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火彈
咔嚓，副尉手裡這把火彈槍似乎是改良過的，在快速行動中，居然借著前面火石殘留下來的高溫，滋的一聲，再度點燃，將填充物推上膛。
砰！
幾乎瞬間，火彈槍發射了第二發火彈。
那魔怪明顯沒有遇到過，猝不及防下，只能抬起手臂，盡量遮擋面部和胸口。刺啦，火彈還是命中他的胸膛，頓時皮開肉綻，焦黑的煙氣四散，露出被綠色液體包裹的死灰色人骨，如犬牙交錯。
顯得異常詭異。
那是兩幅人類的胸肋骨，被重疊著拼湊在一起形成。
「果然是你們。」副尉低聲呢喃了一聲，恰好被盧格聽到，而隨即，這個女人又抬起了手中的火彈槍，已經第三次點燃引線了。
這一刻，不光是那死亡遷徙者，就是就在這女人近側的盧格，都心中一凜，萬分顧忌。
在貝兒南斯警署警員手中的火彈槍，儘管具備遠高於弓箭的殺傷力和攻擊距離，但缺點很明顯，點燃引線需要一定時間，打一發火彈，更需要一定時間來更換填充物，才能發射第二發火彈。
往往需要十人以上為單位的火彈槍密集攻擊，才能造成具有震撼效果的一擊必殺。亦或者循環交替，形成觸目驚心的火彈覆蓋。
但現在這支火彈槍，已經逐漸朝著盧格記憶中的某件兇殺魔器靠近了，如果能做到人手一支，那麼只憑貝兒南斯警署的警員，就足夠重現菲安思時代的雄圖光景，讓中庭稱霸整個澤洲。
一聲凄厲慘叫，這頭兩公尺高的人形魔怪，就轟然倒地。
第三發火彈，徹底帶走了他的殘餘生機。
但不等這個女人鬆一口氣，就見林子里，窸窸窣窣間，又跑出來兩頭死亡遷徙者。一頭的體型，高達三公尺，遮擋住月光時，投落的陰影分外恐怖。
「稀有種嗎？」盧格下意識的張嘴，卻沒想到出聲是一句人話，一看自己的手掌，果然是又變回了人。
「不是稀有種，這是練了破甲鬥氣的緣故。」在一旁，副尉解釋道，然後她就發現，盧格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沖了出去，她一愣后，眼中出現戾色。同時丟棄了火彈槍，拔出腰間的匕首迎上去。
死亡遷徙者的鐵球飛甩攻擊，在破壞力上無比強大，和他們交手，不宜正面進攻，除非手中有遠程攻擊的兵器。
挨上一下，非死即殘。
但她之前已經看到過，盧格被鐵球砸飛，胸口卻毫無受傷的痕迹。
戰鬥的瞬間，一觸即發，時機稍縱即逝，她選擇相信盧格，畢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憑她一人，根本無法活著逃離兩頭魔怪的追殺。
刺啦啦，不無意外的一顆鐵球飛向了盧格。
砰，盧格咬牙硬挨了一記，在疼得一哆嗦的同時，腳掌落地然後彈起，借力爆發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幾如幻影般，瞬間就是兩記由上而下的手刀爆發。
帶有腐蝕性的綠色液體迸濺，皮肉被蠻力拉扯，拖斷了兩根肋骨，嚓、嚓，莫名的脆響，兩頭魔怪一個踉蹌就倒地。
不過倒地前，同時轟出了一拳。
以命相搏的打法，終究雙手難敵四拳，盧格悶哼一聲，臉色慘白的退後。被兩頭死亡遷徙者打中，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但好在，沒有破了他的「防」。
他判斷的沒錯，死亡遷徙者的攻擊力，沒有超過他的抵禦屬性指數。對於這三百多年前的石像功，盧格內心的期待感越發強烈了。
這算不上有多厲害，就算三階練成，以盧格的械腦計算，大概處在卡帕（κ）級。也就是警署檔案中的，第九等級社會危害性。
很多單純只是掌握高殺傷力毀滅物質的普通人，都可以達到這一級。
但石像功鍛鍊出來的防禦力，就相當可怕了。
這個時候，女副尉已經補上了盧格的空缺，藉機飛速一記手刀，然後匕首橫划。一顆頭顱飛起，半截屍身倒飛。
她回過頭，想再殺了那頭三公尺高的死亡遷徙者，卻駭然發現，這頭魔怪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兩手高舉，肌肉鼓脹開，這是激發了鬥氣，要一擊粉碎她的頭骨。
腳掌划動，這個女人往後倒去，想藉此躲開這必殺一擊。但豈料到她這一動，這頭魔怪卻反而收手抬腳，一腳猛踹過來。
中計了！她瞳孔一縮。
呼——突兀的，一道黑影飛掠過來，那是一隻高高跳起的狗，撞在了這頭魔怪的臉上，砰的一聲，這狗比想象中的還要重，魔怪立馬成了滾地葫蘆。
女副尉緩過氣來，目光一掃，見沒了盧格蹤跡，頓時明白過來，剛才那條狗，就是盧格變的。
她快跑幾步，趕在那頭魔怪爬起來前，和盧格同向而立。
看著這頭魔怪，這個女人卻沒有直接動手，趁著對方落入下風，和盧格聯手給予必殺一擊。
「奧斯卡丹尉官。」她喊道。
爬起來的死亡遷徙者明顯動作一滯，一雙泛白的死灰色雙眼，動了動，喉嚨里發出了一陣怪響。
「你們還要繼續下去嗎？內閣早不滿公爵的肆意妄為，已經準備動手了。你是中庭的官兵，可不是某人的私兵！你現在變成了怪物，但你還有家人，這些年來，安妙卡小姐在霍爾閣下的資助下，即將前往刺荊棘學院進修。」
「嚯嚯！」
盧格看到，這頭魔怪，這一刻情緒瞬間產生了變化，那雙如死了般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如人的激動和哀傷兼而有之的複雜神情。
不過，真正令盧格在意的並不是這一點。
聯想到之前這個女人說的那一句「果然是你們」，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些近年來出現的死亡遷徙者，居然曾經的中庭官兵，發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意外后，異變形成。
這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那麼，這豈不是說明，這些死亡遷徙者拚死保護的荒野女巫……也是人？
這也解釋通了，在那場屠殺平民的慘案后，中庭居然沒有派兵圍剿，反而任由那頭荒野女巫在貝兒南斯城附盡遊盪。
原來是中庭有人幫忙壓著。
想到這裡，盧格咂巴下嘴，吐出一嘴的奇怪皮屑毛髮，「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