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蒲嚴寒 重兵議親
午時一刻
太和殿
陛下知道向北王救了箐兒後,派人去驛宮道謝,開庫房取了好些個禮,一同送了過去。
欒公公笑道:“王爺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蒲嚴寒笑的意味不明,開口言謝:“那就多謝陛下了。”
“咱家會給王爺帶到,咱家告退。”
“欒公公慢走,不送。”
奴仆見他們一眾太監離開,便止不住的出聲抱怨道:“陛下慣會使喚人,王爺您費力去救公主,落了個傷寒病重,盡得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賞,還要架空您的王爵,奪您的兵符,呸,好大的嘴臉!”
蒲嚴寒抬起冷冽的眉目,低嗬:“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你現在就給本王滾回漢北去!”
“王爺!”奴仆委屈至極,辯駁道:“小的也是替您打抱不平啊!”
“這明麵上,說的好聽是招您做駙馬,讓公主下嫁於您。但實際上呢?”
“陛下就想著您來了梧州,進了天子腳下,可逼迫您交出漢北關外的三十萬大軍,掌握自己手中,哪管得了您的死活啊?”
蒲嚴寒拾起背後的靠枕便砸了過去,“你一天到晚不說些話是不是愧對你長了那張嘴,啊?!”
“你以為這是在漢北城嗎?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肆無忌憚?!”
“哪天你死在了這梧州城,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你這張禍害的嘴!”
奴仆低聲:“那也好過王爺您上趕著交出兵符的好。”
“你再敢亂言?!”蒲嚴寒威壓著他,麵色怒沉。
“是是是,小的胡言亂語,王爺別往心裏去,小的去給王爺您熬藥,免得您身子骨撐不下去。”奴仆彎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滾!該死的狗奴才!本王養你有什麽用?一天天的盡給本王添堵!”蒲嚴寒氣的不行,整個內殿都能聽見他的怒吼聲。
嚇得殿外的主仆二人,忽然停住了步子。
“公、公主……”秋菊覺得有些害怕,萬萬想不到彬彬有禮的向北王,私下裏竟如此暴躁?
尉遲箐也慌的不行,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還是沒有抵抗得住心理的恐懼感,轉身便走。
她覺得她可能是走錯地方了。
“五公主?”出來後的奴仆大驚,“您怎麽來驛宮了?”
殿內聽到奴仆大喊的聲音,蒲嚴寒坐直了身子,忽而又聽清了喊的是五公主,更加驚愕的下了榻,精神十足的走到外殿,偷聽著房門外的說話聲,哪兒還有一絲受寒病重的樣子?
“是、是我。”尉遲箐不自在的轉過身來,硬著頭皮上前,“我聽說向北王早間救我落水受寒,特來一看,不知……可有打擾?”
“不打擾、不打擾的。”奴仆連忙搖頭,隨即轉過身子去,將那剛剛闔上的殿門,又再次推開。
“五公主請,王爺若是知道您過來了,定會大病初愈的!”
“定會如何?”尉遲箐微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奴仆一拍嘴,“您瞧小的這張嘴,小的說您來了,王爺一定會生龍活虎的!”
尉遲箐:“……”
這下聽清楚了,但她寧願自己沒聽見。
殿內同樣聽到他說話聲的蒲嚴寒,暗自磨牙,心想晚上就將這沒腦子的奴仆給換了,淨給他丟人。
奴仆請她們主仆二人進了殿內,倒了熱茶奉上,道:“還請五公主稍等,奴進去通稟王爺一聲。”
尉遲箐低下頭感謝,“勞煩了。”
“沒有,公主客氣了。”
奴仆進了內殿,大喜道:“王爺,您猜猜誰來看你了?”
蒲嚴寒:“……”
他難道耳背不成?
“是五公主!”奴仆小聲稟報道,“聽聞王爺您受寒,特意過來看您的!”
“不過她們方才以為殿內沒人,好像要走?是小的特意把她們給叫回來的。”
“沒有小的,王爺您現在說不定就見不著五公主了……”
“知道了!還不給本王拿外衫去?!”他怒氣橫生,言辭催促煩躁,就差本王現在非常不爽就要寫在腦門子上了。
該死的蠢東西,說這麽一大堆廢話,不給他去取外裳,他難不成就這般穿裏衣出去不成?
沒腦子的東西。換人!今晚就要把這奴仆給換了!
奴仆感覺好生冤枉,一邊去拿外衫,一邊低聲道:“王爺您也沒和小的說啊。”
“你還說?!”蒲嚴寒眼尾一橫,睥睨著他,戾氣滿滿。
奴仆閉上了嘴,再不敢說什麽,替他取了一件禦寒的絨底灰藍外衫直袍,又替他穿上了刺繡梅菊的黑色鬥篷。
一副病怏怏的姿態,裹上裏三層外三層,可謂是將一個受寒極其嚴重的病人姿態,給展現的淋漓盡致。
甫一出來,就成功的吸引了主仆二人的視線,大驚。
“向北王?”
“向北王的身子竟如此病重了嗎?”尉遲箐有些自責出聲,若不是因為救她,怕人家也不需要遭此橫禍。
“公主誤會了。”蒲嚴寒緩慢的走向前來,低聲:“本王受寒不重,就是有些頭暈,渾身無力,起不來榻罷了。”
奴仆:“……”
尉遲箐大駭,忙道:“這受寒已是嚴重不堪了,萬望向北王顧好自己的身子,切莫不放在心上。否則小病終成大病,藥石無醫。”
“公主說的有理,所以本王有聽醫師的話,臥床靜養,不出驛宮,避免風寒。”
“原是如此的。”尉遲箐隨之點頭,又道:“可有開了藥貼?這光養著身子,怕是短時間內不見好的。”
他讚同的咳嗽道:“咳咳,是,公主說的在理,本王有在喝藥。”
奴仆:“……”
他藥還沒有熬出來呢,您喝的哪門子藥?
尉遲鷺忙低下身子行禮,“病的如此之重,箐兒就不打擾了,向北王還是好好養病,箐兒告退。”
“這就走了?”
“是何?”她微怔,抬起頭來。
他忙咳嗽道:“咳咳,不是,公主剛來便走?這茶水還沒有喝上幾口呢?”
“無妨,向北王養病為緊,箐兒告退。”尉遲箐匆匆行了一禮,拉上秋菊離開了。
見她如此避之不及,蒲嚴寒裝不下去了,嘭一聲坐了下來,低聲:“她是不是討厭本王?”
所以不想與他相處?
奴仆:“……”
他該怎麽回答?
“問你話呢!”蒲嚴寒抬眸瞪向他,含著危險低沉一問:“裝聽不見?”
奴仆身子一顫,大喊:“小的冤枉啊,小的隻是不知道怎麽回王爺您啊!”
“你就說,她是不是討厭本王?是,還是,不是?”他咬緊了這兩個答案,儼然逼著他選擇一般。
奴仆苦著臉道:“小的也不是五公主啊!”
“就讓你回答,怎麽廢話那麽多?!”
“那、那小的認為……”
“不要你認為!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是是是,小的……”
“是?!”蒲嚴寒站起身來,上腳就踹了上去,“你竟然說是?”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啊!”奴仆捂著屁股轉身就跑,“小的還是給王爺您熬藥去吧,等下次五公主來了,您親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