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殺了人必須死
薑鼎川抵達警局時柳鳳娟正在審訊室裏,因此他沒能見到柳鳳娟。
不過他沒有離開,一直在警局裏等。
他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換言之,柳鳳娟被審問了將近一天。
都說死鴨子嘴硬,柳鳳娟今天的嘴比死鴨子的嘴還要硬。
她被審問這期間,無論審問她的警官如何問她,她都隻有一句話:‘我是故意害死謝蓉的,我是故意把她推下橋的,你們槍斃我吧’
晚上八點左右,等了一天的薑鼎川才見到柳鳳娟。
麵積不大的會見室裏,薑鼎川和柳鳳娟相對站著。
薑鼎川西裝革履,滿眼擔憂與心疼。
柳鳳娟滿臉是傷,頭發淩亂,戴著手銬,穿著橘黃色監服,神情冷漠。
她麵上冷漠,其實心裏有些驚訝。
因為她完全沒想到薑鼎川竟然會來警局看她。
她和薑鼎川雖然是麵對麵站著的,但兩人之間相隔了一米多遠。
柳鳳娟臉上的血已經被處理幹淨了,臉上的淤傷也擦過藥了,不過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她,看起來仍舊很嚇人。
薑鼎川看得十分心痛,“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不是……”
“你來做什麽?”柳鳳娟沒等薑鼎川說完,冷冷地打斷了他。
柳鳳娟冰冷的態度令薑鼎川蹙起了眉頭,“我來看你。”
“嗬嗬……”柳鳳娟冷冷一笑,“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你為什麽要往壞處想?為什麽要把我想得如此壞?”
“薑總的言下之意是你雖然拋妻棄女,但你仍舊是一個好男人,是嗎?”
柳鳳娟的話句句帶刺,刺的薑鼎川心肝脾肺都疼了。
“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但我今天真的是真心來看你的,不是來嘲笑你的。”
“我一個殺人犯有何德何能,能令薑總您親自來看我?您太抬舉我了。”
“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
“我讀書少,又是鄉下來的,不會說漂亮話,隻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薑總如果聽不慣就走吧,我一個將死之人,不需要你來可憐我、施舍我。”
柳鳳娟的冷漠態度令薑鼎川十分難過,“你為什麽要撒謊?為什麽要跟審問你的警官說你是故意將謝女士推下橋的?你就這麽想死嗎?”
薑鼎川見柳鳳娟之前去向負責這起案子的江隊長打聽過案情。
因此他知道柳鳳娟在被審問時,一直在說謊。
當時他非常驚訝、擔心和不解。
柳鳳娟神情冷淡,“誰說我在撒謊,我說的句句屬實,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欺負我,謝蓉一巴掌接一下巴掌的扇我,我怎麽會不想她死?我就是故意將她推下橋的,我想她被淹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所以,不是我想死,是我殺了人,必須死。”
薑鼎川眼眶紅了幾分,“那段視頻我反複看過很多遍,謝女士掉入江裏是個意外,你當時隻是想推開她,並不是想殺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要一心求死?”
“我又不像貓一樣有九條命,我為什麽要一心求死?我殺了人,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你就不怕冉冉傷心嗎?”
“嗬嗬……”柳鳳娟冷笑一聲,雙眼盈滿了淚水,“你想太多了,我以前對她不好,她早就對我這個豬狗不如的母親恨之入骨了,她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裏。所以,我如果死了,她不會眨一下眼,更不會流一滴淚。”
因為想到了喬兮冉,柳鳳娟心裏難過,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雖然我和冉冉接觸的時間不是很多,但我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她絕對不會希望你死。你把她想的太絕情了,我相信你若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
柳鳳娟心痛地說:“她身邊有很多愛她、疼她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我,於她而言,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不為你自己辯解,你如果被坐實了殺人的罪名,冉冉從此會被人貼上殺人犯的女兒這個標簽。我知道你恨我,但她畢竟是你的親骨肉,你真的忍心她被人詬病是殺人犯的女兒嗎?即便有宮家人護著她,但仍然會有許多人看不起她。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你就不能為了冉冉著想嗎?你從來沒對她好過,你就不能為她做一件事嗎?”
柳鳳娟心如死灰地回:“她隻需要我在她的生命裏消失,不需要我為她做任何事。你不用擔心,我跟她已經斷絕了母女關係,她隻需要曝光我跟她簽的斷絕母女關係協議書,就不會再有人狗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