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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麻煩

  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個女人,偏偏因為白家,讓他束手束腳。


  真是該死!


  白家不僅斬斷了他指派追程清河的人馬,連上虞那小子那裡他也毫無辦法。


  不過么,就算是柯家最終會敗在他的手裡,他也要她陪著一起死!


  ……


  程家住宅里,余回等人的動靜自然沒有特意避過誰,一大早李念起床下樓,便看見了客廳沙發上出現的一票「陌生人」。


  「師傅?你怎麼在這裡?」他揉了揉眼睛。


  「嗯。」蘇翎點點頭,看著他的目光顯然意味深長。


  李念不自覺脖子縮了縮,他誰都不怕,唯獨這個看似年紀輕輕的半路子便宜師傅,總有一種不管什麼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覺。


  可怕~

  他原本是跟著蘇翎的,只是後來程清河離開龍虎山,他便不再願意留下了。


  一句話,雖然是著急之舉,但是顯然不太尊重。


  「他們又是誰?」他好奇地看過去,但是不過幾秒,他便想到了什麼一般,扭頭往樓上去。


  他將手放在門把上,深吸了一口氣,咔地一聲推開了那一扇門。


  他的內心是複雜的,滋味難言的,他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不再回來了,但是此刻他看見躺在那張熟悉的床上的那個纖弱的身影,他竟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下樓的時候,他的嘴角帶笑,腳步變得十分輕快。


  「咱們收拾一下,搬家。」


  「什麼意思?」


  「什麼搬家,師傅?」


  林福作勢要站起來,被余回一把按住手臂,他不解地看過去,卻見余回對著他搖了搖頭。


  「這裡原本就一直被柯家盯著,一直沒有動靜是因為柯家不願意打草驚蛇,如今清河回來,柯家那邊應該早已經接到了消息。他不會放過清河,為今之計,只有搬出這裡,到人口繁密的地方,若是柯家想要鬧出什麼動靜來,凡界的有關部門不會坐視不管。」


  蘇翎老神在在,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雖然余回對他充滿了莫名的敵意,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他對他的建議十分贊成。


  一切說定,程清河剛剛起床洗漱完畢,便被塞進了車裡。


  一眨眼,兩個月過去。


  一大早,青聯縣不久前新開的一家小餐館前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說起來也是奇了,這家小餐館雖然小,但是不過開了小半個月,便已經家喻戶曉了。


  他家賣些什麼?

  賣什麼?

  俊俏的小夥子揮著鐵勺子磕了磕牌匾上的字,包子水餃清粥,暫時就這些了。在外頭管賣的有倆人,都是長得跟畫里走出來的人似得,蒸包子煮水餃,動作說慢不慢,說快不快,總是行雲流水,有條不紊,看著他們的動作他也是一種享受。


  領完了吃食咱們要付賬,那揮鍋勺的小伙便會往裡一指,待走進去,便會看見端坐在小桌旁的一個眉眼如畫的女人。


  她不多話,讓人自帶零錢,照著價目表給,永遠掛著一臉溫吞的笑,但是大多時間看著都像是在發獃。


  「他們都是來買早飯吃的?」嘯狼耷拉個拖鞋出來,摸了摸亂糟糟剛剛睡醒的頭髮,一臉迷茫地看著這裡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的人群。


  不知道打啥時候起,他家隔壁便開起來了這樣一家店。


  被問到的鄰里一臉稀罕:「喲,原來是林申呀,好久不見啦,這是休假啦?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你是不知道,你鄰居家的鋪子這一棟樓都賣出去啦,這不,開了一家早餐店,好吃著哩,還有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姨給你物色物色幾個,總歸年紀越來越大了,還是得找個知冷知熱的才好……」


  嘯狼聽著腦袋都大了,鼻尖又聞到了餐館裡頭飄出來的香味兒,連忙吸了吸口水,往人群最後頭一站。


  「哎呀餓死了,晚一些再聊啊哈哈哈~」


  這些大叔大嬸們就愛瞎操心。嘯狼心裡無奈想到。


  不過他們說得也沒有錯,滿打滿算也四十有一了,他要是個平常人這會兒孩子也該上小學了。


  這麼想著,前頭隊伍一寸一寸攆近,很快就輪到他了。


  「你要什麼?」


  清清慢慢的低音炮嗓音,聽得嘯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霎時抬起頭一看,站在蒸籠後頭一個男人正看著他。


  鳳眼挺鼻,半長的頭髮扎在腦後,只額前自發尖落下一小簇頭髮來,那雙眼睛很是慵懶深邃,不知怎麼地,嘯狼一個激靈,想道,乖乖滴,青聯縣啥時候來了這麼一個人物,再看他圍著一身潔白的圍裙,一隻手懶懶地插在休閑褲裡頭,另一隻手套著一個白色塑料袋子,是等著包包子的。


  半開的蒸籠里霧氣嗚咽,嘯狼看著喉間發緊,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秀色可餐的男人,還是因為這看著一個個白胖可愛的包子。


  「沒有碟子嗎?可否坐著吃?」


  「沒有碟子。」他只回答了半句,後半句自然是默認了的。


  「為什麼沒有?」


  他揚了揚下巴:「懶得洗。」


  「哎呀你到底要不要買,後面人都等著哩,不買趕緊走啦!」排在他身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高興地咕噥道。


  「就是,就是。」


  嘯狼打後頭一看,好傢夥,又排起來了長長的隊伍。


  忘了說,這青聯縣最不缺的,就是人,上虞市幾百萬人,青聯縣在其中佔據的,便有百分之十,一半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另一半便是因為青聯縣的發展而定居下來的。


  最近又因為要在青聯縣建造地鐵新幹線,這青聯縣的房價便是長了雙翅膀似滴一路飆升。


  對於嘯狼這個人,程清河早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對於如今的她來說,似乎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是,活在當下,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


  她聽著聲音,似乎是有些熟悉的,正還想站起來,一個人便自她身旁的樓梯下來。


  「清河,我上學去了,中午回來吃飯。」李念背著書包,一張臉看著比一年前已經胖了不少。


  「恩,去罷。」程清河點點頭,又坐了下來,那道聲音又被她忘到腦後了。


  嘯狼買完包子從隊伍里擠出來,抬頭看了看那迥然的「程記包子鋪」五個大字,總摸著心尖尖那幾縷怪異的感覺,這間鋪子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微妙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沒有之前難受了。」程清河笑著道,懷胎八月,她比以往顯得臃腫些許,但是在高高隆起的肚子的對比之下,只讓人感覺她的負擔太重,襯托得她下巴更是尖細。


  小腿肚上一暖,她側了腦袋,感覺到一隻有力的大手在幫她按摩。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半夜總也時不時地抽筋,可惜她又不似尋常婦人,又丈夫婆婆在身側幫襯,疼著了也只是在床上蜷成一團,像只背著殼的蝸牛。


  余回沒有想到女人懷孩子原來這般辛苦,又越發後悔沒有勸她拿掉這個孩子。


  「吃個菜包子,剛剛出籠的。」蘇翎看著,端了個小碗碟隔在她面前。


  「謝謝。」


  蘇翎笑了笑。


  一個早上忙將過去,如今已經差不多了。


  桌上的錢匣子里裝了厚厚一疊零錢,林福見他們「相談甚歡」,將掃把擱在角落,抱著匣子默默點起錢來。


  這樣的日子過得愜意而又寧靜。


  是夜,程清河一個人躺在二樓的起居室,起居室拉起了粉色的窗帘,外頭暈黃的光線透過幾縷來,照得亮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連成一條線。


  她側著身子睡,肚子笨重,又不能翻身,索性睡不著覺,她又坐了起來。


  樓下的門房前還亮著燈,但是她的眼睛里漆黑一片,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響了幾聲犬吠,偶爾有走路的聲音,再過一會兒,便沒了,接著一樓下他們幾人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地遞上一些來,她有些昏昏欲睡。


  但就在她尋思著想要躺下,卻有一陣涼氣朝她耳後吹了過來。


  像是有人故意在對著她吹。


  她心下一驚,回頭看去,什麼也感覺不到。


  難道是幻覺?她蹙眉,伸手抓住身後的絲被。


  如今已經立春過去,上虞市青聯縣已經不再寒冷,這房子因是有了結界的保護,顯得還比外頭暖和一點。


  但是即便有著結界,她心中還是升起了幾分不安來,彷彿是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了。


  「余回。」她對著虛空喊了一聲,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要是在往日,余回定會立時回他一聲,但是現在,明明樓下的說話聲還若隱若現地傳過來,沒有道理不應她。


  她沒有再猶豫,扶著偌大的肚子站起來。


  呲~輕微的燒灼聲在某個角落地陡然響起。


  沒有等她反應,她的身體已經率先一步行動起來。


  轟隆隆,嘭~巨大的爆破聲將她原地所在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泥屑塌陷,直接扎在一樓的案桌上,將桌子壓了個稀巴爛。


  蘇翎、余回、林福三人及時躲開,此刻紛紛抬頭看去,一見程清河正倒在破落的二樓未炸塌的地基邊緣,連忙往上頭縱去。


  連屋頂都沒有了,就只露出了整個結界的雛形——結界已經損毀過半。


  方才她及時朝邊緣撲去,好在沒有損傷,只不過被灰塵蒙了一頭一臉,只一雙眼睛,凌厲得咄咄逼人。


  「誰?!」


  她低聲道。


  啪啪,半空之中響起了兩道突兀的掌聲,柯淵出現在她的正對面,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她狼狽的一身。


  「沒有想到許久不見,清河依舊身手不減當年,即便是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呵~要是我那弟弟還活著,他的孩子也能夠滿地跑了罷。」


  「柯淵?沒有想到你還是找來了,對於柯源去世的事我也頗覺遺憾,只可惜愛莫能助。」


  這話聽在柯淵耳里,著實刺耳。


  他冷哼了一聲,雙眼陡然危險地眯了起來,嘴上倒是含著笑意:「清河當然並非愛莫能助,依著我那弟弟劣跡斑斑的德行,死後定然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但若是你帶著你未出世的孩子一同下去陪他,他即便受刑,也安之如怡。」


  柯家一家子,自打胎里就帶了毒,世上所有人都欠著他們似得,何況這會兒欠了他們柯家的命債,一筆一筆,他們更要千倍百倍地討回來。


  程清河面上不顯,但是手心卻是出了一把冷汗。


  這麼久過去,又是這般大的動靜,余回他們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她一想,便知道柯淵這廝定然是有備而來。


  「我想你還是冷靜一些,柯源的死我很遺憾,但是要認真說起來,這件事同我並無多大的關係。若不是柯淵好色,又怎麼會被那小妖當做食物給吃了?」


  那小妖便是竹女,這會兒已經不知去向了。


  她原本就是個不知事的,即便被他們柯家找到,殺了她也無法平息柯家的怒火。


  柯家死了一個少爺,如今就只剩下柯淵這一根獨苗苗,還別說,這少爺還是柯家的寶貝疙瘩。


  柯淵原本已經是怒火滔天,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悻悻然,沒錯,他那弟弟的確好色,他也曾戲稱他總有一日會死在女人的身上,沒有想到竟然一語成箴。


  「你說得不錯,但即便如此,若是不殺你,我又如何向極真界數億雙眼睛交代?你若是不死,柯家怕是顏面無存啊!」柯淵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將靈器奔日弓搭上法箭,箭在弦上,如同滿月。


  呲地一聲,箭頭上燃燒起了不祥的綠色毒火,瞄準了她的額頭中心。


  只要他手下輕輕一松,這隻淬了劇毒的穿日箭,就能在一秒鐘之內摧毀她的靈台,抹殺她的識海。


  從此之後,整個極真界,便不再會存在這個名叫程清河的女修了。


  「你死之後,我會將你的屍首同柯淵葬在一起,生前你欠了他的,死後便跪在他的身旁服侍他永生永世罷。」


  聽他說完,程清河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能夠察覺到那道如毒蛇一般鎖定著她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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