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守身如玉的決心
相較於各院的人心浮動，作為眼下最受關注的六韜院，卻是一切如常，看上去與往日並無二致。
已經回府的齊瀚言退下身上的官服，穿著一身前鴉色的常服翻看著手中隨手拿起的一本雜記。
齊東端上來一碗熱湯，看著雖已年逾四十但卻更顯風姿的國公爺，感慨著難怪戚家想要塞人給自家公爺，並不是他吹噓，拋開公爺朝廷重臣的身份，光看這臉，怕是都能迷倒不少女兒家。
京城裏常有好事者在茶餘飯後議論，在人群中，鎮國公府的人可是最好辨認出來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傳言，還不是因為國公府出身的人相貌都長得不差。
瞧瞧大小姐那驚豔出塵的身姿，再想想小公子雖年幼，但卻生的跟個福團娃娃似的嬌憨可愛，還有遠在越州的大公子，那也是少年英雄、出類拔萃，能生養出這樣優秀子女的公爺，皮相上自然也不會差。
不然，也不會在當年會有那麽多京中貴女們爭破了頭的想要嫁給公爺。
“齊東，你這眼珠子都快黏在本國公身上了，有什麽話隻管說，不必這樣猶猶豫豫。”
齊東聽到公爺的聲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咳嗽一聲後，道：“是屬下失態，屬下隻是在想，戚家老太君還真是會操心，咱們府中的老夫人都還沒為公爺您的房中事著急呢，她就急吼吼的帶來了一個什麽遠房侄女給老夫人相看，如此為公爺您著想，著實讓人意外。”
聽出齊東語氣中的諷刺，齊瀚言哂笑著放下手中的雜記，道，“戚家在打什麽主意，你這個老狐狸會猜不出來？如果真的猜不出，又怎會在白天著急忙慌的派人去衙門通知本國公？”
齊東笑著低下頭，“屬下可不敢在公爺您麵前賣弄自己這點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沒錯，屬下是猜出來一些，但也正是因為猜出來了，才覺得這位戚家的老太君實在是過於膽大。”
“何止是膽大，她這是肆無忌憚的把手伸得太長了。”
齊瀚言並不遮掩對戚家的不滿與輕厭，“這些年，戚家在京中始終不上不下，本以為是他們自己才智短弊所致，可現在看來，是這戚家一門都沒把心思放在正趟上。”
“戚家的男人不思進取，不想著為朝廷，為百姓們謀福祉，卻開始學起了鑽營之道，竟異想天開的以為靠著裙帶關係拉升整個家族？他們也不想想，家族中的男兒不爭氣，僅僅靠一個柔弱的女子，又怎麽可能救得了他們整座府邸？”
齊東笑道，“如果戚家人能夠想明白這一點，也不會想出給公爺您房中塞人這種昏招了。”
齊瀚言想到戚家人那副嘴臉，就哼了一聲，“他們自己是個飽暖思淫欲的東西，就將全天下的所有男人都想成這般，實在是讓人氣憤，不過，瑤兒不愧是本國公的好女兒，已經替本國公出了這口氣。”
齊東想到傍晚聽到的那些消息，臉上的笑容就加深，“是啊，大小姐冰雪聰明，稍用手段，就讓戚家人和那個陸家女沒了臉，如今府中上下人人都知那個陸家女在海棠院做的那些沒臉的事，想必戚老太君就算是生氣，也無法發泄，隻能幹咽下這口氣。”
齊瀚言眼中同樣漫著笑意，道，“你以為瑤兒這樣安排，僅僅隻是讓戚家人沒臉這麽簡單？瑤兒故意讓這件事在府中傳開，也是在相變告訴府中的人，這般手腳不幹淨，又愛招惹是非的女子，是沒有資格入國公府的。”
“你且看著，經過今日這樣一鬧，府中那些自以為本國公要納妾的流言蜚語一定會消散大半，瑤兒這是在為我這個父親正聲呢，這個孩子，本想讓她無憂無慮的活在我的保護之下，沒想到在最後，竟還讓她為我操了心。”
齊東道：“不止是大小姐，就連小公子都是在心裏十分敬愛著公爺您。”
齊瀚言聽著齊東的話，眼中的笑意更深，“你呀，伺候在本國公的身邊久了，就摸準了本國公喜歡聽什麽話，你這次的馬屁，算是拍對地方了。”
聽著公爺的調侃，齊東笑的見牙不見眼，“屬下說的是實話，再說，屬下伺候在公爺您的身邊這麽些年，若是不了解您一些，怎麽當您身邊最得力的下屬。”
齊瀚言心情還算不錯的笑了兩聲，隨後道，“不過，母親這次做出來的事的確是有些過了，明明知道戚家沒安多少好心，還是將那個女人留了下來，怎麽？難道母親還真希望在六韜院裏塞一個這樣的人進來？”
齊東揣測著老夫人的心思，道：“屬下覺得，老夫人應該是考慮到公爺您身邊沒有他人照顧，擔心您形單影隻，過於落寞，這才收了戚家送進來的人。”
“哼，本國公衙門裏的事都一大堆，難得回來能清淨一二，還給我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說，本國公的身邊何曾沒有他人照顧？身邊不是還有你嗎？”
齊東聽到這話，哭笑不得的笑了，“公爺，屬下說的‘照顧’不是這個意思。”
齊瀚言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姻緣被母親所控，尤其是不願跟戚家再牽扯上什麽關係。
“本國公有自己的國公夫人，身邊不需要其他人。”
說完這句話，齊瀚言就沉著臉色，繼續道，“齊東，這幾天你留意著偏院的動靜，如果戚家人還賊心不死，執意將那個陸家女塞進來，到時候，你就配合著瑤兒，想法子將人給弄出府。”
齊東點了頭，又道，“公爺，可萬一是老夫人直接當著你的麵提起這件事，可該怎麽辦？”
齊瀚言道：“還是那句話，本國公有真正的國公夫人，不勞煩她人照顧伺候。”
齊東看著說出這番話是神態堅定的國公爺，暗暗在心裏豎起大拇指。
別的不說，就是自家公爺這‘守身如玉’的姿態與決心，京城裏怕是很難再找出個相似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