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無奈
但是,這裡只有她二人是道修,不靠著她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雖然是心有餘悸,但是再一次聚集起來的時候,比之先前要鎮定得多。
「逃跑是沒有用處的!它們的速度要你們想象得要快得多。」程清河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方才要不是她的話,不出幾分鐘他們便會全軍覆沒,這樣的話,還不如讓他們進入琉璃瓶躲著。
只是這樣一來,余回便要危險了。
「大人說得沒有錯,咱們下一回,鐵定是不能再逃跑了,誰要是再逃跑!誰就是懦夫!」王忠華跳出來大聲說道。
「對!懦夫!」
「沒錯!」
程清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眼,雖說是父子,但是相差著實太大。
「大概還有一周的路程,大家好自為之。」
因為先前眼睜睜看著人被撕碎的畫面實在太過殘忍,是以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胃口,他們原先準備了還有幾乎三四天的吃食,如今被告知在琉璃瓶中的人不需要進食,便分別又感嘆了一番她的神通。
不必進食的話,眾人便復又上路,存的是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
「掌門,已經差不多將整個龍虎山都翻過來了,並沒有找到丫丫的身影。」座下大弟子稟告。
「哦?」蘇翎蹙眉思索了一番。
「你可怎麼好?」林福心都快要揪成一團了,恨不得失蹤的是自己。
丫丫還那麼小,壓根沒有半點保護自己的能力,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或許有一個地方。」蘇翎說道,雖然有些不太可能,但是既然已經尋遍也找尋不見,去看一看,或許有新的發現。
「丫丫,過來。」
丫丫探過去,小小嫩嫩的手指觸及陣法,雖然毫髮無傷,卻也兩兩相抵,再也無法再進一步。
「吃,吃~」她整張臉撲在玻璃罩一般的陣法結界上,眼巴巴地看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她便像是發現了什麼更加好玩的東西,用粉嫩的舌頭一寸一寸地舔了又舔,看得何火火火冒三丈。
為何她不能進入結界?何火火蹙眉,難道程清河早已經預料到有這一出二故意設的局?
剛有這一個想法,她便立刻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她就算是再厲害,也想不到佟麗香居然會想要殺了她吧?
第二日天亮。
「何前輩,你在么?」頭頂上傳來佟麗香的聲音。
「……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問道。
「待會兒再說,丫丫還聽話么?我給她帶了些米糊糊,還有赫連師兄的吃食。我現在放下來。」
「米糊糊?」何火火失笑。
佟麗香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你笑什麼?」
「笑什麼?佟麗香,你到底是來幫忙給程清河帶孩子的,還是為了余回?現在才來可憐她,是不是太過於虛偽了?!」
佟麗香微微紅了臉,沒有反駁,不過是用繩子將籃子給系住了,慢慢放了下來。
「我雖然厭惡程清河,但是丫丫和赫連槐都是無辜的,我無意害他們。你若是還想達到目的,最好不要傷害他們,不然的話我便立時去尋了蘇翎,將這一切都告訴他。」
好一個佟麗香!何火火火紅的瞳孔浮現怒氣,她竟然敢威脅她!
但是她雖然憤恨,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和她對上,不然先不說這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從此之後,想要再得一個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更是難上加難。
甚至,說不定蘇翎還會直接殺了她。
「你緊張什麼,你的話卻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雖然恨程清河和蘇翎,但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會傷及無辜?」
「如果是這樣的話卻是最好不過的了。」
籃子落地,何火火冷笑著用手指將繩子切斷,要不是她現在還離不開她,不然的話她早就將這個愚蠢的女人給吃了!
送完吃食,佟麗香下了山,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心下十分難安,一面是赫連師兄平淡無奇,但是卻是笑容滿面的臉,一面,又是丫丫清清涼涼單純無暇的眸子。
這二張臉孔在她腦海之中交相顯現,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眉心處像是打了一個結。
其實她已然看出不對勁了,赫連師兄在底下那麼久,再是如何生她的氣,也不會一句話都不願意對她說,這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而她,並不是傻子。
或許,或許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吧~
她每一日都會為他準備吃食,或許正是慰藉她心中的那一份安慰。
回去的路上,她正失魂落魄地想著心事,卻發覺有人正擋在了她的身前。
她抬頭一看,見是掌門蘇翎以及林福,便是臉刷地白了。
「掌,掌門您怎麼在這兒?」
「無事,我同林福兄弟出來走走。」蘇翎笑眯眯道,但是那一雙湛黑的眸子卻似乎並沒有半點笑意,裡頭像是藏了一個深深的漩渦,平靜之下藏了無盡的危險。
「那,那您忙。」
蘇翎並不讓開,看了看她身後的來的方向,問道:「你是打哪兒來?那裡一個人都沒有,不怕遇上無主的凶獸么?」
佟麗香背脊一瞬間僵硬了,她的目光從蘇翎的臉上又轉移到林福的臉上。
林福絲毫沒有笑容,只是沉沉地看著她。
「掌門說笑了,這龍虎山的地盤之下,怎麼可能會有無主的凶獸?」
「當然是有的,在數年之前,紅蓮堂主在這處封印了一個吸血怪物,她原本早已經死了,但是有人卻是用了禁術將自己的靈魂束縛在軀體之內,而人死如燈滅,如此原本就是逆天而行,死人的身體一二日不礙事,但若是長久下去,便只能日日用活人的鮮血養著~」
「日日用活人的鮮血?」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赫連槐去了何處?你可知曉?」
「赫連槐?我怎麼可能知道?」她連忙否定。
林福眉頭一皺,走過來一把將佟麗香掐在手心。
她的脖子被他的大手拿住,雙腳離地,她驚恐地扳著他的手指,但是顯然如同蚍蜉撼樹。
「饒,饒了我,饒了我,額~」她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要是丫丫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林福戾氣橫生,像是個剛剛落地的羅剎,可怕得讓人心生退意。
但是很顯然!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林福一把將佟麗香投擲在地面之上,接著走過去,拉住不斷在後退的佟麗香的后衣領子。
「饒了我,求你饒了我~」她開始求饒起來。
林福原本便是個壯年道修,拎起她自似毫不費力。
蘇翎冷眼看著這一切,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在他眼裡,實則除了程清河之外的女人,都和男人沒有什麼兩樣。
而膽敢傷害丫丫的人,更是該死!
撲地一聲,佟麗香被推到了洞口邊上,洞口細沙噗簌落下,她張皇地收回雙手,方才差點兒摔了下去。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蘇翎意味深長地說道。
佟麗香絞著自己的手指,後退縮成一團。
「何火火,到了現在,若是還有腦子的話便把人給我平平安安地交出來,不然的話~」林福冷笑道。
「不然什麼?」洞口下方的何火火突然出聲。
聽到外頭動靜的時候起,她便已經知道這件事並不簡單,事已至此,她再如何掩飾,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還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程清河將我獨自一人關在這處,不見天日,還有什麼手段比得上這懲罰?即便我今天便死在這處,黃泉路上橫豎還有程清河的女兒與我作陪,便當我報了這仇!」
林福同蘇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凝重。
彼時他們還不知道丫丫並不能進入陣法之中的時間,還以為她已經落到了這個女魔頭的手裡。
當初便應該一掌毀了她的靈台!
「丫丫,丫丫聽見了么?」蘇翎喚道。
一片黑暗之中倚著結界睡覺的丫丫張開了眼睛,剛才她彷彿聽見了誰呼喚她的名字。
「丫丫,爹爹在這兒。」
「爹爹?」她奶聲奶氣地問道,接著扶著結界站了起來。
聽見了聲音,蘇翎與林福臉上皆是一喜。
還活著,活著就好。
他們同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那顆心便猛然揪了起來。
「丫丫你還好嗎?」林福趴在洞口邊緣喊道。
「叔,叔。」丫丫到底還是個心智還未成熟的孩子,先前還不覺著,這會兒聽見了外頭的呼聲,便是嘴巴一癟,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嘴一張,便嚎哭起來。
嗚哇嗚哇~可憐見的,哭得上頭那倆人的心都碎了。
「丫丫別哭,爹爹和你林福叔叔這就救你上來。」
蘇翎還在安慰,便見林福是想直接跳了下去,心中一驚,很快出手將他給攔下了。
「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救她,你攔著我作甚?」他著急了。
「我知道你是想下去救他,不止是你,但是你可知道下方是什麼陣么?」
林福怔忡,跌坐在地上。
是了,這可是程清河親自設下的陣法,若是掉入了陣法之中,便就出不來了。
「那你的意思。」
噓,蘇翎對著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接著後退了一段距離。
「想要救丫丫,恐怕須得將這陣法打開,以你我二人的修為,她必不能翻什麼浪出來,我這便去準備破陣的東西,你留在這裡穩住她。」他說道。
林福點點頭。
蘇翎稍稍放了心,接著看了那佟麗香一眼,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和林福的粗魯比起來,他實在是溫柔了太多。
但正是這種溫和的態度,比粗魯還要讓佟麗香害怕,因為她知道,在他溫和的外表之下,定然已經藏了驚濤駭浪,等著將她剝皮抽血!
「掌門,掌門大人~」
「噓。你不需要再說什麼,你知道這世上雖然已經沒有了天道,但是因果報應從來未曾缺席,任何人,都將為他的所作所為而受到相應的懲戒。」
他淡淡地說道。
「跟我過來。」
佟麗香像是著了魔一般,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哪怕她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你將丫丫弄到這裡來,定然是有所求,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和蘇翎一定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哈哈哈,要求?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和程清河斗到現在,唯一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看著她死么?」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林福一口否定。
「不可能?呵~」何火火冷笑了一聲,看著那雖然已經止住了哭聲,但仍舊是淚眼朦朧娃娃一眼。
「程清河如此疼愛這個孩子,不介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生還吧?!」
你做夢!林福恨得咬牙切齒。
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有想到臨了臨了,竟然會被現龍虎山的弟子佟麗香給掏了底。
但是這事認真說起來也怪不上任何人。
「除了這個,你不要再想,其他什麼條件你儘管開。」
「其他的條件?」何火火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過著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經對程清河恨得咬牙切齒。
「我可以將你放出來,並且不會再與你為敵,你離開龍虎山,隨意去哪裡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們不會管你,這個條件如何?」
「我每天都要喝活人的鮮血,你都可以提供?」她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
「……」林福猶豫了片刻,便堅定地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保證不會傷害丫丫。」
何火火哧地一聲笑:「你答應?我只是開一個玩笑,程清河的女兒好不容易落到我的手上,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開她?我要好好地品嘗品嘗一番所謂無當聖母的孩子鮮血的味道,想必定然十分美味。」
「你敢!」
說話的功夫,蘇翎已然到了,早已經預料到何火火必難以搞定,見此刻林福滿臉怒容,便知道事情正如他所料。
「待會兒打開陣法的那一刻,你就跳下去,將她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