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再來一發（2）
在阿夏爾走後的一個多銀砂時里，盧格一直趴在書桌上，寫寫畫畫著。打草稿用的廢紙上，畫著一個個簡陋粗糙的人頭，雜亂無章的線條將它們一個個都連接起來，其中有一部分，則已經被打上了一個巨大的叉。
最終，盧格輕呼一口氣，鬆開了握著羽毛筆的手。
「確定是誰了？」
格爾咬著一個小包裹晃悠悠得走進來，把包裹直接丟在了盧格腳邊，呼哧一聲，「還好知道裡面存在斑娜鐵鏽線蟲，不然，還真不敢把這種類似遺迹力量寄託物體中的穆爾格林粉末，直接刮下來。」
「不，還沒有。」盧格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紙抓成了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中。
「根據阿夏爾說的，對方如此精確得拿捏著阿夏爾的弱點，同時在不露面的情況下取得阿夏爾的信任，只能說明……」他揉了揉自己發脹發痛的腦門，信息太少，連械腦都無法整理，只能靠他憑空臆測，但這太過艱難，完全沒有頭緒，不過至少他還是得出了一個較為可靠的結論的。
「嘖，她除了萌以外，果然就只剩下蠢了！」
鏡子確實是阿夏爾帶來的，第一次也確實是她偷偷摸摸按照對方要求，掛上去的。不過這個蠢萌的蘿莉，除了不知道這鏡子到底有什麼用外，連對那個人到底是誰，甚至連面也沒見過。
她一直以為，這是她接的一件來自無證傭兵所的「傭兵任務」。而會接這個任務的原因，是為了她的媽媽。
知道阿夏爾家情況的盧格，對此沒有懷疑。
只是……
「這個蠢萌的蘿莉，就不知道這兩面鏡子上的四顆瑪瑙石如果摳下來，最少都是那個見鬼的傭兵任務的十倍獎勵嗎？」
盧格黑著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仔細想想，想要對他家動手的人，如果不是看準了阿夏爾足夠好騙，也不會費盡心思的弄出個傭兵所了！
儘管只是無證的……
他想去直接問問魯夫，最近他表叔抽風給了他什麼案子，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因為時間不夠了。
在那封信上，莫林那個盜匪頭目並沒有說清楚時間地點，那麼就只能由盧格早點過去等。
以對方的眼線，很快就能知道他在哪裡，然後趕過來見他。
在現在疑雲重重的情況下，盧格不敢做一點會刺激到對方的事。「我們也該去見見莫林了。不過再去之前，我們先去買點磷粉。」
「磷粉是什麼？」
「就是英靈殘骸。」
盧格說著，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熟練的穿上從衣櫃里取出交納八個「老人頭」才到手的教徒服飾，袍子一般的白色著裝，只是從袖子里懸出兩串珠子手鏈，晃蕩著被盧格抓在手裡。
這是梵光教會的服飾。
他是一名無信者，只不過入鄉就得隨俗，他可不想做什麼異於常人的事，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每個宗教都有自己的藏書室。
所以盧格不止加入了一個宗教，他接著又找出一套泉水神殿的教徒服飾，套在了梵光教會服飾的外面，才出門。
因為出於澤洲歷史原因，亦或者是個人英雄崇拜、自然災害畏懼、圖騰崇拜的演變等方面，每座城市裡，都有不下十個數目的宗教。宗教的存活完全依靠於信徒，這也直接導致了澤洲一種普遍的現象。
交一筆「信仰費」，就能加入一個宗教。
而又為了普及信仰，「信仰費」一降再降，哪怕是以盧格渺渺無幾的零花錢，都能在攢上一段時間后，連續加入好幾個宗教，「聆聽」神祗的福音。
這一現象，又進一步的促使了另一個「產業」的跟風。
傭兵。
與一百年前的菲安思大帝君權空前龐大之時的不同，傭兵在那一個年代刀口舔血，幾乎無人不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
至於現在，看阿夏爾這個蠢萌的蘿莉都是傭兵，就可以看出傭兵現在的水分含量……一個「老人頭」的初級傭兵徽章，也真是夠物美價廉的了！
從菲安思大帝死在自己的侄女伊麗莎夫人手裡，結束了至高君權的統治后，活人殉葬也隨著最後一名菲安思中庭餘孽的死去，被直接取締。
但對於相信鬼神的貴族來說，擔憂自己死後孤單、被其他幽魂欺負等多種原因，用英靈殘骸作為陪葬品，取代活人殉葬，在短短的幾十年間，就成了習俗禮節。對此，也出現相應尋找英靈殘骸的人，以及提純英靈殘骸的技術和行業。
因為不止有死人屍骨里會有磷，把一鍋尿燒乾了也會有……
從城南區英靈殘骸行業中較為有名的安列老頭那裡，盧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英靈殘骸，是最上等的提純品，和他記憶中的材料已經沒有區別了。
「盧格，你穿這麼多做什麼？」格爾跟在盧格身旁，見沒人了，不由開口道。它的眼神很怪，因為現在的氣候很炎熱。
因為梵光教會和泉水神殿對著干，他們的教會服飾也是對著乾的。
泉水神殿的服飾是無比緊身的上下連衣，如潛水服一般，人鑽進去，再把胸前的紐扣扣上。
此時盧格這連衣內還有袍子，人看起來除了魁梧些，光是想想也夠熱得慌……
「口袋多。」
盧格說道，就招呼一聲格爾，跑進了一條廢棄的老街。
因為年代久遠，老街的建築都快坍塌了，有大風起的時候，距此住得近的人，少不了要聽見轟隆隆的巨大噪音。
格爾跑過來時，正好看到盧格將剛買來的英靈殘骸搓成一條長線，然後放入一個小鐵罐頭裡，同時不斷往裡面填充穆爾格林粉末，最後還抓了幾塊小石頭塞進去。
「炸彈？」它吃驚道。
這製作成的東西粗燥簡陋不堪，但確實是最原始的炸彈製作方法。
盧格點了點頭，然後快速點燃引線，將手裡的鐵罐頭扔了出來，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噗的一聲噪音傳來，同時那地方噼里啪啦響了好一陣。
仔細看過去，那是細碎的石子迸濺開！
「這東西，勉強能對付莫林他們了……」盧格心頭一松，這簡陋手榴彈的威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小，但也算群攻類的熱兵器。
近攻有刀手，遠殺有這簡陋手榴彈。
盧格終於有底氣再次面對莫林了，他咧了咧嘴角，「一發乾不掉，那就再來一發，反正還可以做三個！」
他就沒想過要那些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