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十九節
可奇怪的是我摸了半天居然都沒摸著皮帶扣,低頭一查看才發現,我腰上纏著的竟然是一個牛皮環,看著和普通皮帶一樣,只不過這條頭尾相接根本沒有開口,也不知道這褲子是怎麼穿上去的。
我心裡那點Y欲衝擊著大腦,急的我拽著皮帶又拉又扯想趕緊脫掉褲子,可是這皮帶卻出奇的結實,怎麼弄都弄不下來,這可真是人生一大悲劇啊,美女已從褲帶難解。
正當我努力的把卡在腰上的褲子往下脫時,眼角餘光卻瞄到張蕥正表情怪異的看著我,似是恐懼,又似是憤怒。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的表情了?難道她反悔了?
我小心的出聲詢問:「怎麼了?幹嘛那樣看著我。」
聽聞我的話后,張蕥冷冷的回到:「你是誰?」
「我是馬靈君啊,還能是誰。」
「那他又是誰?」說著她伸手指了指我身後。
被她這麼一指,我頓時心裡一驚,猛然回頭,看見另一個馬靈君正帶著一臉的陰笑,站在不遠處盯著我看。
此時那股強烈的****也瞬間消失掉了,我雙手依然保持著解皮帶的動作,可是心裡的想法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TMD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成個流氓了?」想到剛才自己莫名其妙就急速升高的慾望,我似乎明白了過來,看來這一切都是這傢伙搞出來的。
眼前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當他一臉陰險的盯著你看時,會讓人不自覺的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下意識的向後挪了幾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以便留出更多空間讓我有時間應變。
張蕥從草地上起來,走到我們兩個中間,反覆打量這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馬靈君,詫異的問到:「你們到底誰才是馬靈君呢?」
「我是!」我毫不猶豫的回到,這時候可不能讓他搶了先。
可奇怪的是,這個假馬靈君卻沒有應聲,只是死死的盯著我看。
這傢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吭聲難道是在秀自信嗎?那你就慢慢自信吧,爺可就不客氣了。
「張蕥,我才是真的馬靈君,你可以考我一些問題,以前咱們在一起時的經歷,我一準能答出來。」
我心想就算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馬靈君的生平搞到手吧,那些可都是天堂的高級機密,除了任務直屬信使外,任何凡人是絕對不可能得到的。如果你連這都能查到,那咱們也別比了,我直接上天上去罵街。
「不用考了,我承認你才是真的馬靈君。」沒等張蕥想好要考我的問題,那個假馬靈君卻先一步開口,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和我爭奪,而是拱手相讓,這算什麼?以德報怨,想讓我感到羞愧然後主動放棄?開玩笑,也不打聽一下爺的臉皮有幾尺厚。
俗話說事有反常及為妖,他這麼痛快的放棄和我爭奪馬靈君身份,必然是在打著什麼主意。按道理馬靈君的身份,應該是我們兩個爭奪的關鍵,只要誰能讓張蕥確認自己是馬靈君,那就可以算是獲得了夢境控制權,失去的一方必然會徹底落入下風,稍有不慎就會被清除出夢境。
對方對夢境如此熟悉,想來也不可能對這點一無所知,既然明知如此還主動放棄爭奪,那隻能說明他心裡肯定有鬼。
做夢的人在夢裡,思想通常會變的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傻,他們不會去進行複雜的思考,只能根據自身本能的認知做出簡單判斷。就像我們做夢時,夢裡可能出現一道1+1=幾的問題,我們本能就知道是2,但夢裡絕對不會出現什麼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的解題過程,有可能會出現這道題,但是絕不可能出現非常嚴謹的解算過程,最多是一段模糊的思考後,就拿到了答案,而這些答案往往會是一些無厘頭的東西。
所以張蕥一聽到對方的話,就馬上撲到了我的懷裡,又是哭,又是撒嬌的說:「你終於回來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到:「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情景突然讓我心中產生了一陣悸動,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那個假馬靈君依舊不遠不近的站著,看見張蕥撲入我的懷裡,他那一直陰笑的嘴角又向上微微揚了一下。
就這一下,我腦子裡像過了一道閃電,猛然覺察到了問題所在。
這貨根本就沒打算和我爭奪馬靈君的身份。他最終的目的是要把張蕥留在夢境中,所以無論我們誰被認做了馬靈君,張蕥都會選擇夢境作為現實,而拒絕回到真實的世界中去,那樣他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想通了這點我到是有些安心了,不怕對方玩什麼陰招,就怕摸不清對方打的主意。
我冷哼一聲,對他說:「你算盤到是打的挺精啊,裡外全讓你給算計到了。既然這麼牛,也別藏著了,報個名號吧。」
他的打算其實很簡單,如果我選擇和他爭奪身份,那他就順勢讓張蕥認定我是馬靈君,如果我不爭,那他就順勢承認自己是馬靈君,所以無論怎麼選,他都能趁機達到自己的目的。
「馬靈君」依舊陰笑著,用鄙夷的語氣說:「怎麼,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現在見了面又裝不認識?」
看來我最初猜測沒錯,果然還是這個魏大師在搞鬼,這貨到底哪根筋不對了,非要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這收藏一屋子小孩屍體和綁架老太太就已經夠變態了,這會兒又跑到別人夢裡來折騰,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現在既然能面對面溝通,我自然要出口心裡的惡氣:「哦,原來是魏大師,找你還真是不容易。我說你三番五次的給我找麻煩,是不是有病啊?我是睡了你M了、還是調戲你妹了,何必處處跟我做對?」
「哼,口舌之能!我起初並沒打算針對你,但是你不知趣執意追查我,不但破壞了我的計劃,還燒了我的倉庫,那我還能放過你嗎?」
「喲呵,你這口氣比腳氣都大。沒錯你那破倉庫就是我燒的,以後我查到一個就燒一個,一直燒到你現身為止。當然你如果能聽一句勸,從現在開始棄惡從善,那我也可以放你一馬。」
魏大師像聽見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雖然是大笑,但他臉上的陰險氣息卻一絲都沒減少,笑完后他冷哼一聲說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其實我根本沒必要跟他費那麼多口水的,說了無非是罵幾句解解氣罷了,之所以要這麼掰扯,就是想拖延點時間想想對策。
就在剛才對話期間,我腦中已經閃過了很多條方案,比如召喚一道閃電劈死這貨,比如化身超人帶著張蕥遠遠的飛走等等,但是都有些客觀因素影響,無法達成,而且我也不確定這個魏大師,會不會藉此又重新選擇搶奪馬靈君的身份。
對我來說現在得到身份很麻煩,失去身份會更麻煩。
思來想去我終於決定,乾脆走一招險棋賭一把。我可以如實告知張蕥真相,讓她想起馬靈君已死的事實,這樣一來她就無法繼續對夢抱有幻想,屆時我再挑明夢境真相,說不定能喚醒她。但是她也可能同樣失去對生的期望,所以我還得編個好點的謊言,讓她能對現實產生嚮往。
拿定了主意后,我引動心念運行神力,將自己換成的原本的樣貌,輕輕扶起還趴在我懷中的張蕥,輕聲說說:「張蕥,你看著我,你還認識我嗎?」
張蕥盯著我看了半天,似有些疑慮的說:「你好像是,魏騰遠吧。你怎麼在這兒?也在這裡上學嗎?」
「是,我是魏騰遠,可是我不在這上學,你仔細想想我現在應該在哪?」
「你好像該在我家裡吧。這裡是,這裡是哪啊?」
「這裡是你的夢,你現在正在睡午覺,還記得嗎?」
「胡說。你們這些騙子,一直想騙我。走開,馬靈君在等我去上課呢。」
說著她竟推開我朝魏大師那邊走去,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又拽回來。
「馬靈君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自己騙自己了,是夢都會醒的,你如果繼續這樣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就永遠出不去了。想想你的父母,想想那些關心你的人。還有你養的那些蠶寶寶,你如果不回去,誰來照顧它們?」
「你別說了,騙子,你就是想騙我,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張蕥痛苦的捂住耳朵,瘋狂的搖著頭。
此時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變淡,好像要逐漸消失一樣。
這可壞了,張蕥這是不想再見到我,想要把我徹底抹掉啊。
我上去強行的掰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聲嘶力竭的喊:「小音符,我就是馬靈君,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是我又借著別人的身體回來找你了。你看看我,看看我,你不是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愛我嗎?都不會忘記我嗎?你難道把我忘了嗎?」
張蕥驚訝的望著我的臉,不可置信的問:「你是靈君?你來找我了。你不是在騙我吧。」
「你忘了?我答應過你,這輩子不會對你說一句謊話的。還記得我的誓言嗎,我願為你失去全世界,也不願為了世界而失去你。」
這最後一句話,可是我在馬靈君的手稿中看到的,對於張蕥那可是有絕對殺傷力的,果然我話一說完,她就顯出了驚喜的神色,重又一頭扎進了我的懷裡,眼眶中湧出的歡喜淚珠,將我胸口都浸濕了一大片。
我撫摸著她的頭,輕聲說:「跟我回去吧,好嗎。如果你留在這裡,可就再也見不到你的父母,你的蠶寶寶,也見不到我了。」
隨著我輕聲的話語和撫摸,張蕥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但是整個校園卻開始微微的顫動起來。
我知道,這種現象預示著張蕥即將脫離夢境,從現實中清醒過來。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反應到挺快。不過你就打算這麼容易把我的情魂帶走嗎?」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魏大師,見到眼前的情景也有些驚訝。
「情魂?什麼玩意?」對於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個名詞,我很好奇,便下意識出聲詢問了一下。
可是他並不回答,只見他周身突然出現許多金屬碎片,圍著他的身體快速的飛繞,緊接著那些碎片開始在他身上各處附著拼接,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屬甲片,只過了短短數秒,那些碎片就在他身上拼接成了一套烏黑的盔甲。
在他的左手拎著面烏黑髮亮的圓盾,盾面上是一隻猛虎的頭顱,張著血盆大口彷彿要一口吃掉敵人。右手則抄著柄戰斧,斧柄短小,但斧頭卻很巨大,除了斧刃是暗紅色外,其它部分也是通體烏黑。由於斧面太大,拎在身材較為單瘦的「馬靈君」手中,顯得極不協調。
隨後,我只覺得懷裡的張蕥,被一股不可抗衡的力道拽著,向魏大師的方向飛去,越過了他的頭頂徑直飛進了一座高塔頂端。
我這時候才發現,身邊的景象已經全變了,和諧的校園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亂石叢生的荒蕪平原,視線里除了魏大師身後的高塔外,什麼建築都沒有。
「你TM還有完沒完?要打老子陪你,別老乾這綁票的勾當行嗎,丟祖宗的臉,知道嗎?」我沖著魏大師憤怒的咆哮,同時引動心念也喚出了我的戰神甲,做好迎戰的準備。
他聽完我的指責無奈的搖搖頭,開口解釋道:「真是不學無數啊。夢境主場景都是由夢主構成的,我怎麼可能造成這樣的變化呢?你連這都不知道還敢接信使這份工作?」
「你到知道的不少嘛?但是我也不傻,誰會自己做個高塔,把自己關起,你以為人都和你一樣變態啊?」
「你夠了!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信使呢,什麼都不知道。看清楚,那是公主塔,小時候沒看過童話故事嗎?我現在是囚禁公主的壞人,你是要救公主的騎士。現在明白了嗎?張蕥這是做公主夢呢。」魏大師顯然讓我氣到了,甚至開始給我做起了解釋。
被他這麼一說,我略感到一些尷尬,回道:「小時候家裡窮,飯都沒得吃,哪還有條件看童話故事。但是我長大後到是沒少看電影,今天正好讓你試試我的閱歷。」
我話音剛落,在我身旁的地面上就出現了幾十個褐色的小旋風,風卷著塵埃變得越來越渾濁,體態也越來越大,旋風中逐漸出現一些扭曲掙扎的黑影。等到旋風消散塵埃落定后,幾十個食屍鬼整齊的趴在我的周圍,對著魏大師不停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