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陸氏闖下大禍
一聽越州軍民四字，別說是老夫人了，正堂中所有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瑤兒你這話是何意？好端端的，為何要給越州送一萬兩白銀？”
齊瑤目光直視，看向祖母，“祖母所有不知，我們深居京城，享受著這個太平盛世帶來的安逸生活，可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越州，卻是冰雪覆蓋，寒凍連天，因為今年比往年更冷的天氣，越州那邊已經有了遭災之勢，越州可是我大梁抵禦北蠻和金帳王庭的國門，如果那裏遭了災，形成難以挽回的災禍，就會給虎視眈眈的北蠻和金帳王庭再掀戰火的機會，若真到了那麽一天，我大梁國土就會重燃狼煙，到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大梁的子民。”
“祖母，父親是大梁的兵部尚書，替皇上掌管著天下的兵馬，況且我鎮國公府也是以武立府，長兄如今更是在越州守著邊境，所以，沒有人比我們自己更清楚一旦發生災禍，黎民百姓將要承擔的會是什麽，我們現在已知越州情況不好，不管是於公於私，又怎能置身事外？”
“故而，孫女自作主張，將這半年來祖母與母親的賞賜盡數拿出去，悄悄典當換成了現銀，再加上平日裏我自己積攢的銀錢，總算是不負所望，湊了一萬兩白銀，想要趁著祖母大壽之際，送往越州，以解越州軍民之困，還請祖母允許。”
齊瑤的一番發言，當場就讓老夫人震驚在原地，就連原本還有些交頭接耳的其他朝中命婦們，也都在這個時候露出深思的表情。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聲譏笑卻從前方傳來。
就見戚家老太君陸氏用手中的帕子半掩著自己的臉，用露在外麵的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齊瑤，陰陽怪氣道，“呦！感情老身今日才知道，咱們國公府的大小姐還是個這麽有本事的，都開始關心起家國大事了？”
“要我說，這女兒家就是要恪守本分，規規矩矩的待在後院裏繡花看書，孝敬長輩，而不是每天像個沒規矩的假小子似的，四處橫衝直撞，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外麵的事自然有那些大老爺們支撐著，又何須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在這裏子裏哇啦的亂叫，聽你剛才一席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大梁要因為今年的這場寒冬亡國了呢。”
齊瑤聽到最後一句，眸光立刻轉厲。
“戚老太君，請您慎言，這裏可不是你們戚府，關了門之後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何況，這正堂中可還坐著不少人呢，你如此胡言亂語，張口沒有半點分寸，難道就不怕給戚家招來潑天大禍？”
陸氏早就在心裏恨死了齊瑤，現在見她還敢當眾頂撞，哪裏意識到自己先才的話有多不妥，當場就站起來跳腳道。
“齊瑤，你真的是將國公府的臉都丟盡了，你也知道此時堂中坐著不少人，你就敢頂撞長輩？難道，這就是你們國公府的家教？”
齊瑤蹙眉，看著對她色厲內荏的陸氏，真是連多瞅一眼都覺得眼疼。
就在她準備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所謂的老婆子時，一直站在她身側的隨珠郡主卻在這個時候出了聲。
“這位老夫人是戚家的老太君？就是那個父子倆都在工部當值的戚家嗎？”
陸氏聽見隨珠郡主的聲音，趕緊收起臉上的忿色，急忙擠出笑，諂媚道，“正是，沒想到郡主雖年紀不大，可這記性卻是極好的，連我們戚家都知道。”
“戚老太君這話說錯了，本郡主之所以知道你們戚家，並非是記性好這麽簡單，而是聽母親提起過，說戚家在工部任職的那對父子是個能闖禍的，雖官職不高，但卻貪婪無度，居然敢在私下收受賄賂，如果不是鎮國公知道這事，不遺餘力的想盡辦法挽回周旋，隻怕戚家就要毀在這個‘貪’字上了。”
隨珠郡主話音一落，原本臉上還帶著諂媚笑意的陸氏頓時僵住，幾息間，就覺得整張臉火燒火燎，尤其是在聽見周圍傳出一聲接著一聲壓抑的嘲諷笑聲時，更是恨不能隨便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可事實上，宋隨珠可不打算這麽輕易就放過這個說話難聽莽撞的戚家老太君。
隻見她繼續道，“原本本郡主還好奇，戚家這對父子為官多年，深諳官場之道，應該不至於會一起犯這種錯吧，可今日在見到戚老太君你之後，本郡主找到了根源。”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與老太君你的身上啊，因為老太君你是個說話口無遮攔、自負自大的，所以才會教養出那樣不爭氣的子孫，敢枉顧國法，頂風作案。”
“尤其是剛才老太君你的那句‘亡國之言’，更是讓本郡主大開眼界，看來回頭本郡主進宮請安的時候，要向皇帝舅舅好生請教一番，我大梁國運是不是當真如老太君所言那般，快要攤上‘亡國’這兩個字了。”
戚老太君聽到這話，幾乎是再也站不住，慘白著一張臉就‘噗通’跪在地上，大著舌頭，著急的向隨珠郡主解釋著。
“郡主千萬不要誤會，老婆子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我大梁亡國啊，這一切，都怪齊瑤那個臭丫頭。”
說著，戚老太君就朝著一邊的齊瑤怒瞪過去，用力的指著她，推卸著身上的責任。
“都怪齊瑤她當眾亂說什麽越州不穩這種蠱惑人心的話，老婆子我也不過是順著她的那席話，隨口講了那麽一句，嚴格說起來，我也算是被齊瑤給坑害了，郡主如果要問罪，齊瑤自首當其衝，老婆子我實在是冤枉啊。”
說到最後一句，陸氏抱著手中的帕子掩著麵就大哭出聲，那副委屈淒慘的樣子，還真是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
端坐在上位的老夫人聽見陸氏的無恥之言，當即也是又急又氣，用力一拍手邊的扶手，怒喝道，“長嫂，你在亂說什麽？你怎能將自己所犯的錯丟到瑤兒的身上，連累我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