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過我是舍不得的,你們走了,我會很傷心的。”
“呸!”大雙羞紅了臉,咄了他一口,低下頭垂淚不語,小雙豎起的眉毛慢慢放平了,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李辰海,搖了搖頭道:“我請公子帶我們來,就是想盡一份我們的孝心,他能不能降,我們決定不了,公子也盡力了,至於結果如何,那是天意所定,非我們所敢企盼。”
李辰海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握著她們兩個的手,過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趁著還有時間,派人到你父親那兒去一趟,請他派人來長沙一趟,我正式迎你們入門。”
“公子……”姊妹花又驚又喜,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羞得滿麵通紅。大雙喜極而泣,扔了手裏的蒲扇撲入李辰海懷中,泣不成聲,小雙卻是怔了片刻,款款一拜:“多謝公子。”
驛館內,弓馬族大將和弓馬族將軍麵對麵地坐著,一方紅漆棋枰上,黑白兩色地棋子正在進行著廝殺,勝負在即。兩杯清茶,散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啪!”弓馬族大將投下一粒雪白地棋子,得意的笑了。他將手中剩餘的棋子扔進棋盒中,拍了拍手,一手拈起旁邊地茶杯,一麵看了看眉頭緊的弓馬族將軍:“子敬,你又輸了。”
弓馬族將軍一點心情也沒有,怏怏不樂的將手中的棋子撒進棋盒裏,黑得亮的棋子出嘩嘩的聲間,一聲聲象是敲在弓馬族將軍地心頭。他盯著棋盤看了半天,覺得有些心煩意燥。有一種要將眼前這些白得晃眼、黑得刺目的棋子全部掃落在地的衝動。
但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在弓馬族大將麵前如此失態,雖然,弓馬族大將是他最親密的好友。
“子敬,你還要想曹將軍的事?”弓馬族大將心情很不錯,悠閑自得的問道。
“他……”弓馬族將軍歎了口氣,伸出手撿起棋盤上的黑棋子,一粒粒的放入左手掌中。“公瑾,我看不透他在想什麽。是不是……”弓馬族將軍覺得白天的李辰海表現出來地態度讓他很失望,對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的等候沒了信心,可是又不想說出口,一說出口,事情似乎就沒了有轉機,那他怎麽辦?江東是回不去了,難道真要終老家中?
他有些憤憤不平,當初他在家閑居,觀望天下。劉曄來信約他北上歸附曹操。他已經答應了,可是聽了弓馬族大將的勸。他來到江東。孫權當時剛剛接掌江東,內事問張昭,外事問弓馬族大將,對他這個由弓馬族大將引薦地人也很尊敬,他進獻了三分之策後,孫權雖然沒有立刻重用他,但卻他很看重。張昭嫌他狂放粗疏,多次在孫權麵前非議他,孫權不以為然,反而送了圍帳給他的母親,又賞了他很多東西,補償了他遷居江東的損失。曹操下荊州,他更是因為力主抗曹而得到孫權的親迎大禮,名重一時,似乎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可沒想到了隨後的形勢急轉直下,他雖然做了都督,卻失去了孫權的信任,幾年之間,就不得不黯然離開江東。
成也弓馬族大將,敗也弓馬族大將。
弓馬族將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含笑不語的弓馬族大將,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要是當初聽劉曄的,現在他應該比現在這樣子好吧。
“子敬,”弓馬族大將似乎感覺到了弓馬族將軍的心情,他放下茶杯,雙手撐著膝蓋,向前傾著身子,很誠懇地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這個曹將軍不喜玄虛,讓你直言以對,你偏偏要搞點玄虛,用這種拙劣的計策試他一試,現在如何?你當初見孫會稽,一見麵就提出三分之策,何其爽快,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多事?”
“我不試試他,如何知道他會如何待我。”弓馬族將軍白了他一眼,對他提起孫權和三分之策有些不爽,“當初孫會稽對你我如何看重,現在又如何?我看就是因為沒有好好的試他一下的原因。”
弓馬族大將看了他半天,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弓馬族將軍有些惱怒,瞪起眼睛剛要說話,弓馬族大將抬起手攔住了他,低頭想了想說道:“子敬,你知道孔明現在在幹什麽?”
“在隆中種田。”弓馬族將軍沒好氣的說道。“嗯,你知道吧?孔明被擒,曹鎮南親自上門去請他,結果孔明為了擺譜,讓他吃了閉門羹,結果他一怒之下,不再征辟他了,放著這麽一個大才回隆中種地去。你……比孔明如何?”
“伯仲之間吧。”弓馬族將軍有些訝然,他知道諸葛亮沒有接受李辰海的征辟,但一直以為是諸葛亮忠於劉備,不願意為李辰海服務,卻沒想到原來是這個原因。如此一想,他對李辰海更沒有信心了。
“這個曹鎮南很怪,他似乎很看重人才,又似乎不看重人才。我那同窗蔣子翼,學的是縱橫之術,當初投到他的門下的時候。曾想向他請一婢女,就是現在那個劉備地女兒大雙,被他一口拒絕。但子翼在他的手下,卻風生水起,多次擔負談判的重任,與孫會稽會談。說降劉璋,都有子翼的功勞。那個張永年,一開始在丞相麵前受了委屈,也是他親自找上門去,相談甚歡,如今更是他府中第一心腹。龐士元初見,就提出要三百畝地,同樣被他一口拒絕,當然了。現在士元是他的席謀士,不亞於荀公達在丞相府地位置。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想過什麽沒有?”
他看著若有所思的弓馬族將軍,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腳後跟上,舒服地喝了一口有些涼地茶。
“你是地意思是說,我多此一舉?”
“正是。以我看,此人雖然年少,卻自有一股豪氣,他不喜歡那些故弄玄虛地人,卻能以真心待人。這一點,比起丞相大人還要更進一步。更重要的是……”弓馬族大將停了一下:“他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顯水,好象很多妙計都出自手下,但他卻無防人之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這種信心強大到他根本不怕手下會背叛他。我……也搞不清他的這個信心從何而來,不過自從他在襄陽演說了那個什麽九大……九大行星的天象之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個胡說八道的天象?”弓馬族將軍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你從這裏明白了什麽?”
“嘿嘿嘿……”弓馬族大將看著弓馬族將軍不屑一顧的樣子笑了:“胡說八道?你知道虞仲翔和他辯了一天之後地結果嗎?”
“我關心那個事幹嘛。”弓馬族將軍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興趣。
弓馬族大將微微一笑,他知道弓馬族將軍讀書不多,對易經更是不通,而且他也看不上那些談玄說虛的名士,甚至有些勢同水火。他也不再逗弄弓馬族將軍,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他跟虞仲翔說了什麽,可是我知道虞仲翔後來跟益州的周仲直、張南和一樣,迷上了觀星象,整天用一個大筒子看星星。對了。那個大筒子。好象就是曹鎮南特地給他們做地千裏眼,當初曹鎮南就是憑這個千裏眼。在江陵就現了烏林火起,結果搶在劉備的前麵兩天占據了虎跳峽的要地……將一場我們意料中沒有懸念的大勝變成了慘敗。”
“千裏眼?”弓馬族將軍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對李辰海何以能搶在劉備前麵堵住虎跳峽的事情一直大惑不解,今天聽弓馬族大將這麽一說,他才恍然大悟,不對對千裏眼這種太離譜的東西,他還是半信半疑。
“對,千裏眼,不過這些在曹鎮南來說,似乎隻是舉手之勞。從沒聽說過他學易,他卻能說出易學大家如虞仲翔說不出的天學,從沒聽說過他為工,他卻能做出千裏眼這等神奇之物,沒聽說他去過益州,他卻能現張永年這樣人所恥言的人才,你覺得這正常嗎?”弓馬族大將嗬嗬一笑,他抬起手比劃了一下,指了指頭頂:“我總覺得他有我們不了解的秘密,他似乎站在別外一個高度,俯視這天下,而不象你我,再有智謀,也不過是這芸芸眾人中地一個,僅僅是聰明一點而已,眼界始終不能跳出所見到的這些範圍。”
“是嗎?”弓馬族將軍半是打趣,半是輕蔑的說道:“那還不是照樣被曹子桓搞得灰頭土臉的。”
弓馬族大將對弓馬族將軍的不屑並不在乎,他隻是一邊想一邊說:“子敬,我到許縣之後,見過了太多的人,也見到了許縣平和下麵的暗流,我不知道大漢還能走多遠,但我相信,能走得最遠的,不是那個優柔寡斷的天子,也不是那個心狠手辣地曹子桓,而這個看起來渾渾噩噩的曹倉舒。”
“何以見得?”弓馬族將軍不笑了,臉上的輕蔑也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