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戴綠帽子
在同明家兄弟規劃好明日的計劃後，已經是夜色降臨，燈火初上。
因數日未見父親，齊瑤心中也頗為掛念，幹脆就領著齊霄去了父親的六韜院同他一起用了晚膳。
齊瀚言倒是沒料到女兒會主動帶著幼子來同他一起用膳，雖麵上不顯，可心裏卻是一片暖意。
所以這頓晚膳他又用的比平日多了一碗，尤其是看著被女兒教的很好的幼子，他更是倍感欣慰。
夜裏，齊東在伺候著公爺簡單洗漱後，依照往常，同公爺說著府中的事。
隻是今日，敘說的重點主要是圍著剛回來的大小姐。
“大小姐在去春暉園向老夫人請安後，老夫人那邊對大小姐的不滿也消的差不多，聽守在春暉園外的下人說，老夫人看著長公主賞下來的壽禮，對大小姐可是止不住的誇呢。”
齊瀚言喝了一口溫水，臉色淡淡，“母親不是誇讚為她的壽辰宴四處奔波的孫女，她是在誇長公主對她的賞賜，不過就是一對玉如意和幾盒補品罷了，國公府的庫房裏又不是沒有。”
齊東可是伺候在公爺身邊多年的老人，對公爺的一舉一動早已爛熟於心。
所以麵對公爺意興闌珊的言詞，他也猜出公爺的心思，“屬下知道，您是心疼大小姐，覺得老夫人對她不是疼愛少了些，隻是公爺，老夫人年紀大了，有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孩子，需要人多多哄著她的。”
齊瀚言對母親是有尊敬的，隻是很多時候，他對自己這位親生母親的做法都是不讚同，乃至不欣賞的。
左右齊東也不是外人，他還能在他麵前說叨一兩句，“我知道，母親的這些毛病多是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白眼與冷遇才變成現在這樣，但我對她的要求也不高，別以為我沒看出，母親將管家權交出去，剛一開始是被我說動，有些腦熱，後來八成也有了想反悔的心思，但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水，她作為府中的老祖宗不能出爾反爾，所以才對瑤兒過分挑剔了些。”
“可是那個孩子已經在她麵前足夠努力，瑤兒有多通透乖巧你是知道的，麵對這般有心的孩子，身為長輩，難道不該多點寬容嗎？很多時候我都不懂母親，為什麽她將權欲看的這麽重，國公府已經足夠富貴，她走出門也再無人敢嘲笑，她還有什麽不滿足？”
齊東可不敢冒然在這個時候接主子的話，隻能道：“老夫人也是為了國公府，為了公爺您。”
“不，她不是為了我，她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榮華富貴。”
說起這個，齊瀚言就想到了當年自己娶續弦這回事，輕笑了一聲，“迄今為止，我做過最忤逆她的事，應該就是在當年不顧她的阻止，執意迎娶韓氏為妻，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多年，可在母親的心裏應該還沒過去吧，不然這些年為什麽她總是對韓氏挑來揀去？”
聽見公爺提起舊事，齊東也在心中發出一聲輕歎。
他家公爺可算得上是京中出類拔萃的崢嶸男子，當年在做世子的時候，就在京中頗有盛名，後來迎娶了世子妃薑氏，夫妻二人本是琴瑟和鳴、恩愛有加，可沒想到世子妃當年難產，誕下嫡長子後就撒手人寰。
後來，老夫人做主，又開始給當年還是世子的公爺張羅親事，在京中挑選了好幾家將來能在官場上給公爺助力的嶽家，可都被公爺拒絕，最後，反倒是選擇了門戶低微的韓氏。
這件事在當年，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就連老夫人也是被氣的要死要活，但架不住公爺鐵了心，執意迎娶韓氏做續弦。
後來京中還有不少傳言，說是公爺是被韓氏的美色所迷，才能飛上枝頭，入了國公府。
可是，隻有少數伺候在公爺身邊的人知道，公爺之所以娶韓氏，就是看上了韓家地位低，韓氏性格柔弱，將來就算是誕下子嗣，也不會苛待喪母的長子。
公爺這一生都是在為這個家付出，表麵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實則內心卻是最柔軟溫暖的。
不然，又怎會在當年為了大公子迎娶韓氏？如今，又為了大小姐對老夫人生出不滿？
看著這樣的公爺，毫無疑問，齊東是心疼的。
可是，這些心疼的話他不知該怎麽講，隻能盡心盡力的伺候在自己敬佩的主子身邊，為他分擔肩上的重量。
“公爺，老夫人終有一天會看開的，她，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齊瀚言看了眼齊東，疲憊的捏了下眉心，“但願如此吧，今後，國公府你依然盯緊點，瑤兒那邊，我雖然不擔心，可是你要看著，別讓她再受委屈。”
“是。”
*
夜色越來越濃，尤其是到了後半夜，冷霧升起，寒氣肆意。
大街上，除了打更人恨不能縮進棉衣裏的身影之外，很難再找到人影活動。
可就是在這沉沉的深夜中，一個高大矯健的身影如閃電般飛掠長街巷道，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國公府的後宅，然後在巧妙的避開守在宅中暗處的護院後，來到了海棠院。
齊瑤是在一聲窗扇被推開時撞翻桌沿之物的‘咚’聲裏被驚醒的。
她警惕的翻身坐起，借著床頭的留燈，第一時間查看睡在她身邊的齊霄，見小家夥睡的香甜，並未有驚醒的樣子，才緩緩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低聲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嗬道。
“是誰？出來？”
“瑤兒，不過是短短幾日未見，你就忘了你未來夫婿了？”
聽到這熟悉的無賴聲，齊瑤立刻猜到來人的身份。
果然在下一秒，就看見楚北璃身著戎裝鎧甲緩步走出來，齊瑤認得他身上的鎧甲，是當日她在離開京城時，他穿的那一身。
感情他這是剛一回來，就來鑽她的閨房了？
在猜到這個可能後，齊瑤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無奈，“你一回來，不先回侯府歇口氣，怎麽跑到我房中？”
楚北璃看著坐在床帳中的嬌人兒，早就想的百爪撓心，剛準備出聲一吐相思，但目力極好的他瞥見床帳內竟有一處鼓包，當場，似是想到什麽，立刻就黑了臉。
“小丫頭，你長本事了，都敢給小爺戴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