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作上賊船
齊瑤的眼前浮現出父親慈愛溫和的笑容，然後，那個笑容突然被鮮血覆蓋。
瞬間，她就全身冷汗倒流，重重的喘著粗氣。
“你、你先不要說話。”
看著齊瑤無力承受的模樣，楚北璃聲音溫和道。
“我並不是想嚇唬你，齊瑤，你冰雪聰明，也頗有膽識，看你在裘老太傅麵前的表現就知道你也是個很有主張的人，我相信你會為你的家人選一條正確的路。”
齊瑤捂著胸口艱難的喘著氣，腦子裏亂極了。
但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在她腦海中出現，那就是楚北璃不會拿他們侯府的將來戲耍她，所以他的這番話，定是真的。
可就是因為真實，才可怕。
“為什麽要找上我？你可以在私底下找我父親，為什麽偏偏找上我？”
楚北璃坐起來，朝著齊瑤走近些，“因為鎮國公齊瀚言才是愚忠之人。”
“你放肆！”
楚北璃看著動怒的齊瑤，道，“京城上下誰人不知，鎮國公是妥妥的保皇黨，這也是皇上至今都寵信他的原因，如果在這個時候我跑到鎮國公麵前說，皇上疑心重，您若將女兒嫁給我大哥，就等著國公府被抄滿門吧。”
“猜猜看，等我把這些話說完，鎮國公是會把我打死？還是會將我丟到皇上麵前，讓皇上處置？”
齊瑤看著楚北璃戲謔的目光，知道他說出來的這個可能，是會存在的。
她低下頭，纖長的細指揉著眉心，“楚北璃，你贏了，你這條賊船，我恐怕要上了。”
心裏掛著的那塊巨石終於落下。
楚北璃一拍大腿就蹦了起來，高興地看著齊瑤，“就知道找你當盟友準沒錯，你說這鎮國公得多有福氣，生個這麽聰明的女兒，你放心，隻要我們兩個合作得當，這門親事，準黃。”
齊瑤抬起頭，看向喜笑顏於色的他，“你別太高興，實話告訴你，我對嫁入你們侯府從不感興趣，真正感興趣的人是我的表姐，曹羽芳。”
楚北璃臉上的笑容僵住，“湖州曹家的女兒？一個表小姐，怎配有資格入我侯府？”
齊瑤笑了，“你可千萬別小看這位表小姐，她為了嫁入你家，已經準備多年……”
說著，齊瑤就將有關於曹羽芳的全部消息據實告知給楚北璃，包括曹羽芳的狠辣手段，也盡數詳說。
楚北璃的臉色越聽越難看，到最後，雙手叉腰，急的在齊瑤麵前團團亂轉。
“齊瑤，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麽還任由這樣一個小人在府中興風作浪？”
齊瑤靠在身後的錦被上，對著空中吹了口氣，“我是有本事，但奈何架不住我手邊沒人，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一邊說著，齊瑤就一邊朝著楚北璃看過去。
“你不是要跟我合作嗎？那咱就好好合作，你想攪黃兩家親事，這簡單，隻要你幫我解決掉曹羽芳，國公府就不會有女兒嫁入侯府，親事自然一拍兩散。”
楚北璃懷疑的看齊瑤，“你這是打算讓我替你衝鋒陷陣？”
齊瑤嗤的笑出聲，“別把自己看的有多重要，這是我的家事，解決這種內鬼，自然由我出手，你隻要替我在外麵跑跑腿就行。”
楚北璃更加懷疑，“就這麽簡單？”
齊瑤眼睛一眨，“會有多複雜？既然已經知道這門親事會是一個坑，我就絕對不會拿國公府的將來去冒險，她曹羽芳若想踩著國公府的屍骨往上爬，我就親手送她下地獄。”
*
第二天，齊瑤起的有些晚。
玉竹進來伺候的時候，帶了一身冷氣，齊瑤這才察覺，房中的地龍似乎在後半夜燒了起來。
“大小姐，外麵下雪了。”
齊瑤一喜，趕緊放下手中的木梳推開窗扇。
迎麵撲來的寒意讓她打了個激靈，但在看見這滿眼的雪白景色時，難以言說的新奇讓她伸出手，想要接住那在空中飄動的雪花。
“我的祖宗，你身上穿的這麽單薄怎敢打開窗扇受寒？萬一凍病了，奴婢可該如何交代？”
玉竹趕緊衝上來，將窗扇合上，然後掏出帕子擦拭著大小姐纖細的手指，口中還不忘念叨。
“瞧瞧，都凍涼了，趕緊喝點熱茶驅驅寒氣。”
看著玉竹圍著自己忙活的樣子，齊瑤笑著坐回到梳妝台前。
紅潤的臉上露出孩童般的雀躍，“我沒事，你不用忙活，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下雪，天地茫茫，滿眼銀裝裹素，實在是好看。”
玉竹端著熱茶走過來，“大小姐自幼生活在嶺南，那裏氣候四季如春，您沒見過雪景倒也不意外，隻是縱然您要賞雪，也要穿厚些，這一夜入冬，可是要注意保暖呢。”
齊瑤不願讓玉竹太操心，就接過她手中的茶水應了下來。
隻是想到昨夜楚北璃在離開時，可能外麵已經下起了雪，齊瑤的眼中就浮現了笑痕。
這家夥，敢闖女子閨房當梁上君子？
就該讓他凍著回去。
“大小姐，按府中規矩，今日初雪，公爺應該會回來陪老夫人用午膳，咱在收拾好之後，也早些去春暉園等著吧？”
齊瑤隨手拿起一個香包，隨意翻看著：“我讓你留意母親那邊的動靜，這幾日可有情況？”
玉竹將明豔的珠花點綴在大小姐的發間，掂量著回答，“自從小公子去裘府聽課，夫人就在背後哭了好幾場，聽夫人身邊伺候的下人說，夫人在言詞之中似對您有所不滿。”
齊瑤放下手中的香包，“想來曹羽芳給母親吹了不少歪風，如此不遺餘力的破壞我們的母女情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玉竹心裏替大小姐難受。
“也不知夫人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您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寧願去寵愛一個奸詐小人，也看不到您為這個家的付出，大小姐，您也太受苦了。”
齊瑤早就看淡，輕笑著，“我這個母親，她若是個拎的清的，又豈會被老夫人強壓一頭，至今都隻能當公府有名無權的女主人？”
“她這輩子，全部的好運怕都用來嫁給父親了，不然以她這糊塗的性格，嫁到其他府中，恐早就遭遇不測。”
玉竹將打扮好的大小姐扶起來，替她整理身上的裙衫，“夫人是您的母親，您總歸是繞不過去的，現在表小姐在那頭使壞，萬一夫人當真糊塗到厭惡您，可就不好了。”
齊瑤不以為意，“這你就多慮了，如果母親在府中舉足輕重，那我自然是要擔心，可如今在府裏，外麵是父親做主，府中是祖母做主，母親的態度與意見並不能起到關鍵作用。”
“曹羽芳不是想利用我母親嗎？好，那我就讓她看清楚，在這府裏，誰才是真正的主人。”