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農曆七月十四，下午兩點！
慕連，岳岩，藍田玉，楊晟坐車出發前去邙山。
「冷夜，你說慕連成長的是不是太快了？」
「怎麼說好呢？有可能還是壓力大的原因吧。可我們不跟他一起去，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昨天計劃一出，鬼幫全亂了，現在有都回老窩待著了，慕氏老宅應該沒人了！」
山上，楊晟將車停到一片空地。
「這就是慕氏祖宅？」藍田玉吃驚的說道。
「荒廢了有十年了啊！」
「走吧，進去看看！」岳岩率先走進了大門。
「等等，這裡還有人！」慕連抓住岳岩，說道：「我聽到了一些談話聲，大概有五個人！」
「那，那怎麼辦？」藍田玉緊張的問到。
「我先去看看，你們在這待著。」
腳步輕輕地沒有發出響聲，慕連走進了大堂。
「你，你是慕連！」
「快，他只有一個人，大家一起上。」
一陣乒乓聲后，慕連走過來對著楊晟他們招了招手道：「還少了兩個，我去解決，你們看著他們。」
快步走過大堂，慕連在一處假山後面見到了那兩個人。
敲暈后，拖著他們回到大堂，拿著他們留下的繩子，將五個人綁在一起后，緩緩的鬆了口氣！
看了看時間，慕連分配說道：「我們分開尋找，我去西邊，找祖祠，岳岩去東邊，藍田玉你就在這裡看著這些人吧。楊叔你和我一起吧！」
「沒問題，那九點在這集合吧！」藍田玉點了點頭道。
分開之後，慕連穿過大堂直接去往後院。
看著灰塵印出的雜亂印記，慕連知道，整座大院都被他們翻過了，就是不知他們找沒找到那本手書。
「楊叔，我們也分頭來找！」慕連說完，徑直的朝著一邊走去！
走過所有的地方后，毫無所獲，但經過最後在一個獨立的院子時，慕連在大門前站定。
推開門，看著雜草叢生的院子，撥開垂落門上的蛛網，看著掉在門裡的一塊牌匾露出的字。
「慕家祠堂」四個字，像是一個鎚子打在了慕連的心上。
還記得十二年前，是他和楊叔一起將父母的牌位放進了這裡，雖然很久沒來了，但有些東西，卻是記得格外清楚！
「哼，還好你們沒破壞這裡！」冷冷地哼了一聲，慕連自語。
慢慢的走進祠堂，看著列祖列宗的靈位，慕連不顧地上的灰塵，慢慢地跪到了蒲團上。
「不肖子孫慕連，拜見列祖列宗！」
磕了兩個頭，慕連站了起來，拍掉灰塵，走到一處，檢查起來！
「沒想到他們竟然沒來查這裡！」看著一絲痕迹都沒有的地面，慕連吃驚的想到。
突然眼神一凝，看著一面牆壁：「這…這是塗料？不像硃砂，不對，這是血跡！嗯？這又是什麼？為什麼他們沒來查看這面牆壁呢！」
帶著一些疑問，慕連默默地走過去。緩緩地抬起手，向著牆按上去。
離牆壁還有一公分時，楊晟突然出現厲聲喊到：「不要摸！」
話音還沒落，就把慕連拽離了牆壁！
「還好，我就擔心你會來祠堂看到牆壁忍不住去探個究竟，所以就到這來看看了！」楊晟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這面牆有古怪？我怎麼不知道？」慕連問。
「慕氏祖宅風水格局與別處不同，尤其是這個祖祠，這裡供奉著歷代慕氏祖宗，所以格局呈現封鎖之勢，這面牆又是用槐樹砌成的，所以稱為『鬼門』！」楊晟知道，有些隱秘也不是不得不說：「你小時候只來過一次祠堂，沒必要和你說，後來就一直沒有機會也忘說了！」
「如果，我接觸到了牆，會發生什麼？」慕連問。
「不知道，只是聽說碰過那面牆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而且死狀凄慘！」楊晟聳聳肩，說道。
「那，那個牆壁上寫了東西，你看到了嗎？」慕連對著楊晟，語氣有些怪異。
「寫了東西？不可能，那面牆壁可是用了好幾代慕氏鮮血塗成的！除非有上一代獻血者的血液，不然沒人能再靠近那裡的，別說寫字了！」楊晟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慕家人有什麼特徵？」
「什麼意思？」楊晟一聽有些怔住了！
「沒什麼！」慕連有些失望，看來在慕氏沒有出現和他一樣的人！
捕捉到他閃過的失望眼神，楊晟沉默！
「你可以看到牆上有字？」過了好半響，楊晟才問。
「嗯，可以，只有四個字！」慕連收拾好情緒平靜說道：「午夜，子時！」
和楊晟回到大院前面，看到藍田玉坐在不知從哪搬來的椅子，說道：「今晚可能要在這過夜，一會兒回車上拿好帳篷。」
「慕連，慕連，你看我找到了什麼？」話音剛落，就聽岳岩興沖沖的跑了過來：「我找了一個房間，好像是族長的，發現了這個！」
岳岩拿出了兩本小冊子，只見一本寫著「族譜」另一本是一片空白。
「咦？」慕連拿起族譜，看到了最後的標註：慕氏族人歸兮，子夜將至，陰司開門，魂兮為鬼用，切記！
「楊叔，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字跡，很像你父親的！」
「什麼？這麼說來，我父親回到這裡過？可是他寫下這個是在警示什麼嗎？」
「好了！」楊晟拍了拍慕連的肩膀，對他說：「現在還是等到天黑吧！」
「岳岩，你是從族長房間里找到這個的，那你還有沒有發現什麼？」慕連目光炯炯，看著他問到。
「嗯…沒有，我倒是覺著屋裡好像被強盜洗劫了般，亂糟糟的，這倆個冊子還是在地板下面找到的！」岳岩回憶了一下那個房間的細節：「對了，這個房間的地板好像很多中空的地方，如果不仔細，很可能漏過去！」
「你都找過了？」
「找了，只找到了這兩個！」
「行了，慕連，在開封時你就這樣，不要總是和這些事過不去！」看著慕連沉思，楊晟打斷道：「不是還有一個信息嗎？等到子夜就好了吧！」
一行人回到了車旁，拿起備用物品回到了宅子大院！
「他們怎麼辦？」藍田玉指著五花大綁的幾個人：「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在這住的，他們老闆什麼也沒給留下！」
「不用管他們！」慕連收拾這木塊，準備點火：「今晚我守夜，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岳岩你把我給你的圖片都拿過來！」
「對了，慕連，之前你來探慕氏祖宅的時候，他們在這裡有多少人？」藍田玉問到！
「大約五六十，差不多都在這了！」
「一共有三張圖！」岳岩從背包里翻了出來，拿著三張照片：「你讓我查的，差不多都能解開了，不過這三張圖片上的東西還不全，至少缺一樣！」
圖片上的物品，有一個羊皮製的有書頁大小的紙，上面有些奇怪的紋路。還有一個是像是鵝卵石大小的石頭，上面也刻著和紙上一樣的紋路。
「紙，石頭，銅鏡，還缺一樣物品？」慕連不解！
「我說的是至少還缺一樣，有可能不只一樣！」
「有什麼和這個有用的消息？」
「這些圖案，其實是小篆字體，每個都能獨立出來，但又能和這些字組合。」岳岩指了指圖片到：「可是，讓我最在意的是為什麼要刻在一些物品上，直接寫出來不就行了嗎？」
「為什麼不直接寫出來？」慕連沉吟道：「是不是這些物品也有什麼寓意？」
「沒錯，你看這個石頭上的小篆，就是一個『丘』字，但印在石頭上，說的可能就是……」
「石頭堆砌的地方？」藍田玉插嘴道。
「是墓地，丘，有墳墓的意思，石頭堆砌的可能是陵，也可能是冢。」慕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這些小篆，也是根據象形文字轉變過來的，所以就是你猜的這樣。」岳岩點了點頭，又說到：「還有這個，羊皮紙一看就不是完整的，可以看出來撕扯的痕迹。這一張的小篆是一個很明顯的『鬼』字，所以我推測那些缺少的都是這種紙！」
「等等，這個紙看起來好眼熟？」藍田玉思考了一下說道：「對了，和族譜一起的那個冊子好像就是這種紙，不過比這張新一些。」
和岳岩對視了一眼，後者又從背包里把空白的冊子拿了出來。
「是挺像，嗯？這個痕迹是？」緩緩地翻到了一頁，岳岩有些吃驚的說道：「這個冊子里很可能夾了一頁紙，說不定就是這種。你看這個地方，就是書頁壓住的痕迹。」
「你是從一個地方找到的這兩本冊子，還是從兩處？」
「我記得是不同的地方，聽你這麼一問，你懷疑這個冊子可能被鬼幫發現了，而且把裡面的羊皮紙拿走了？」
「不是懷疑，是肯定，他們可是鬼幫啊！」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楊晟看了看，說道：「那這個呢？上面寫的什麼字？」他指著銅鏡，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偷拍的啊！」
「這是個「發」字，我之前也說過，這些字能組合在一起，我猜測發丘可能是主詞。」
「這不會要去盜墓吧？我記得發，是發掘，丘，是墓地的意思！」楊晟吃驚的問到。
「可能，也許，大概在某個墓地吧！」
「我想起一個問題？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楊晟問道。
「開封的慕家新地址。當時只是找到了這張紙而已！後來去了一個古玩城，拍到了這個石頭。」岳岩說道。
「那你當時要接手的銅鏡也是……」
「我要自己買回來。」
「你們之前的計劃有多少是和這些有關的？」
「額，這些可以算是線索，畢竟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我們還不太清楚！」
看著楊晟有些傷心的表情，慕連放緩了語氣：「我不是有意不和你說，計劃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要擊垮鬼幫了，說不定以後就平凡的找個地方生活一輩子了。」
「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鬼幫了？」
「不是！察覺到鬼幫只是遇見岳岩之後！」
得到這個回答，楊晟懷疑的看著他。
「楊叔，你可能不知道我，但你知道雲家吧。」
「你和雲家有什麼關係？」
「關中雲家，洹洛慕家，這可是北派的兩個盜墓世家呢！」岳岩笑了笑：「別忘了我是穿山甲啊，在南派，嶺南嶽家可是我的家族。」
時間漸漸接近12點。
「你在祖祠看到的牆就是這個？」岳岩看著猩紅的牆壁說道。
「嗯，不過現在牆上什麼都沒有！」
「等等吧，就快到凌晨了。」楊晟說道。
「藍田玉一個人在那沒問題吧！」岳岩忍不住開口問。
「放心吧！」
十二點，站在離門較近的岳岩開口，失聲道：「七月半，鬼門大開！」
話音剛落，牆上突然出現了猙獰的鬼影，嘶吼著正在衝撞。
慕連和楊晟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才發現他們沖不出牆壁！
「楊叔，族譜後面的話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好像不單單隻有字面上的意思。以前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情吧，這可是真的鬼魂！」
聽到後面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后，發現楊晟和岳岩暈了過去。
「啊啊啊~」又聽到一連串的大叫，慕連轉過頭髮現了牆壁的變化。
原本聚集的鬼影通通消失不見，只有一個面目清秀，看起來有十八九歲的男生站在了他對面。
「你……」話還沒說出口，對面的人抬起腳，穿過了牆壁。
慕連頭皮發麻，一動也不敢動。
羅峰有些奇怪的看著對面，本來重傷的他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但不知道怎麼出現的時空嫌隙，讓他有機會逃跑。才剛剛走出來，就看到這個人一直站著。頭有些發暈，看著那人說了句：「人間？」直接向前倒下。
慕連看著他倒向自己，有些僵硬的接住了他。
「你說什麼？」沒聽清，慕連又問了一句。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頭越來越重，最後不支倒在慕連的懷裡暈了過去。
看了看牆，又看了看他，慕連發現牆已經變回了原樣。又發現了四個新字「死，靈，酆，變」
慢慢的將他放下，慕連走過去叫醒了楊晟和岳岩。
幾人都沒有說話，慕連背著羅峰迴到了藍田玉那裡。
「誒？你們不過去了祠堂一趟，怎麼又來了個人？」藍田玉看著他們，發現了慕連背上的羅峰。
「好了，慕連，現在可以說了吧！」看著慕連將那人放下，岳岩指著地上的羅峰道：「先說說他，他是誰？」
「他是從牆壁里走出來的，我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鬼。」慕連回答。
「我們為什麼會暈倒？」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沒暈倒？」
「不知道！」
「之前你說你看到牆壁上寫了午夜，子時這四個字，那你為什麼能看到？」
「唉，我也想知道！」
「天啊，我們昏迷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岳岩有些抓狂。
「一切等他醒了就知道了！」慕連指了指地上的羅峰。
「咔嚓~」樹枝折斷的聲音驚動了慕連一行人：「誰在哪？出來！」
慕連：「我過去看看！」
「你怎麼跟來了！」慕連過去看到她吃了一驚！
「切，你以為我想來啊，我去找你結果你們都不在，留下的那兩人告訴我你來了這裡，我就過來了！」煙兒埋怨道。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有些東西相信你會感興趣！」
「走吧，我感覺你好像是故意讓我發現你的吧！」
「才不是呢，要不是那隻可惡的老鼠，你才不會發現我的！」煙兒嘟囔道。
兩人走過去，岳岩他們看到煙兒也很吃驚。
「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楊晟問。
「就在你們走後大約一小時。」
「那這幾個東西你也知道了？」岳岩指了指幾張照片。
「不小心聽到了！」煙兒小聲回道。
「你找我有什麼要說的都一起說出來吧！」慕連
「蕭行你們都熟悉吧！」
「嗯，以前倒騰黑貨的，在圈子裡很有名。」藍田玉說道。
「我想你們現在還在疑惑銅鏡的來歷吧，我可以告訴你們，就在這附近，有一座年代不算太長的墓地。」
楊晟：「難道是……」
「沒錯哦，是以前慕家人守的墓，不久前有一伙人折了進去，只逃出來一個人，得到了這一個鏡子。」
「那我之前去問，蕭行怎麼不告訴我？」
「他為什麼不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蕭行他一定有苦衷。」
「你到底是誰？」
「蕭行的妹妹，蕭煙兒！」
眾人驚訝，慕連又問：「你或者是蕭行，到底有什麼目的？」
蕭煙兒環抱著腿坐下，把頭埋起來悶聲道：「我知道一些事情，兩年前他退隱之後沒管過他的勢力，現在好像要復出了。」
「復出？」
「他騙我，以前說好的安穩。現在他又要走了，讓我和你做夥伴！」
「什麼？？？」
「他後悔把我牽扯進來，想把我甩開，不過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你，你的計劃他在暗中推波助瀾，平了要插手的好幾大勢力，幾乎快為你鋪路了。」
慕連明白了，念頭一下子都通透了：「我說怎麼感覺一切都那麼順利呢，原來還有你們在啊！他怎麼知道我的計劃？」
「蘇清，冷夜！」
場間氣氛頓時凝滯。
深吸一口氣，慕連打破僵硬的氣氛：「我要靜一靜，好好理理思路！」
蕭煙兒跟了過去，陪他走到一遍坐下，解釋道：「你完全不知道，鬼幫有多麼的恐怖，要不是洹洛幫和蕭行，你的計劃就胎死腹中了。還有岳岩，他也不簡單。」
「在你說的這些人里，我最了解的就是岳岩，你不用說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看她遠離，慕連默默無言，回想著三年前發生的改變他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