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秦淮逸上門
就在國公府贏來戚家這門不省心的親戚時，皇城司那邊，也來了一位貴客。
五皇子秦淮逸從馬車上走下來，抬頭看著這座哪怕是經曆了時間的洗刷，依然給人肅穆震撼的皇城司衙門，就不禁微微眯了眼，嘴角輕輕勾起來。
當日，在他聽說皇上將皇城司大都督的身份給了楚北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要有大變。
皇城司雖曆經幾代皇帝的鎮壓現在已經不成氣候，但是並不代表這座衙門就真的能困住他楚北璃。
況且，以他對楚北璃的了解，如果不是他想要接下皇城司這個擔子，就算是父皇連番下旨，他也不會接掌皇城司大都督這個職位。
現在，他甚至都開始懷疑，當日楚北璃帶著京畿營的人平了雞鳴山，所圖就是這個皇城司大都督的位置。
“五殿下，您想要見二公子，大可以派老奴走一趟，將人給您領去五皇子府，您又何必受這個罪，親自跑一趟，瞧瞧這天氣冷的，怕是到了晚上又要下雪了。”
伺候在秦淮逸身邊的是當年他在宮中時就照顧在他身側的宮侍楊伶，楊伶今年已過四十，絕對算得上是秦淮逸身邊最信任的老人，往日裏楊伶對秦淮逸也是絕對的忠心耿耿。
對待楊伶，秦淮逸是有幾分敬重的，“伶叔，你不知道，楚北璃這個人絕對不能當成一般人來對待，咱們想要駕馭他，就要順著他的脾氣慢慢的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他麵前不能擺皇子的身份，不然，他隻會比咱們更加高傲。”
對於這個很有脾氣的武安侯二公子楊伶也算是聽過他的名號，但是被五皇子這麽一說，他還是有些不屑。
“就算是他真有能耐，也不可能拗得過真正的龍子鳳孫，武安侯這輩子都老實本分的待在越州，任由皇上將他捏圓搓扁，他又有什麽本事，敢跳進京城這個漩渦裏攪弄風雲。”
秦淮逸笑了一聲，回頭看了眼楊伶，“他敢隻身跳進來，光是這份膽氣，就已經超越許多人了，伶叔，我希望你能記住，眼下正是我們須得小心謹慎的時候，越是非常時刻，越要不能給他人留下任何把柄，哪怕是隻言片語，都要想好了才能說。”
楊伶對上五皇子溫和的笑臉，下意識想到是自己有些越舉了，趕緊低下頭，“是老奴狂悖，不該講這些話。”
秦淮逸依舊笑的寬和，“我知道伶叔都是為了我，不會真的怪你的。”
說完，秦淮逸就領著稍稍被提醒過的楊伶，朝著敞開大門的皇城司就走了進去。
皇城司裏的規矩，就算是真正的皇室宗親來了，都要等在門口，等人傳喚。
可是，如今的皇城司已然沒有當年的威風，這條規矩也就慢慢被作廢了。
楚北璃端坐在衙門的正堂翻看著皇城司曆年來在暗中調查的諸多事，這其中許多都是些不起眼的雜事，但是，越是雜事他越是瞧的認真，絲毫不將那些記錄在案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當成個笑談隨意處置。
來福本是伺候在自家公子身邊，看見一名司衛腰間配著短刀急慌慌的跑過來，以免驚擾了自家公子，他趕緊快步來到門口，攔住人，“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來福大人，是五皇子來了，眼下已穿過前廊，快到正堂了。”
來福一聽這話，立刻睜大了一下眼睛，回頭在看了眼自家公子後，就低聲吩咐司衛。
“通知衙門裏的所有人，不必緊張驚慌，五皇子應該隻是來找大都督說話的，你們一切照常即可。”
“是。”
在看著司衛舒了口氣跑開後，來福快步回到公子的身邊，可還不等他開口，楚北璃的聲音就悠悠傳來，“是不是秦淮逸來了？”
來福真是覺得神了，他發現自家公子現在真有種不出門就可知天下事的本事。
“爺，屬下還沒稟告，您怎麽就知道了？剛才那司衛的聲音並不大。”
楚北璃將手中摘選出來的幾個卷軸丟到來福懷裏，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小爺已經接管了皇城司，算著時間，他秦淮逸也該主動找上來了，如果他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跟頗有實力的三皇子秦朔風暗鬥到今天呢？”
“屬下不懂。”
“你小子要是懂，那麽這個位置就該讓給你來坐。”
楚北璃笑著覷了眼來福，顯然是心情還算不錯，“秦淮逸是個心細敏銳的性格，皇城司這個地方，在別人看來是個隻剩下響亮名頭的衙門，可是，他卻不一定會這樣認為，小爺一早就說過，秦朔風不是秦淮逸的對手，他如果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那還真是你家爺我看走了眼，明白嗎？”
“既然五皇子如此厲害，那咱們可要小心應付，秦家的那一窩，可都不是什麽好崽，五皇子的人將越州軍民的冬衣扣下，可見這個五皇子也在打侯府兵權的主意，爺，您可要振作起來，不能被五皇子牽著鼻子走了。”
楚北璃揚手就照著來福的後腦袋上拍了一下子，“你小子，什麽時候見過你家爺被人牽著鼻子走了？放心吧，這趟他秦淮逸既然來了，那小爺就會想辦法讓他把越州軍民的冬衣和糧草都給吐出來。”
說完，楚北璃就盯著被來福抱在懷裏的卷軸，“將這些卷軸裏記載的信息交給一司的人，讓他們替我查清楚，卷軸裏記載的具體細節，記住，是事無巨細，丁點都不能遺漏。”
看著自家公子認真的表情，來福隨意攤開一個卷軸，大致掃了一眼後，道，“這上麵隻是記錄了一些宮人的出入記錄，爺，您查找這些宮人的出入記錄做什麽？等等，這幾個宮人都是鳴鸞殿的人，鳴鸞殿當年的主人可是五皇子的生母雅嬪娘娘，爺，您查雅嬪娘娘做什麽？這位娘娘不是早就仙逝了嗎？”
楚北璃又朝著來福的後腦勺來了一下子，“臭小子，讓你去查你就去，問這麽多問題做什麽？”
正在教訓著這個好奇心過重的屬下，楚北璃眼角一瞥，就看見一道身著黑色大氅的身影朝著正堂緩緩靠近。
他也不多話，又朝著來福瞥了眼。
來福立刻心領神會，趕緊收起所有的好奇心，遵從吩咐，抱著卷軸就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