火有多大,他隻知道他的心疼的快要死了,她便是這般次次的羞辱他,利用他,不把他當人來看。
他也要她,嚐嚐這被人羞辱的滋味。
那嫣紅的唇瓣被人碾展而過,他肆意的親吻著她的櫻桃紅唇,攪弄風雲,熱烈而張狂,毫不掩飾。
她死死的咬著貝齒,推攘著他的身子,卻隻覺得他的身形像塊不可撼動的高牆,堵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滾…唔……唔滾開……”她的聲音漸小,逐漸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