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沒臉哭訴世人待你的不公
看著眉眼帶笑的齊瑤，陸妙音幾乎是咬緊了牙根，朝著她恨意叢生道。
“這還不是拜齊小姐所賜，我如今在戚家是個什麽樣的身份，別人不知道，難道齊小姐還不知情嗎？”
齊瑤‘咦’了一聲，抬頭錯愕的看向含怒望向自己的陸妙音。
“我怎麽聽陸小姐話中的意思好像有埋怨本小姐的味道？陸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日在你與戚長豐無媒苟合之後，戚家人可是打算悄悄將你處置了呢，被關在柴房的滋味這麽快就忘了？現在，竟然怪罪起我這個救命恩人了？”
陸妙音的醜事就這樣被齊瑤說了出來，哪怕她臉皮再厚，這一刻也是被羞臊的滿臉漲紅，“齊瑤，你不要逼人太甚，當日，我落到那個地步，還不是因為你害的。”
“如果不是你插手國公府的事，我早就被安排送進六韜院，舒舒服服的跟在公爺的身邊，又豈會為了生存，去逢迎討好戚長豐那個廢物？！”
齊瑤臉色一寒，整個人的氣場都沉冷下來，杏眸冷冰冰的看向對自己怒目相向的陸妙音。
“看來你就算是落到現在這一步，也依然還在心裏做著滑稽可笑的美夢，你覺得是我毀了你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斷送了你入國公府的路？可是你也不想想，就憑你過去在陸家老宅幹的那些傷風敗俗的事，真的夠資格入國公府，伺候在我父親身邊嗎？”
陸妙音臉色一白，顯然是沒想到齊瑤真的調查過她的過去。
想到她在老宅的聲譽，陸妙音趕緊快步來到齊瑤跟前，語氣迫切的解釋，“不是的，你誤會我了，在老宅的那些事都是別人栽贓給我的，我的身子是清清白白的，絕對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
齊瑤瞥了眼陸妙音，看著她眉眼間的心虛和遮掩，哂笑了一聲，“我當然相信你的身子是清白的，戚老太君就算是再糊塗混賬，也不會塞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到我父親麵前，隻是陸妙音，你雖然身子清白，可是你敢發誓你在陸家老宅你沒有仗著自己的美貌暗中勾引對你可能有用的男人嗎？”
“陸妙音，今日我來見你，可不是來看你演戲的，既然我敢將你過去的事拿出來說，那就證明我手中有足夠多的證據，證明過去二十幾年，你在陸家老宅那邊到底是個什麽德行的人，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最清楚，你好好想想，就憑一個那樣聲名狼藉的你，連我一個後宅小姑娘都能查出你過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的不清不楚，我父親若是調查你，隻怕還能挖出更多讓人出乎意料的事吧，到時候，你覺得我父親會蠢到納你這樣一個女人入府為妾嗎？”
“所以，不要再口口聲聲的責怪是我毀了你入國公府的美夢，真正毀了你的人是你自己，跟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幹係。”
陸妙音怔怔的看著齊瑤，看著她無情的將自己所有努力編製出來的謊言盡數戳破，無情的拆穿她所有的虛偽與妄念。
眼淚，無聲的從眼眶裏滑落。
終於，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哽咽著朝著這個將她看透，瞅清楚她內心所有卑鄙想法的女人哭訴著，“齊瑤，除了戚家人，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你。”
“你生來就是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就算是自幼與親人走失，可你的父親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你，一年又一年，終於將你尋回來，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給你無盡的寵愛，讓你名正言順坐在屬於你的位置上，受盡府中上下所有人的尊敬與愛戴，可是我呢，但凡是我有你一分的幸運，我也不會讓自己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
“你說的沒錯，過去在陸家老宅那邊，我的確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出去勾引男人，可是，如果我不那麽做，我早就被家中那個嗜賭好酒的父親給活活打死，或者是發賣了，我努力掙紮，隻是想要活的光鮮一點，難道這有錯嗎？”
“我明明也姓陸，明明也是陸家的小姐，為什麽其他陸家的女子就能生活在高宅之中，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可我，卻要偏偏如草芥爛泥一樣活的毫不起眼不說，甚至連自己的將來，自己的生存都無法掌握。”
說到這裏，陸妙音抬起頭，含淚的眼睛裏充滿了對這個世間的控訴與不甘。
“你告訴我，為什麽我的生活會是這樣？我渴望一份安定舒適的日子，真的就那麽難嗎？過去，我將那些垂涎我美色的男人們當成是救命稻草，他們卻隻是想要玩弄我，後來，我把戚家當成是可以改變命運的契機，可是我那個好姑母卻是心狠至極，一見我被國公府拒之門外，就恨不能將我立刻甩手，這些人可都是我的親人呐，他們怎麽能如此對我？”
“至於你，齊瑤，我承認，我過去在老宅那邊幹出來的那些事是上不得台麵，我聲名狼藉、我水性楊花，我跟那些男人們混跡在一起，配不上入國公府，難道這些，我自己會不知情嗎？”
“我當然知道我的過去有多不堪，需要我往後餘生拚盡全力的去遮掩，可是，你出現了，你將那些醜陋的東西全部都揭開，讓我連做美夢的資格都沒有，你對我，又是何其的下手狠辣，殘忍無情。”
齊瑤垂眸，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陸妙音滿臉是淚的哭訴，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但也不會忘記，這個女人最是擅長用自己的柔弱來博得他人的憐憫。
所以，齊瑤在深吸一口氣後，轉了轉手中拿著的手爐，緩聲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有自己艱難的處境，陸妙音，在這個世上，不是隻有你一人過的困苦。”
“在你控訴自己在陸家老宅的處境時，在你痛恨戚家人對你的薄涼時，你可有想過一旦讓你這樣的女人入國公府，我與我弟弟在府中的處境又該是怎樣的一番境地？”
“你明知道戚家人將你送入國公府是為了什麽，明知道不管是戚老太君還是我祖母利用你想要達到什麽，可你還是願意去當她們手中破壞我父母關係的利刃，麵對你這種甘願為虎作倀的女人，我齊瑤為什麽要對你手下留情？你又有何資格指責我心狠手辣？”
“京城世家後宅之中，你知道每年因為家宅不寧有多少無辜的稚子悄無聲息的喪命嗎？你如果是個心地好的，我或許會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可你問問你自己，你陸妙音真的是個好人嗎？你在剛入國公府的第一天就瞄準了我母親的位置，甚至還敢大放厥詞，不將我這個公府小姐放在眼裏，如此野心勃勃、目的極強，我若縱容你，恐怕到時候國公府就要真的被你折騰的烏煙瘴氣了。”
話到這裏，齊瑤用眼尾掃過陸妙音，將她臉上快要裝不下去的柔弱之態盡收眼底，語氣淡淡的補充著。
“所以啊陸妙音，你可以哭訴你命運的坎坷，但你沒有資格哭訴世人對你不公，因為你所遭受的每一次拋棄，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就比如說戚家人，你很清楚在他們的眼裏，你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和工具，可是你還是選擇與這群涼薄的人與虎謀皮，所以被戚家人丟棄，是你早該想到的一個結果，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