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用的棋子
齊瑤還不知在韓氏用這麽惡毒的念頭在想自己。
為了在老夫人麵前坐實她與裘臻臻關係交好的事實，她讓玉竹拿出了裘府一大早就送來的請帖，笑著遞到老夫人麵前。
“祖母，瑤兒今日來找祖母，除了請安還有一事稟告祖母，臻臻要裘府丫鬟送來了帖子，說是府中的梅花開的甚好，她約了京中不少貴女前去觀賞，詢問孫女是否有空，可願意去府中賞梅？”
老夫人當然是滿口答應，將齊瑤叫到身前，拉著她的手叮囑著。
“裘府小姐才名遠播，你與她多多接觸是對你好，咱們鎮國公府素來隻出武將，倒是沒料到你這孩子倒是與裘府有緣，不僅能得裘老太傅的青睞，還能與裘臻臻成為好友，這很好。”
齊瑤笑著應對，“那孫女就應下臻臻的邀請，兩日後便去裘府賞梅。”
“好，這是你第一次參加這種京中聚會，一定要謹慎大方一些，千萬不要在外麵丟了國公府的顏麵。”
齊瑤躬身行禮，“孫女謹記祖母交代。”
再又同老夫人閑聊了幾句後，齊瑤就起身告退，臨走時，她看了眼坐在一邊瞅也不瞅向自己的母親，也對著她行了禮，就領著玉竹離開了春暉園。
齊瑤前腳剛走，後腳前堂中，老夫人就開始訓斥韓氏。
“你又在鬧什麽脾氣？瑤兒這孩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麽，讓你這樣不待見？還有你這臉色，是拉給誰看的？就這麽不滿在我這老婆子麵前盡孝嗎？”
韓氏可不敢這樣想，趕緊站起來，朝著老夫人躬身，“兒媳不敢對母親生出忤逆之心，隻是兒媳心中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齊瑤這個孩子。”
“這話從何說起？”
韓氏道，“興許是這個孩子從小就沒養在身邊的緣故，兒媳同她並不親近，再加上她背後教唆公爺送走了阿霄，絲毫不關心我的想法，這根刺狠狠地紮在兒媳的心口，讓兒媳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夫人歎了聲氣，看著鑽了牛角尖的韓氏。
“你怎麽還在念叨著這件事？難道瀚言當日的話你沒聽明白？將阿霄送去裘府，是為了他好，國公府的子嗣絕對不能被養成一個廢物，你知道嗎？”
韓氏擦拭著眼角，低低的抽泣著，“兒媳知道這些道理，可是每次在兒媳想起阿霄的身體情況時，還是忍不住擔心；公爺想要望子成龍，也可以等阿霄再大一些，何必要讓他在這般小的年紀，就送他出去受這份苦。”
老夫人看著實在是說不通的韓氏，隻有長出氣，歎息。
“果然慈母多敗兒啊，雖說往日裏老身也疼愛阿霄，可若是為了阿霄好，老身也會控製住自己的私念，不讓自己的短淺去害了兒孫的前途，而你，真是恰恰相反。”
老夫人說著，就撐起額頭，搖頭道，“罷了，這些道理隻有你自己去想明白，別人幫不了你，但有一條你給我記住，瑤兒這個孩子將來對國公府有大用，你以後再見到這個孩子，少給我掛臉色，明白嗎？”
韓氏沒想到連老夫人都開始替齊瑤說好話。
當場，就心中癟了一股氣，“母親，難道您要讓我這個當娘的去討好、去順著那個孩子嗎？”
老夫人眼睛陡然一睜，“她是你的親骨肉，你去順著寵著她一些，有何不妥？”
韓氏急道，“可她心機深沉，連兒媳自己都沒想到，會生出一個這樣的女兒，母親，兒媳是真的後悔，真不該將她給接回來。”
“住嘴！這種話你怎麽還敢說？難道那日，瀚言還沒有把你教訓夠？”
老夫人攥緊手中的椅把，看向韓氏，“我不管你在心裏對瑤兒存了怎樣的芥蒂，但有一條你改變不了，就是她是你親生的；還有，生活在國公府的人沒有資格任性妄為，一切都要以國公府的前程和利益為優先。”
老夫人眼睛淺眯，被眼瞼遮住大半的眼瞳裏閃爍著考量與威懾。
“齊瑤是被剛接回來不假，但是她剛回來不久，就為國公府在京城裏贏得了無數文人的讚賞，讓公府在京中的聲望更加水漲船高，這就是她身上的價值。”
“隻要是對國公府有用的人，就能在公府中得到尊重，你身為公府主母，尤為要記住要維護國公府的顏麵與前途，以後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話，不準再從你的口中說出來。”
韓氏雖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拎不清楚，但是她伺候在老夫人的身邊多年，對老夫人的秉性也有了解。
她很清楚這看上去十分有威嚴的老夫人是最看重國公府的將來，也最是功利的。
以前老夫人瞧不上齊瑤，是覺得她自小在外麵長大，對國公府的未來不會有任何相助，等同於廢棋。
可現在，齊瑤在讀書人的口中聲譽極好，而且還被裘老太傅讚揚看好，於是，老夫人的態度也發生了大轉變，一夜之間就將這顆廢棋捧成了香餑餑。
看著這樣的老夫人，韓氏是從心底裏瞧不上的，但奈何她對老夫人的畏懼是從骨子裏的，所以也不敢再反抗，隻能低下頭，應下了老夫人的一切囑托。
其實，她也不願意跟那個孩子過分隔閡，可是，心裏的疙瘩已成，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開。
*
兩日後，正好是個雪後的大晴天，最是適合賞梅。
齊瑤穿戴整齊，領著玉竹就來到公府門前，看著早就套好的馬車，剛準備走過去，就瞧見在她們的馬車前麵，還有一輛低調的馬車早就等候。
候在公府門前的門房看見大小姐注視的方向，趕緊上前解釋，“今日正巧也是表小姐出京養病的日子，大小姐出來的正是時候，趕巧碰上了。”
齊瑤輕笑了一下，道：“是挺巧的。”
這時，位於公府門口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下，有兩道身影正在焦灼的拉扯著，仔細聽，那兩個人影好像還在吵架？
玉竹一邊扶著大小姐走上馬車，一邊朝著發出動靜的大槐樹方向看。
隱約間，隻覺得那兩道人影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