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蓄勢待發
第二日一大早，齊瑤先是起來照顧著齊霄用了早膳，然後目送著常慶領著他出府去上課。
連著數日不在府中，府裏大大小小積壓了不少的事都需要她來處理，再加上現在長壽菊已經送入府中，為了保證花朵的鮮活期，必須要找可靠的人精心養護。
好在府中的花匠們無論是手藝還是經驗都算不錯，齊瑤在將他們聚到一起，細細囑托一番後，這些人就老老實實的下去辦事了。
海棠院這邊忙活的熱火朝天，連著數日躺在床上養傷的胡管事卻是在聽說大小姐從長公主處求來長壽菊後，氣的直接打翻手邊的藥碗。
“那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個有能耐的，居然能讓她從長公主的花房裏求來長壽菊？如此一來，這不是在當眾打我的臉嗎？這要我以後如何在府中立足？”
胡富貴伺候在父親的身邊，看著趴在床上養傷的父親被氣的氣喘如牛，倒是不心疼親生父親有沒有被氣壞事，反倒是心疼大小姐這一插手，讓他們損失了以後來銀子的路數。
想著以後那白花花的銀子再也進不了自己的兜裏，胡富貴就一拳砸在手邊的桌子上。
“老子早就看那個小娘皮不順眼，她才管家幾天，就連番跟我們父子作對，這分明就是容不下我們，爹，每年我們從南邊購置花木，可是能掙不少銀子，現在那個小娘皮跳出來搗亂，就是在斷我們的財路，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們不能再讓那個小娘皮壓著欺負了。”
胡管事知道他這個兒子的德行，想到如今他們一家在府中的處境，雖然氣恨，也隻能暫時隱忍，勸說道。
“富貴，爹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是主子，你不可衝動行事。”
“什麽狗屁主子，讓老子揭不開鍋的主子，老子才不認她為主。”
胡管事聽的心驚肉跳，看著因為憤怒而臉頰赤紅的兒子，忽然想到什麽，“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去賭了？你是不是又把家裏的錢拿出去糟蹋了？”
胡富貴不敢去看親生父親的眼神，支支吾吾，“我、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嘛，爹，您一輩子被人當奴才，可到最後又落到什麽了？不僅現在權利架空，還被大小姐打了板子，國公府這麽有錢有勢，就算我們不從中撈油水，其他人也會撈，憑什麽大小姐就盯著咱們這一家？還不是欺你好拿捏？”
“在這個世道，向來就是橫的活的更滋潤，既然大小姐不讓咱們這一家好過，那我也就沒必要再敬重她這個主子。”
說完，胡富貴就噌的站起來，凶狠的咬著牙關，“爹你怕大小姐，我可不怕，等我掙來錢，將咱們全家的賣身契從大小姐的手中贖出來，到時候天高海闊，老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撂下這句話，胡富貴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胡管事拖著身上的傷，看著唯一的兒子衝動的往外走，急的直拍床沿，衝著這個逆子大喊。
“你要去做什麽？你個混小子，是要氣死你爹是不是？……你有什麽能耐去掙錢贖身？你是不是又沾上不好的毛病了，是不是又跟外麵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了？混小子你給老子回來，回來……”
胡富貴直愣愣的衝出房間，聽著就算隔著一扇門依然能聽見的父親的咆哮聲，他倔強的伸直了脖子，不願意讓自己回頭。
他知道，不僅在父親的眼中，就連在府中其他人的眼裏他也是個下三流的東西，所有人都瞧不起他，覺得他成天除了闖禍什麽都不會。
可是從今往後，他就是要讓那些小瞧他的人都看看，看他是怎麽一步一步掙到大錢，又是怎樣從鎮國公府離開的。
想到這些，胡富貴的心裏就像是燒了一團火，他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好好經營自己最看好的暗場子，做出一番事業向身邊所有人證明。
一想到將來等待他的好日子，胡富貴就抬起頭，看著已經不早的時辰，想到今晚在府中組織的賭局還需要他親自去查看，他也不好再耽擱，不顧門後老父親的叫喊，拔腿就離開。
……
這一天，齊瑤是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的，這種忙碌對她來說十分熟悉，以前在嶺南的時候她經常幫著黃母張羅繡坊和家裏的大小事。
所以對許多事都很有章法，雖然國公府要處理的事更多更複雜，但隻要摸清楚脈絡，處理起來就不算難。
伺候在大小姐身邊的玉竹和翠屏同樣驚歎的看著做事麵麵俱到的大小姐，雖然早就知道大小姐聰慧，可是，在親眼目睹大小姐將府中上下打理的順順當當的那一刻，她們也是與有榮焉。
現在，海棠院已經不是府中誰都能嘲笑兩句的院落。
相反，她們這些伺候在大小姐身邊的人但凡是走出去，都會得到不少的笑臉和恭維，而這一切，都是托了大小姐的福氣。
玉竹喜滋滋的端上來一碗已經煲了一整天的魚湯，看著剛看完今日賬冊的大小姐，出聲勸道。
“小姐，您都忙活一天了，還是趕緊歇歇吧，瞧，天都快要黑了，小公子都快要下學塾了。”
齊瑤順著玉竹的話，朝著微微敞開一條縫隙的窗戶看過去。
見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轉眼之間，當真是又一天過去。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魚湯煲的也不錯，記著給父親和阿霄都送些，天氣寒冷的時候，多喝點熱湯，也能讓身體舒服些。”
翠屏接過大小姐的話，語氣歡快，“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差遣人端著小爐子，溫著魚湯給公爺和小公子送去了，東叔看見魚湯，連連叫好，說是自從小姐您回來後，公爺都長胖了好幾斤呢。”
齊瑤知道這是身邊的人說好聽的話哄自己開心，她當然也樂意捧場應和。
“父親在衙門裏辛苦，作為子女，該為他的健康多操點心，對了翠屏，我讓你向東叔借的人，借到手了嗎？”
翠屏知道大小姐借人是為了什麽，不敢怠慢，上前道，“小姐吩咐，奴婢自是要辦妥當，您放心，人已經借好了，都是六韜院可信的人，隻要小姐一聲令，不達目的不罷休。”
見一切準備就緒，齊瑤就將湯碗中最後一口魚湯大口灌下，瞅著窗外的日暮西斜，幽聲道。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讓準備的人都躲好，等到了約定的時辰，直接衝進空院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