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老夫人又要作妖了
齊瑤忽然聽見老夫人說起她的姻緣，心中就頓時警鈴大作。
隻是，在這精明的老婆子麵前她不能表露太多，隻能暫時裝作羞澀的模樣垂下頭，做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態來。
看著這樣的齊瑤，老夫人眼角的笑紋加深。
她就說嘛，這丫頭就算是再厲害精明又如何？說到底也隻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罷了，不過是稍稍一提她的姻緣，她就羞煞成這副模樣，看來她也無須擔心，這丫頭將來敢在姻緣這一塊悖逆她的意思。
在放下戚家這個心結後，老夫人看向齊瑤的眼神就似在瞅著一個聚寶盆。
她親近的拉起齊瑤的手拍了拍，便想起一件事，道，“年關將近，按照京中舊俗，會有不少官宦女眷前往相國寺為家宅祈福，阿遙你還從未去過相國寺吧，可願意隨祖母一同前往？”
齊瑤眸光粼粼，倒是沒料到自己還沒有主動提起來，祖母就先出聲邀請。
看來在祖母的心中，對於戚家的那些事應該是已經放下不少，這才願意主動與她重新和緩關係。
“孫女謝祖母的關懷，相國寺孫女的確從未過去，此次為公府祈福，孫女願意隨著祖母一同前去。”
老夫人聽見齊瑤答應了，立刻滿意道，“好，那你就安排一下，就這兩三日，咱們就出發去相國寺，相國寺的齋菜味道甚是不錯，還有景致也是一絕，你這孩子如果喜歡，可以在寺中多停留幾日，左右寺內有專門供香客歇腳的廂房。”
齊瑤乖巧的點頭答應，“是，孫女這就下去安排，決不耽誤祖母為家人祈福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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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齊瑤再從春暉園出來，跟隨在她身邊的玉竹連連大喘數口氣，頗有一副劫後餘生的感覺。
齊瑤看著這丫頭緊拍心口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你這是怎麽了？一副逃出生天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你隨著我去了一趟龍潭虎穴呢。”
玉竹謹慎的朝著周圍看了幾眼，確定沒有多餘的人影出現在附近，才緊繃著小臉道，“我的大小姐，剛才在老夫人麵前，您怎麽就突然跟她老人家頂撞起來了？您是沒看見，奴婢嚇的魂都快沒了，還有春梅姐姐，連連給她打眼色，您怎麽就沒瞧見呢？”
齊瑤神色平靜，道，“我看見了。”
“什麽，您看見了？既然您都已經看見，為何還要同老夫人爭執？幸虧這次是有驚無險，不然，您就真的要被老夫人責罰了。”
想到那個老婆子在提起嶺南之事時，眼神中迸射出來的鄙夷之色，齊瑤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每個人心裏都有底線，有不能被冒犯的人和事，我同樣也有，祖母當時如果隻是單純的訓斥我，找我出氣，我或許還願意忍耐她一二，可是她不該出口諷刺我黃家父母，這是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玉竹想了一下，的確是想起老夫人當著大小姐的麵說了那對淳樸夫婦的壞話，她伺候在大小姐的身邊已經有段時日，最是清楚大小姐對嶺南的家人有多看重。
老夫人這樣出言侮辱那對對大小姐有恩的夫婦，也難怪大小姐會控製不住脾氣，當場頂撞回去。
“老夫人在言詞上牽累無辜的人，的確是她做的不對，大小姐無須介懷，不必將老夫人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齊瑤眸中閃過冷色，“在我的心裏，早就將我的這位親祖母看的淡了，如果不是看在父親和阿霄的情麵上，我是連跟她多餘的周旋都不願意的。”
瞧出大小姐是真的從心裏不喜極了老夫人，玉竹趕緊轉開話題，“不過，今日咱們來同老夫人請安，還是有收獲的，沒想到老夫人會主動開口，提出要帶著大小姐您去相國寺祈福一事，如此，咱們也不必擔心京中會有不利我們的流言傳出了。”
相較於玉竹的開心，齊瑤的眼前卻浮現出那個老婆子神色略有深意的樣子，“依我看，事情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剛才你跟隨在我身邊，應該也聽見了，祖母主動提起我姻緣一事。”
玉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奴婢是聽了一耳朵，想必老夫人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當真是隨口一說嗎？玉竹，以你這些年伺候在府中的情況來看，我的這位好祖母會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隨口亂提一件事的人嗎？”
玉竹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神色緊張起來，“大小姐，您的意思是，老夫人是真的打算插手您的親事？”
齊瑤眸光稍斂，垂在身側的手也在這時無意識的蜷縮起來，“其實，從一開始祖母就有意培養我，不然，她也不會這麽痛快就將管家權交給了我，我是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將來我的姻緣絕對不會差，可很顯然，祖母想要的更多，所以她需要在我身上不斷加碼，為的就是能夠利用我的親事助國公府更加飛黃騰達。”
“很顯然，如今她算是有了精力和時間，想要在我的親事上動手了。”
玉竹急的直跺腳，道，“那怎麽能行，如果老夫人冒然插手，二公子可該怎麽辦？”
齊瑤看著急的連聲音都變高的玉竹，趕緊伸手將她的嘴巴捂住，提醒道，“你這丫頭，怎麽慌神成這樣，這些話能是在外麵張口提起的嗎？”
玉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怯怯的看向大小姐，賠罪道，“是奴婢說話欠妥，奴婢會注意，小姐勿怪。”
齊瑤看著玉竹一臉認錯的樣子，也就沒有將她的失言放在心上，而是繼續領著她朝前方走著。
“要不說我這個祖母最擅長的就是鑽營呢，如今我在京城裏的聲譽頗好，再加上背靠鎮國公府，隻要她老人家放出風聲，定會有不少人上門求親，屆時，她就能穩坐春暉園，在一眾求親者中挑選出最適合跟國公府結親的人家把我嫁出去，今天她的這番話，其實就是對我的試探，也是在暗示我，要我做好嫁人的準備。”
玉竹看著冷靜的說出老夫人意圖的大小姐，心中更是替大小姐難過起來。
在外人看來，大小姐被公爺尋回，一夕之間恢複身份，成為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這該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富貴啊。
可是，隻有她們這些陪伴在大小姐的人才知道，想要在這國公府中生存有多艱難，大小姐在府中的處境，又是何等的坎坷。
原本在玉竹的心裏，對老夫人是心存敬畏的，可是，在經過這些事之後，老夫人的威望早已大打折扣。
這世間，哪有如此狠心的祖母對親生的孫女這般刻薄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