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十三節
頓時我就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一個大炮仗在耳邊炸了一樣,與此同時無數和他們有關的回憶,像被炸飛的碎片,飛快的在我眼前閃過。
眼中的淚水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不受控制的向外涌,胸中升騰而起的絕望、痛苦、失落、憤怒逐漸瀰漫到了全身。
我無法接受,幾分鐘前還在打鬧鬥嘴的人,就這樣慘死在我面前。
那吸血鬼一直帶著諷刺的笑容,死死的盯著我看,就像是貓在玩虐的看著一隻老鼠。
突然他身形一閃,竟變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吸血鬼。
此時我胸中怒火中燒,想也沒想伸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就沖了過去,也不管到底哪個是他的真身,只朝著離我最近的一個開始瘋狂刺擊,一邊刺一邊痛苦的大喊:「啊,我TM的要******,******!」
可是這個吸血鬼卻像是猴子一樣,閃轉騰挪,蹦跳搖擺間就躲過了我的全部攻擊。
我氣喘吁吁的停下手,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分身,舉起剪刀轉而向他刺了過去。
這個分身明顯沒那麼靈活,見我用剪刀刺來,也不知道躲閃,只是一臉驚慌的呆立在原地,見此情景我心中大喜,這估計才是真身,於是就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可是那個像猴子的吸血鬼分身卻猛的一跳,竟直直的站到了我的手上,他身形很輕,以致於我都感覺不到一絲重量,突然我發現眼前的一幕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可是不管我怎麼搜索記憶,就是想不起來。
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站在我身上的吸血鬼猛的探出他的手,朝著我頭頂抓來,那五根修長的手指上,長著鋒利的長指甲,要是被他這下戳中,我的腦袋非得變成螞蟻窩不可。
可我雖然知道被抓的後果,但已經避無可避,對方的速度太快,又是在我勁已使老的情況下出手,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五根鐵錐一般的指甲,直直的刺進了我的腦袋裡。
「啊!」我口中發出一聲慘叫,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感覺頭蓋骨都被扎穿了,我扔掉了手中的剪刀,捂住腦袋蹲在地上痛苦的嚎叫。
可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我的腦袋明明被刺穿了,也感覺到了那種疼痛,但自己就是不死,只有眼睛出了問題,變的非常模糊。
我不由的想,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的感覺嗎?難道我得一直這麼疼下去,那我豈不是要悲劇了。
這時我就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魏騰遠,快醒醒,你被幻術控制了。趕緊穩住心神,才能破除這幻術。」
這聲音聽著好耳熟,怎麼感覺像是蟲爺的聲音,他剛才不是死了嗎?難道他沒死?那剛才我看到的是……?
我腦袋上的疼痛依舊那麼劇烈,可是我的思緒卻因為這疼痛,變得越來越清晰,MD我這是被迷住了,難怪剛才看這吸血鬼時沒有能量反應,搞了半天都是幻覺啊,我還以為又是神技失靈了。
隨著我的心智恢復,視力也逐漸變的清晰,只見蟲爺正蹲在我的肩頭上,手裡捏著一根扎進我頭頂的細銀針反覆的碾鑽,而何蕾則站在不遠處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蟲爺,這什麼情況啊?」
蟲爺見我已經恢復,便縱身一躍跳下地面,對我說:「你被他迷了心智,利用幻覺讓你殺我們。我用銀針刺了你的百慧穴,可以讓你神智集中避免被控制,但是時間不會太長。你得抓緊時間解決戰鬥。」
我靠,難怪我的腦袋這麼疼,原來是被這老傢伙戳了一根「避雷針」。
就在蟲爺向我解釋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他的身上居然冒著黑色的雲焰,但是周身的能量泡冒得卻不劇烈,當然比起何蕾的能量泡那可是劇烈多了。
看來光以他自身的實力,已經可以完全碾壓潛力全開的我了,估計連眼前的這個吸血鬼,也只有被他碾壓的份。
「我靠,蟲爺,原來你這麼叼?你到是出手幫忙啊,幹嘛讓我一個人費勁。」
「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他聽聞我的話,既不感到好奇,也不做什麼解釋,只是抬腳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催促我上去再戰吸血鬼。
好在他沒忘了給我傳授一些經驗:「吸血鬼沒什麼真本事,就會用有些歪門邪道的東西迷惑人,你只管追著打,不用怕。但是要小心,這可不是你以前遇到的怪物,他和人一樣有智商的,小心中了全套就行。」
不知怎麼,我現在一聽見他說智商這兩個字,就感覺他是在故意諷刺我,怎麼聽怎麼不爽。
我重新將視線放回貼在天花板上的吸血鬼身上,可我卻意外的發現,那吸血鬼的身上的雲焰,不知何時已經由紅色變成了藍色。
嘿!看來蟲爺的這根避雷針還真管用啊。
我心下意念轉動,快速的盤算了一下,藍色估計威脅就不大了,以我現在技能全開的實力,應該能應付。
正當我準備撲過去大戰時,身上的感覺突然起了異樣,不用看我心中已然明白,那是我穿在裡面的戰甲被激活了。
原本這身紙盔甲已經被我壓入了箱子底,再沒打算拿出來用了,可是這次米婭過來,告訴我她已經修改了戰甲的激活方式,所以我又重新將它給翻了出來,而且打算當內衣一樣,一直穿在身上以防不測。
最開始紙板還有些硬,穿上不是太舒服,但是穿了一天後,這些紙板就開始慢慢變的柔軟起來,到不是紙板本身有什麼神秘之處,而是紙板跟著我的肢體動作,反覆彎折揉搓后的結果,當然身上的汗液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此時此刻硬紙板已經軟的像衛生紙一樣了,不過這東西到是異常的結實,任我怎麼大幅度的動作,它就是不爛。
我扯掉上衣,露出裡面銀光閃閃的盔甲,再看那吸血鬼時,他身上的雲焰竟然又變了顏色,從深藍色一路掉到了淺綠色,我頓時冷笑出聲:「哼,黑紅紫藍綠黃白,總共就這麼幾個檔,你都快掉出局了!看來今天註定是你的死期,哈哈哈……,誒呦!」
我得兒意的笑,得兒意的笑,卻被蟲爺狠狠的一巴掌擼在了我的後腦上,差點打的我黑屏死機。
「臭小子,大敵當前掉以輕心,你是嫌活的太長了嘛?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一擊,你能保證你穩贏嗎?」
我捂著被打的腦袋,呲牙裂嘴的吸著氣,腦袋上的「避雷針」也因為這一巴掌的衝擊,左右搖擺起來,每次它的晃動都會引起一種奇怪的疼痛,就像按摩一樣是那種又痛又享受的感覺,而這陣陣的疼痛就像警鐘一樣,讓我渙散的思緒變得集中。
在蟲爺教育我的時候,那個吸血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猩紅的眼睛露著凶光,光看著就讓人心寒了幾分。
但是奇怪的是,蟲爺卻絲毫不懼的與他對視起來,這種迷惑心神的伎倆對他卻不起任何作用,這老傢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何蕾老早就被蟲爺擋在了身後,並且按他的要求用雙手捂住了眼睛,看來有蟲爺這樣的絕世高手保護,她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
我朝准天花板上的吸血鬼,腳下微一發力,身體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射了出去。以我潛力全開的實力,再經戰神甲放大,已經和半個超人無異,所能展開的速度已經到了常人肉眼無法捕捉的程度,而且又是個這麼狹小的封閉空間,跨越我們之間的距離連百分之一秒都用不到,想來這吸血鬼也不可能逃得開。
可是讓我吃驚的是,就在我即將撲到他近前時,他那一直被我雙眼鎖定的身形竟然一晃就消失了,只剩下黝黑的天花板在我眼中急速靠近。
「誒呦,我的鼻子啊。」由於躲閃不及,我整張臉都貼在上天花板上,兩道鼻血噴射而出,在天花板上留下了兩條平行線,而我則一路飄灑著鼻血,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嗚~~我的鼻子,嗚~~我的鼻子。嗚,嗚」
也虧是地方小,我沒敢全速衝擊,不然這天花板估計要被我撞穿了,那時會流血的就不光是我的鼻子了,當然也要慶幸聖光起了一定的保護作用,不然我的鼻子不可能保持現在的立體形狀了。
轉眼再看那個吸血鬼,此時已經退到了牆角,但身體不再平貼於天花板上,而是頭頂著房頂懸浮在角落裡,寬大的拖地長袍包裹住他的身體,筆直的垂在腳下,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窗帘呢。
此時他的眼中已全是驚恐之色,估計在監控探頭被我們發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我們會返回,可是出於自信他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選擇了留下來想順便幹掉我們,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蟲爺這樣的強者存在,而且輕易就破解了他的幻術,不但如此還對他的弱點如此清楚。
當他的幻術一被破,就已經在謀划著逃跑了,但是這個房間的窗戶按了防盜網,還是那種用鐵條縱橫焊接的老式防盜網,比起現在那些鋁合金的樣子貨,可要結實多了,他是無論如何也沖不過的,剩下那個唯一可以出入的房門,又被蟲爺給擋住了,這樣一來他就被困在了房間中,他想過從蟲爺那裡強行衝過去,可是這個老頭身上透著非常危險的氣息,讓他不敢靠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在狹小的空間中與我周旋。
我看到他表情顯出的驚恐,知道他手中已經再無底牌,於是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舉起拳頭就又沖了上去。
這戰甲配套的劍和盾牌,因為不方便攜帶,讓我全放在了家裡,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非常愚蠢的,回去一定得想個辦法,隨身帶上才行,不然干起架來太不方便了。
我的這一擊又被他毫無意外的閃過了,但是我提前有了準備,就在快要撞上牆時,我調整身姿將上身後仰,同時探出雙腳,利用腿腳接觸牆面來緩衝衝擊力,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我的身體在牆面上維持了一秒的蹲姿,就像蜘蛛俠蹲在牆面上一樣。
隨後我就雙腳略施力道蹬向牆面,把身體又射向懸浮在另一個牆角的吸血鬼。
現在場上的局面是這樣的,房間里躺著一個老太太的屍體,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美一丑的兩個觀眾的注意力卻被眼前的牆面彈跳追逐賽給吸引。
大家看,場上穿著黑色長袍,相貌英俊、動作飄逸優美的是來自古西方的吸血鬼閣下。
而上身中世紀盔甲,下身休閑牛仔褲打扮,頭頂還插著一根「避雷針」,動作猥瑣,長相更加猥瑣的是來自天堂的送信小子。
哇,大家看吸血鬼閣下又一次飄逸的避開了送信小子,可是送信小子反身一個青蛙蹲蹦,帶著猥瑣的動作又一次撲到了吸血鬼閣下面前,這次他能成功追上對方嗎?我們進一小段廣告,廣告過後我們馬上揭曉。
我們兩個就如馬戲團里的演員一樣,來回在左右兩個牆角追逐著,我剛撲向左邊,他就原地消失后出現在了右邊,等我重又撲向右邊,他有緊接著出現在左邊,跳騰了半天,我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停止了追逐,站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心中又氣又惱,轉頭對著蟲爺喊道:「蟲爺,你是不是在耍我啊,這也叫沒什麼本事嗎?」
他則很不在意的說:「不就是速度快一點嘛,又不會傷到你。你繼續追,等趕上他的速度,自然就能對付他了。」
我一聽心裡頓時不樂意啦,你拿我當獵犬呢?在追下去我非得累吐血不可,正待我要開口回敬幾句時,那個吸血鬼卻先開口說道:「老不死的,你真當我怕你,我跟你拼了。」
說話間就見他身上的能量泡密集的湧出,雙眼又變得猩紅如血,然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我只隱約看到一道淡淡的殘影射向了蟲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