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賣房子、逼走

  如果說，先才戚老太爺還想將他們一家偽裝成受害者迫於無奈的形象，那麽現在，在齊瑤將一切話說開之後，他真的已經徹底沒臉再多言其他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的老妻居然會幹出如此糊塗的事，挑選了一個那樣不堪的侄女來送給齊瀚言。


  現在好了，被人知道了，他們戚家人的老臉算是徹底被丟盡了。


  齊瑤看著無言以對的戚老太爺，笑了笑，適當的給他們留了些許的退路，因為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要稍微顧慮一下祖母的身份與心思的。


  “舅爺爺，您既然選擇退了一步，決定不再撕鬧著一定要讓鎮國公府出頭，打算放手將這樁人命案交給皇城司來辦，那我當然也要拿出我的態度，我手中掌握的你們當年貪汙銀子的證據我可以不上繳，甚至我可以勸說楚都督，將今晚發生在春暉園的事都盡數咽下，不在外麵多言。”


  戚老太爺聽到這話，臉上裏了露出明顯的喜色，“瑤丫頭，你此話當真？”


  齊瑤笑了笑，“舅爺爺您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意思是，證據和證人我都可以替你們抹除掉，但是，你們貪墨朝廷的銀子，卻要想辦法補上，五萬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什麽？這麽多銀子，你要我們怎麽補？砸鍋賣鐵嗎？”


  戚亮是個貪財的，當年在修建麓山行宮的時候，就是他在旁邊攢捯著父親一起辦的這件事，足見此人有多見錢眼開，如今，讓他將當初貪墨的銀子盡數吐出來，這跟要他的命又有什麽區別？

  齊瑤看著不願意的戚亮，道：“表叔，您要認清楚，您和舅爺爺所犯的罪可是欺君，我父親剛才也說了，他縱然深受皇恩，也無法替你們遮掩這麽大的罪行，我也是絞盡了腦汁才替你們想到了一個這樣折中的法子，就是請你們將當初吃進去的銀子全部吐出來，給朝廷補齊，這樣，就算是將來有政敵察覺到你們當年所犯的錯，可麵對補齊的銀兩，他們也抓不住把柄不是嗎？”


  “總之，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我銷毀證據，替你們擺平證人，你們隻是把欠朝廷的錢財還回去，一切都還會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你們若舍不得掏這筆錢，做不到破財免災，那我也隻能對你們的境遇無能為力了，到時候，東窗事發，你們可別怪我鎮國公府不對你們施於援手啊。”


  戚老太爺沉默的思考著齊瑤說出來的這個辦法，此時的他，雖然頭腦昏沉的厲害，但也知道，這欺君之罪是他們戚家絕對不能扛的，不然，戚家就真的完了。


  可是，五萬兩銀子，對如今的戚家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啊。


  戚老太爺猶豫著抬起頭，看向齊瀚言，“瀚言，舅父知道，這個時候再向你開口實在是有些沒臉，可是這五萬兩銀子對現在的戚家來講實在是擔負不起，要不就先請鎮國公府替戚家墊上，等戚家有了銀子，再還給你們？”


  齊瀚言張了張口，還不等他出聲，齊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舅爺爺，如今在鎮國公府中當家的人可是我，父親雖是府中的頂梁柱，可是國公府的家產到底有多大，能動的現銀到底有多少，他可沒有我清楚，所以這個問題，還是你我二人談吧。”


  戚老太爺聽到齊瑤的話，就看向這個鬼靈精的小丫頭，經過幾輪的交鋒，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丫頭不是個善茬。


  甚至，他若跟齊瀚言開口借錢，興許還能借到點兒，但若是跟她開口，他沒有那個自信。


  戚老太爺張了張嘴，剛準備同齊瑤說什麽，齊瑤就輕然一笑，堵住他的話，道，“舅爺爺，您也不必如此擔心，其實我為你們戚家算過這筆賬。”


  “以如今的戚家來說，這筆銀子的確是很難湊出來，可是戚家畢竟曾經是京城裏的世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狠狠心，還是能拿出這些錢財的，比如說，把現在你們居住的戚家府宅給賣了，銀子不就有了嗎？”


  “簡直胡鬧，我戚家雖然敗落了，但還沒到變賣家宅的地步。”


  戚老太爺氣的胡子翹起，朝著齊瑤就怒斥道，“瑤丫頭，我知道現在的戚家就是一塊腐肉，讓你們鎮國公府恨不能趕緊挽下來丟的遠遠地，可是，你用這樣的法子來逼迫我們，跟趁火打劫的卑劣小人，又有什麽區別？”


  麵對戚老太爺的怒喝，齊瑤立刻露出委屈的模樣。


  “舅爺爺說出這番話可是真的冤枉我了，我是真的存了要為戚家分憂的心思，才想出這樣一個法子，當初，若不是你們貪婪荒唐，犯下欺君大罪，貪墨朝廷銀兩，會有今天這場災禍嗎？”


  “幸虧楚都督念著我相助越州的恩情，察覺到你們當年所犯的錯，才將你們的罪證悄悄從皇城司帶出交給我，不然，這些證據和證人落到他人手中，你們豈還會有站在這裏為自己想辦法的機會？”


  “舅爺爺，你要知道，替你們遮掩這欺君之罪，我鎮國公府已經算是冒著風險了，你們隻需拿出五萬兩銀子交給我，我想辦法把這筆銀子交給楚都督，請他幫忙將你們當年做的那筆爛賬抹平，爭取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替你們消弭一場滅頂之災，試問，這件事到最後，真正占到便宜的人會是誰？還不是你們？”


  “可現在，舅爺爺卻是連五萬兩銀子都不願意拿，怎麽，你們這是打算讓我們鎮國公府又是欠人情，又是墊銀子的替你們前後張羅嗎？想要占人便宜，也不帶這麽厚顏無恥的。”


  “再者，不瞞父親與舅爺爺，鎮國公府雖然家大業大，可是府中剛剛不久才為越州捐了銀子，雖說賬麵隻走了一萬兩，可是我經祖母允許，事後動用府中的錢財又買了不少藥材衣物為越州送去，說起來現在的鎮國公府，可沒本事一下子拿出五萬兩現銀來為你們戚家填窟窿。”


  說到最後一句，齊瑤就故意表現出動怒的樣子。


  “算了，左右這件事又不關我們鎮國公府的事，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想要替你們戚家消弭這場災難，但你們自己不願意配合，那我們也沒辦法，就讓這些證據和證人擱在這兒吧。”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算我們不捅出去，也會有人察覺到戚家在太元十三年所犯的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寫了折子遞去皇上龍案上邀功，屆時，戚家會有什麽下場，在座的每一位心裏都心知肚明。”


  一聽齊瑤要撒手不管這件事，戚家幾人立刻就慌了。


  錢氏更是抹了淚，緊緊地拽著自己公爹的衣袖，哀求著，“父親，您不能眼看著戚家真的走上一條絕路啊，這個時候破財免災，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求父親為我們留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